第56章 坦诚相对
待二人至了白云舒居住的小院之内，念如初才知，原来顾池雨也是白云舒派人去接来王府的。
“郡主尚在更衣，二位姑娘请此处稍候。”夏荷姑姑带着她们二人至了院里的亭子，便躬身拜退。
随即便有一名身材娇小的婢女替她们二人送来了热茶。
“不必招呼我们，你且去忙吧。”念如初宽袖微拢，将白净的小手置于膝上，对着那婢女扬起柔和的笑意。
她曾在这王府里待过，自是见她们这些婢女都眼熟的紧，只是一下无法叫出名字。
“多谢姑娘。”小婢女乖巧的行了礼，离了院子。
念如初这才有了机会同顾池雨说上话。
“想不到……竟是在此处见了姑娘。”顾池雨的视线始终落在念如初的侧颊上，神色间也是掩不去的讶异。
“是啊，个中之事，倒底还是说来话长，”念如初转向了她，乌黑的眸子一片清然，“不过今日，如初该先对顾掌柜道个歉。”
“道歉？”
“是，如初先前无意欺骗顾掌柜，如初原便是居于云溪都城之内，亦不是前来探亲，那日的事……”
她尚未说完，便见顾池雨笑意盈盈的抬手摆了摆，“若是此事，姑娘便大可不必介怀，这世间之人，谁人皆有苦衷，亦有不想他人探究之处。”
念如初看着她，那神色确是友好的，便也颔首，“顾掌柜若能理解，便是太好了。”
顾池雨将双手抬起，覆在了温热的茶杯上，明亮的眸子莹莹的看着她，“姑娘大可直呼我的姓名，用此敬语，我反倒是不习惯呢。”
“……嗯，那便唤一声顾姑娘，”念如初轻笑，“总也不好直接称呼姑娘的姓名。”
顾池雨倒不似她这般拘于礼数，毕竟是常年做首饰，亦要同官商打交道，性子更爽朗一些，她扬起细眉，“既然姑娘这般坚持的话。”
她饮了口茶，随即才问道，“对了，却不知道姑娘今日，是因何事前来？”
“此事也是巧合，如初先前曾替郡主寻过猫儿，又那日于寻源寺内见了郡主，郡主所言欢喜如初所制的黄香，便要如初今日带一些来。”
终究还是不想自己的事曝露了太多，念如初择取了一部分告知于她。
“哦，是吗？看来姑娘同小郡主当真是有缘。”说至此，她搁下茶杯，“这桂花茶还真是清香怡人。”
“嗯。”念如初随即也啜了口，复才看向了她，“那顾姑娘今日前来，是要为郡主定制首饰吗？”
“正是，那日送了些首饰入府分发给王爷的侍妾们，郡主见了便欢喜，派人召见于我。”顾池雨微微垂着眸，长长的睫毛掩盖之下，竟令人无法探究此刻她的情绪。
她顿了顿，旋即再度扬起浅笑，“对了，前几日我才烧制了些彩碎，还余下一些做了对簪花，晚些请姑娘前往，便赠与姑娘。”
念如初方才想要开口接话，忽便听了那畔传来声响。
随即飘来便是白云舒娇软的嗓音，“你们果真认得，倒是聊得欢愉。”
自青石铺成的小路上步来的人，正是白云舒。一件火红色貂绒的斗篷覆在肩上，将她的身子笼着，内里是一件妃色的长裙。
她踩着一双流金的绣鞋，步子一如的高傲，如同正在开屏的孔雀。
见了她，念如初同顾池雨忙立起了身，自亭中步下，退开在小路的两旁，伏下身向她行礼，“贱妾拜见郡主。”
不过白云舒倒是心情不错的模样，一只小手把玩着肩上的长辫，几步便至了她们的身前。
“我还当那叶美人是在诓我，想不到你二人当真识得，”她看向了念如初，下颌抬起，“她说那耳坠便是你赠她的？”
提及了禾朵叶，念如初的心底隐隐一动，但她旋即垂下眸子，平静的回应，“是，便是贱妾赠与的。”
“哦？你倒是有些本事，我问过了夏荷姑姑，你们这顾家首饰坊的彩碎都要提前好些时日定，便是达官贵人才能使用。”
白云舒又将乌黑的大眼睛转向了顾池雨，“怎么至了她这处，你便破例给了她？却不将这工艺的首饰送入到王府来？”
她显然是有些不悦的，“怎么，你可是觉得本郡主是配不上用你顾家的彩碎首饰品了？”
顾池雨垂着眼眸，倒是不显得慌乱，只是落落的回应，“郡主有所不知，贱妾赠与念姑娘的耳坠所用材料，便是制完成品后剩余的一些，原是想要留着自用的。”
“哦，是这样吗？”白云舒仍眯着眸子瞧她。
“是，且先前念姑娘还曾替贱妾解围，有恩与贱妾，听之提及在寻一物件赠与姐妹，贱妾便将耳坠赠与了她。”
白云舒微微咬了下唇，视线再度转向了念如初，“赠与姐妹，看来你同这叶美人还当真是情同姐妹了。”
她旋即提了裙裾，步上阶去入了亭内，“不过我昨日去同那叶美人说及了你，瞧她的神色倒好似并不该是‘姐妹’之间该有的意味。”
禾朵叶……她厌恶自己也是应该的。
念如初复拜下了一些，语声平静无澜，“或是叶美人对贱妾存着些误会吧。”
白云舒转头瞧了她一眼，小嘴轻撇，“真是不知还有什么误会可言，爹爹瞧中了她便是她的福气，怎的还有甚不满？”
“对了，让你带来的黄香，可有带来了？”
“是。贱妾已交给夏荷姑姑了。”
“嗯，带来了便好，晚些我再同你说说小狸的事。”白云舒轻巧的身子转了下，便于亭子内落座下来。
“还有你，一会儿替我瞧瞧那些首饰，皆重的像是磐石一般，压着我喘不过气来，你可有轻巧一些的？”
她说着，索性抬手示意了允容，“允容，去将我房内的首饰盒拿出来。”
允容很快便将一个装饰华美的首饰盒端送至此处，白云舒便示意她将之交给了顾池雨。
“喏，便是这些，你可瞧瞧皆是些俗气的紧的花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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