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不愿为妾
“小狸莫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
念如初放柔了嗓音，伸手触上了那猫儿颈部的一圈鬃毛。
宋知许愈发讶异的看着这只平素就连白云舒都无法拿捏的波斯猫，便在念如初的触碰里乖巧的放低了身子，甚至侧着头轻蹭她的掌心，露出舒适的模样。
“乖。”念如初浅浅一笑，跟着伸出手将猫儿抱了起来。
猫儿也全无反抗，依附在念如初的臂弯里。
“姑娘……”宋知许忍不住要张口问出些什么。
但还未等他的声音传出，院子里便传来了有些嘈杂的声响。
“小狸！小狸！”
念如初认得那嗓音，是跟随在白云舒身边的婢女，即便在她入宫为妃之后，这乖巧懂事的婢女也一直跟着她。
“糟糕了，若是小狸丢了可怎么办……郡主回来定会怪罪……”
另一名婢女的嗓音急切不已，念如初试着去分辨了下，最终也无法真切的识得那究竟是谁人的婢女。
“婉儿你可别吓我了，快些寻吧，方才便是跳入那树丛里去的……”
念如初听得她们二人的嗓音飘近，却也并无闪躲之意，只是在她们二人掀了竹帘时，看着她们露出惊愕的神色。
“宋先生？”
两名婢女错愕的看着宋知许，还有这名舞伶打扮的女子立在他的身旁，他们二人的模样，实在令人不得不联想到些什么。
但王府中人终究是训练有素，知道无论见了任何事也绝不能惹祸上身的道理，忙眼观鼻鼻观心的匆匆跪落下来。
“不知先生同姑娘在此，鲁莽冲撞。”
借着外头的光亮明晰了些，念如初才看清这婢女二人。
允容，便是白云舒贴身的婢女，是一名比自己还小了些的姑娘，清秀伶俐，身旁的那名便是婉儿，是这王府里杜美人的婢女。
“无妨。”宋知许看了眼念如初，所见却是她冷静无澜的模样，眸底隐隐浮过浅笑，“你们在寻猫？”
“……是。”允容同婉儿相互对视一眼，由允容低声答道，“方才奴婢出外挂灯，惊了郡主的猫，这才来寻……”
念如初柔柔的抚着猫儿颈间的毛，这才上前一些，俯下身来将猫儿递还给了她们。
允容惊愕的瞧着她，不敢伸手去接。
一是不知她究竟是什么样的身份在这般时候会同宋先生在一起，而来也着实不相信这猫儿竟会如此乖巧的被她驯服。
念如初迎上她的眸子，清然的眸子浮出温柔的浅笑。
“小狸喜欢被人抚摸脖颈间的毛。”
她再度伸手给了允容，示意她接下。
允容这才战战兢兢的接了，她着实不明白念如初是否真的没有恶意。
但她把小狸抱在怀中，依着她说的轻轻抚着它脖颈间的鬃毛时，真的看到这素来难驯的猫儿变得乖顺，伏在她的臂弯里，眯起眸子享受着。
她更惊讶的抬眸，见念如初已立直了身子。
“多谢姑娘指点。”允容随即拜了下身。
“退下吧。”宋知许淡淡抬手，示意她们二人离开。
待细碎声响消失不见，念如初复才缓缓的行了礼，“那么，如初先行告退了，若是再令他人见了我同先生，只怕流言难填。”
“你在乎流言？”宋知许挑起双眉，愈发仔细的瞧着她。
念如初隐隐含笑，“如初并不在乎，只是担心着‘舞伶’的身份终究令宋先生为难，便对如初也不是一桩好事。”
宋知许浮出笑意，“呵，你当真是伶牙俐齿。”
“为求生路而已。”
她低低的行了礼，随即未再多看宋知许一眼，转过了身子便要离开，“如初告退。”
几步之后，宋知许突的出声唤住了她，“你究竟，掌握着什么样的秘密？”
念如初缓下脚步，但并未回答，只是侧过脸颊留下一抹似有若无的浅笑，随即转过了回廊的弯，隐入竹帘之后。
得来全不费工夫。
当转入到了旁边的小院子里，念如初蓦的松了口气。
脊背上的冷汗已然干透，不再拂来微寒的感觉，她也终于寻到了另外的一条道路——即便送禾朵叶入王府的计划失败，也并不会影响到她的计划。
宋知许原想着在此处此刻见她，必也是不会料想到她竟能反客为主。
幸好历经了上一世的种种，这般的场面她绝对应付得来。
念如初抬手轻轻的抚了抚心口，随即掩去面上隐隐的慌忙，加快了些脚步前往小院里去。
既然计划失败，必定要将禾朵叶的耳坠更换回来，否则会带来一些本不该有的麻烦。
这般想着，她攥紧了掌心里先前更换下的耳坠。
方才近了小院，却远远听闻的并不是舞伶们交谈的声响，而是一抹隐隐高尖的嗓音在说话。
是秋月姑姑的声音，念如初近了些，想听清她在说些什么。
原还以为只是在教训舞伶们不懂事，不料却听得她言，“这是王爷下的令！你竟如此不识好歹？”
凤祁冉……他究竟又要如何。
“不……我不愿去为妾……”是禾朵叶。
“不愿为妾？休要在我面前装作清高！你们是何等货色你们心里清楚！王爷的召见都敢违抗？！”
秋月姑姑双眸隐隐的透出愤恨，显然在她这般嚣张跋扈的模样之下还是有着些许担忧——万一眼前的这个舞伶，即将也成为她的主子。
不过她有纯美人作为靠山，也是不会惶恐什么。
“……”隐隐的，还有周围的舞伶们议论纷纷的声响。
凤祁冉，他竟要召见禾朵叶？
难道……
念如初心头蓦的一跳，她加快了些步子入了小院内，一眼便见了禾朵叶正眼泛泪光，面色惨白的立在院中，面前是蛮横的秋月姑姑。
“若是我这领舞的身份……当真如此招了待见！那我宁可不要！”
禾朵叶也发了狠，随手便将臂弯之间的缎带丢掷在地，也甩下了发间用以固定乌发的特质四爪银簪。
“朵叶！”念如初忙上前，至了她的身畔。
“初姐姐！”禾朵叶见了她，眸中的泪光愈明，几乎如同见了救星般握住她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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