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消耗过度
宋烨修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跟自己闹别扭的小孩子,这让朱邪玉麟又窝火又懊恼——自己的行为,不像那别扭又像什么?
宋烨修也停下筷子,看着朱邪玉麟,道:“这几年你过的不好,我也就不计较什么。为父也有不对的地方,不该在饭桌上提起让你不高兴的话。”
朱邪玉麟还稍微为这句话感动了一下。
谁知,宋烨修紧接着就道:“但是不管怎么样,你也不该拿自己的身体赌气。”
卧、个、大、槽!
朱邪玉麟简直要气得拍案而起了,老娘会这样,究竟是为了什么?啊!是因为谁啊!特么的你个罪魁祸首竟敢还人模人样地跟自己说教!
宋烨修见她瞪起眼睛,笑了笑,依旧慢条斯理:“你现在的样子,很像你娘。”
朱邪玉麟愣了一下,皱眉:“你说她温柔又心思缜密。”
但是朱邪玉麟自认,可能是因为面对的是最亲密的人——起码是这个身体血缘上最亲密的人,她不自觉就有点放肆了。
宋烨修笑了笑,笑容有些伤感:“是啊,所以她看起来总是不开心。只有在生气的时候,她才会显得生动一点。”
朱邪玉麟安静下来,顺手摸两下印主,安静地看着他。
宋烨修却在此时垂下眼睑,很长一段时间不说话,良久,抬起头,看着朱邪玉麟,笑道:“为父失态了。我让人送你回房,好好休息。”
朱邪玉麟愣了一下,刚想伸手拉住他,就见一个侍卫鬼魅一样地出现,横在她和宋烨修之间,沉默而坚定。
是那个一直跟在宋烨修身后、还跪下来给她当凳子踩的侍卫。
朱邪玉麟一时间有些尴尬,收回手,还没来得及叫住宋烨修,就见他的身影一晃,凭空消失了。
朱邪玉麟皱起眉头,看着那恭敬地守在一边的侍卫:“怎么回事?”
那侍卫对她行礼,微微侧头,道:“来人,送小姐回房。”
朱邪玉麟眨眨眼,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就这么转身也要离开,一时着急,上前就拉着他的肩膀想要留住他。
谁知手下的感觉一滑,那侍卫就像没有骨头一样,从朱邪玉麟的手中滑了出去,后退两步,微微躬身,道:“还请小姐三思。”
朱邪玉麟有些不解,就听身后一声膝盖着地的重重声响,一个还略带稚嫩的童音响起:“求小姐恩泽。”
“啊?”
朱邪玉麟的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四个小童,全都呼啦啦地跪在地上,因为恐惧,身体还微微颤抖。
造孽啊!朱邪玉麟忙不失迭地要上前扶起他们,却听那侍卫道:“小姐,您若是有什么闪失,或者您没有休息好,这些人可都是要掉脑袋的。”
“你在威胁我?”朱邪玉麟有些不可思议。
在她的印象中,这个男人一直都是谦逊得几乎没什么存在感,但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却有一股子自然流露的骄傲。
那侍卫笑了笑,躬身道:“属下不敢。”
只是说完,不等朱邪玉麟让他起来,就径自转身离开了。
朱邪玉麟眨眨眼,愤怒了:“这个人到底是谁啊?拽得二五八万的!”
那四个跪在地上的小童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人敢回答。
朱邪玉麟有些焦躁地让他们起来,带自己去房间,路上,她很努力地跟他们搭讪,终于在到达房间之前,问出了情况。
这个侍卫原本是皇家的影子营首领,也曾经担任过戍边将领,不过不在西北边,而是在水域,而且从未打过败仗。是个比较传奇的人。
但在五年前,他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宋烨修身边,对宋烨修言听计从,忠心耿耿。
难怪那么骄傲了。
朱邪玉麟在侍童的服侍下,洗漱上了床,熄了灯之后,在一片静谧的黑暗中,反而睡不着了。
“小家伙,你说,宋烨修身边最明显的就是这个棘手的人了,他还会不会藏着什么底牌啊?”
印主滚了滚,一头栽在朱邪玉麟的肚子上。
幸亏它不重,不然朱邪玉麟肯定要跳起来。饶是如此,朱邪玉麟也还是不舒服了一下,将它抱起来,举在半空中:“你说你不就是攻击力强了点吗?我去研发一些远距离武器,也能达到你的效果啊。为什么天下人都对你汲汲以求呢?”
印主动了动,似乎对朱邪玉麟的不以为然很生气,不过这一次倒没有再伸出触手来抽她,而是在半空中挥舞着触手,写字去了。
之前也说了,最早的印主是人,所以拥有和人沟通的能力。但随着印主的能力一代一代地积累,这种沟通逐渐就成了控制。
再加上印主本身变异出来的能力,要是印主能够发挥全力,不说造成天下大乱,让一方混乱还是可以的。
“只是这样的话,你会死的吧?”朱邪玉麟有些担忧。
印主动了动,像是在嘲讽朱邪玉麟的想法:它这么聪明,才不会随便暴走呢。
朱邪玉麟笑了笑,道:“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能孵出来,这样我们就能离开了。”
印主既然有控制人的能力,那在这附近守着的侍卫以及宋烨修就不成为阻碍。现在要想的办法,就是怎么让宋烨修承诺,不拿这些侍从的生命威胁自己。
这边朱邪玉麟在苦苦思索、大半夜还睁着眼睛睡不着的时候,暮云卿倒是已经在呼呼大睡了。
他这几天实在太累了,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不过这让他看起来,多了些凌厉的强悍,少了些慵懒的贵族气息。
那天,他用轻功憋着一口气,回到军营,先找到廉思成,为他解毒,再跑到城楼上,抢了旗手的令旗,将声音夹带内力送出去,在城楼上用军旗遥控西北军作战。
最后虽然没有赢,但起码也不算输。
只是杜明月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在战斗告一段落的时候,命令士兵退后两千里,堪堪在两国的边境线上,安营扎寨。
暮云卿和几个副将商讨了一下应对的方法,再让他们去实行,自己正准备回房,却见到欧阳皓月被几个受了轻伤但胡搅蛮缠的贵族子弟纠缠,不得已,只好亲自打发了他们。
随后,欧阳皓月向他汇报了界河边上植被的细微改变,暮云卿和他回了房,两人商讨一阵,欧阳皓月被何琴叫走了。
这时,邱昱来汇报,说邱凉意有一份关于草原的重要情报,并且只愿意、也只能告诉他,问他接不接见?
暮云卿强打精神,让人进来,并且让邱昱从门外离开,但由侍卫引领着到一条直接通到他的房间的暗道里面,听完邱凉意的话。
暮云卿并没有对这个情报做出任何点评,只是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就让侍卫送走面带不可置信和愤愤然的邱凉意。
邱昱从暗道中走出来,想要说什么,但见暮云卿的脸色实在很差,就犹豫了一下,取过桌上的一张纸,快速写下什么,对暮云卿道:“我先出去,你好好休息。”
送走邱昱之后,已近是夜幕深沉了——第二天的晚上。
暮云卿也不觉得饿,只是在转身的时候,腿一软,差点就摔倒在地。
该死,消耗过度了。
暮云卿轻轻喘息,只觉得骤然放松下来,全身的力气都在瞬间流失了,他现在连动一动的力气都没有。
好在屋内有地龙,他撑着桌子,一点一点放松身体,最后躺倒在地板上,慢慢闭上眼睛。
他从未听说过宋烨修的名字,当年那份记载青烟身世的卷宗也只是含糊地提到了黎国皇室宗亲。
结合宋烨修现在的身份,暮云卿至少可以猜测,宋烨修本身的存在,在黎国也应该是个禁忌。
再加上他突然出现在边境,而杜明月在他们定下那份协议之后,竟敢主动出兵,就说明,黎国朝中的形式必定发生了什么巨大的变化。
暮云卿想起之前那太监带来的郁竹正的亲笔信,眉头逐渐皱了起来。
在黎国的谈判使者中毒身亡的半个月内,郁竹正已经让影子营查清了事情的原由,并带上证据,去了黎国。
可是,那影子营却像是石沉大海一般,从此没有了声息。
郁竹正担心,这次的战争并不单纯,让暮云卿小心防范。
只在信件的末位,郁竹正隐晦地解释了一下,为什么朝中那些贵族子弟会跑到西北军去。
因为,暮云卿随身带着的那快黑布的作用和来历,不知道被什么人传了出去,并且越传越玄乎,而且暮云卿在三角边境上找到另一块黑布的消息,更是漫天飞扬。
于是,西北边境就成了一个掘宝的地方,当然,有暮云卿在,这本身也是一个挣军功的地方。
暮云卿轻叹一声,只觉得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各种事情搅合在一起,让他有种措手不及的感觉。
简直糟糕透了。
他缓了缓,觉得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就爬起来,躺倒床上,抬手,射出一枚袖箭,熄灭烛火,闭眼,一会儿就睡着了。
所以,廉思成来找他的时候,就看见自家将军,带着大大的黑眼圈,睡得那叫天昏地暗。
不过暮云卿的睡姿还是很规矩的,不知道他梦到了什么,眉头紧皱,嘴唇也紧紧抿着,廉思成有些惊讶,正想叫醒他,就听暮云卿嘴唇微张,吐出一声:“朱邪玉麟……”
廉思成伸出去的手,就像触电一样缩了回来:感情将军在思念朱邪玉麟军师啊,那他还是走吧。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一个月,杜明月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他只是将士兵驻扎在边境线上,倒是没有再发动袭击。
暮云卿曾经夜探过黎国军队,却没有得到有用的信息,但是意外发现,陆彭旭竟然还留在军营里。
两人只是简短地见了一下,互相交换了点信息,在离开的时候,陆彭旭让他小心西北军中的女人。
一般的军队里,是不允许女人存在的,这就跟行船的时候,女性是不能成为水手,或者更严格一点,甚至是不允许上船的道理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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