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1章 危机四伏
这次群臣的反应明显和之前不同，连太子都面带恶色，哼道：“欺人太甚，太子妃何时成了邪教妖众眼中的美食了！”
“为何不往下说了？”黎皇面无表情，众人知道他对十宴珍馐榜上的第三味“美食”心知肚明，不过是要借御史大夫的嘴说出来罢了。
“臣，臣不敢说。”御史大夫赶忙跪倒在地，顿首不已。
“说，朕赦你无罪。”黎皇冷然。
“是……榜中第三味“美食”则是，是……”
“是什么！”
面对龙威，御史大夫汗如雨下，最后一咬牙，从牙缝里硬生生地挤出几个字，“是皇上的龙髓。”
“大胆！”
黎皇震怒拍案而起，群臣惊骇，慌忙跪拜于地。
“这千娇坊为何如此狂妄！”黎皇的目光很吓人，当然这个时候不可能有人回应。
“为什么都不说话！一个个都哑巴了！那邪教居然连朕都想生吞活剥，满朝文武却想不出任何应对之策，朕要尔等何用！”
近乎咆哮的声音，在殿内回荡，就算玉麟在外面都忍不住打了个寒噤。涛涛天威啊，如今一见果然不假，这么凶，明显是要杀人的节奏！
“暮云卿，你该怎么办……”
她很急，却无计可施，只能眼巴巴的等着事态发展下去。
“还有，朕为皇！承天受命之人！为何在榜中却仅列位第三位！”
来了，不待他人挑唆，黎皇居然亲自将矛头指向了暮云卿！
玉麟的额头汗水横流，恨不得冲进去跟黎皇说他搞错重点了，邪教就是邪教，心性扭曲变态，岂可以常理度之！
奈何，皇毕竟是皇，任何事都以威严为先，如今却被暮云家的两位力压，焉能不怒？
龙颜大怒时无人回应，也只有几位皇子才敢抬头。
“父皇，这千娇坊本就是邪教，喜食人肉阴毒至极，不可以常理度之，眼下铲除她们才是紧要。”黎阳竟冒天下之大不韪开口为暮云卿脱罪，令人侧目。
“混账！朕当然知道要铲除她们，不过经此一事，朕的天威何在？”黎皇眯眼喝问。
黎阳愕然，如果硬要抓住这一点，他确实无言以对。但见暮云卿跪坐在侧，神色坦然，不禁咬牙再谏：“父皇，此明显是千娇坊的毒计，想要令您诛杀忠良，背负害贤之名，还望父皇三思。”
言讫，大殿陷入沉寂，除了黎阳，再没有一人愿为暮云家姐弟脱罪。
玉麟急地抓耳挠腮，她知道暮云卿这个时候是不可能开口为自己据理力争的，否则就是火上浇油。
“暮云卿，你怎么看？”黎皇居然直呼暮云卿名讳，心中怒气可见一斑。
“臣，甘愿领死。”
暮云卿面色清平，无喜无悲。寥寥数语，令大殿再度陷入死寂。
“暮云卿，你……”
玉麟紧张的眼都红了，既然退无可退，何不为自己争辩一番，求死又算怎么回事！
黎皇凝着暮云卿许久，最终淡然开口：“既如此，朕……”
“父皇！此事跟逸王和太子妃并无干系，只因邪教毒计所致，望父皇明察！”
终于，太子打断了皇上的话，跪地哀告。
可是依旧没有大臣谏言同求皇上网开一面。
黎皇看了看太子，再看看暮云卿和黎阳，最终把目光转向了正襟危坐的大皇子黎晟。黎晟这才悠然开口道：“父皇，太子和四弟所言不无道理。只是逸王虽无罪，却因声望太过才至此事发生。儿臣建议削去暮云卿王爵和副都护将军一职，或可避免日后旧事重演。”
“臣附议。”
“臣也附议。”
太尉、御史大夫表示赞同。而剩下的官员也连忙表示同意此建议。
太子眼帘低垂，杀机隐现；黎阳则大摇其头表示无可奈何；至于八皇子黎巍，至始至终都闭口不语。
“臣，甘愿受罚。”暮云卿开口了。
不少人暗地冷笑，嘲讽其束手无策，只能如此。
“好，既然诸位爱卿都同意大皇子所言，那自至今日起，便削去暮云卿王爵，副都护将军一职由大皇子黎晟代为掌管。至于飞将军身在淮南，为朕抵御赵国战功卓着，此番便不予治罪。暮云卿，朕的决定，你可有异议？”
“臣并无异议。”暮云卿稽首道。
“好，此事就此揭过，至于如何铲除千娇坊……”黎皇正欲宣布退朝时，忽见太尉起身道：“皇上，千娇坊为祸不小不可不除。而镇国公子为绝代剑圣，只要肯重新执剑，一定可以为皇上铲除心头大患。”
“这卑鄙无耻的小人啊！”
玉麟皱眉，暮云卿都被革职了，这混蛋家伙还落井下石，封剑是人尽皆知的事，让人家再执剑，简直是强人所难！
“这……”黎皇显然也没想到太尉会来此一招，他望向暮云卿，“你觉得太尉的提议如何？”
“臣拒绝。”暮云卿平和依旧。
“喔，为何？”
“个中原因不想再提。”
“要是朕执意让你领命呢？”黎皇步步紧逼。谁料暮云卿却淡然道：“有死而已。”
“啊，这……”
群臣骇然，暮云卿竟敢如此！
“暮云卿！你大胆！”
御史大夫呵斥，余者皆冷笑。
面对诸多质疑，暮云卿缄默，没有丝毫妥协的迹象。
金殿鸦雀无声，众人暗衬暮云卿直言顶撞，冒犯天威，简直活得不耐烦了！再看黎皇满目阴沉，显然此刻正在思考如何处置这狂徒。
“罢了，千娇坊一事暂且交由大皇子处理。暮云卿，你随朕来御书房。”
天威难测，正当不少人以为暮云卿死定了的时候，黎皇却收敛了神态，撂下一句话便下殿去了。
至此，风波消弭，朝班尽散。
暮云卿随黎皇入了内殿，而玉麟也急忙闪人。
御书房中，黎皇叹息，“刚才多亏你解围，你可会怪朕？”
“不会。”
“委屈你了，为了皇家颜面，朕不得不这么做。”
“臣明白。”
暮云卿辞简义赅，并不想多言。
黎皇见他如此，苦笑道：“想当年你父亲随朕一起打下了这诺大的江山，没想到一恍这么多年过去，你们都长大了……唉，朕和你父亲都老了，如今太子他们身边也都有人陪伴，除了你还孑然一身。”
黎皇意有所指，暮云卿沉默。
“璃儿虽少不更事，却是朕极为喜爱的公主。卿儿，朕有意让你们完婚，不知你以为如何？”
“谢皇上抬爱，只是臣对儿女情事再无半点奢望，还请皇上收回成命。”
“唉，若论其他事上你总能比别人看的长远，可为何偏偏此事不肯妥协。朕虽说不知道三年前你在覆云山和独孤傲天决战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你也要多想想你的父亲啊。”
“父亲……”
暮云卿面上有无尽的苦涩，要是能选择，他又何尝不想膝下儿女成群，让父亲得偿夙愿安享天伦之乐，直可惜当她倒下的那一刻，心也跟着死了……
玉麟很急，也不知道黎皇把暮云卿单独叫去做什么，反正她的心情很差，很差！以至于见到谁都没好脸色。
“这么大火气，就知道你偷看了。”黎阳上前调侃，可玉麟没什么好心情，郁闷道：“没想到事情会闹到这种地步，不知道他……。”
“呵呵，你太小看慕云兄了，他乃淡泊名利之人，依我看他被削去了王爵和军衔，正偷着乐呢。”黎阳大笑。
玉麟沉默，若他能看的开就再好不过了，可是遭逢大变，他真会看的开吗？
“谢谢你为他仗义执言，看得出你才是他真正的朋友。”玉麟收心致谢。黎阳大为好奇，“有趣，要谢也是慕云兄向我道谢才是。”
“我身为他的侍卫，却不能保护他，实在很对不起他，而你却做到了，我当然要谢谢你啊。”
“这么说也有道理。”
黎阳很洒脱，挥手正要离，只见大皇子黎晟和太尉等人一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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