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
郑纯桢隔得有些距离伸出手指逗了逗猫，小蒸汽见戚柚一脸傻乎乎地被放在对面椅子上，努力伸出笼子外亮出爪子以表护主之心。
“小家伙深藏不露，捡的时候看不出来，好在给它留了一命，不然我可要错过世界上第一只变色猫了。”
郑纯桢说着，提起笼子放置在桌子正中央，“直接问倒没什么意思，我们来点好玩的，过年了，应个景。”
他从桌子底下掏出两个外黑内红的骰蛊杯，分别装了三颗骰子。
戚柚方才脑子充血，愣了愣，回过神来，“问、问什么？”
“这得看你玩的怎么样，你赢了那便一个问题也问不出。”
戚柚心里哭唧唧：道具都是你准备的，我能赢得了？
纯桢见她犹豫不决，摊了摊手表示，“当然你也可以不玩，直接问更为我省事儿。”
戚柚眨眼。
郑纯桢笑笑，“我新买的小皮鞭正好试试质量，商家还等着我的五星好评。”
“……”
戚柚直抒胸臆，“不行，万一你在里面动了手脚呢，我从来没玩过，你出老千我都看不出来。”
郑纯桢很坦荡，微微挑眉：“这简单，摇了之后你同时掀蛊杯，我不会再有动手的机会。”
戚柚思考片刻，“好。”
累计骰子点数，开大开小一口定输赢。
这是一场纯拼运气的游戏。
郑纯桢微微抬眼，取过三颗骰子玩弄于股掌之间，虎后向下倾斜，骰子滚入圆盘。
“开始吧。”
盖上骰蛊杯，戚柚指尖搭在黑色的杯子上，心怀忐忑。
她摇晃杯子的幅度不大，只在桌子上平移两次。
对面的郑纯桢单手懒懒地撑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开大还是开小？”
戚柚睁大眼睛，一口咬定：“小。”
纯桢236，戚柚112。
“我赢了！”戚柚有些心虚，但话一出口理直气壮。
郑纯桢愿赌服输，“那恭喜你，可以不回答第一个问题并且赢得了第一局的奖品。”
“还有奖品？”戚柚狐疑。
郑纯桢重新盖上蛊杯，眼角略带讥诮的笑意：“当然，奖励你晚上跟我睡。”
戚柚：“……我可以拒绝吗？”
“可以，那晚上套着麻袋去跟郑二睡笼子吧。”
“……”
“还耍赖吗？”郑纯桢笑着，口吻却不容反抗。
戚柚认错态度良好：“对不起。”
第二局，果不其然，戚柚输了。
“你在别枝苑里找什么？”
“嗯……”戚柚思忖片刻，字正腔圆回答道，“钢琴。”
此话一出，纯桢的眸光变得阴鸷，“谁告诉了你什么？”
戚柚摇摇头，拒不回答：“这是第二个问题。”
第三局，戚柚赢了。
yes！
她在心里给自己鼓了掌，“有什么奖励吗？”
郑纯桢耐心十足，“你想要什么？”
“可以要它吗？”戚柚指了指笼子里的小蒸汽。
才第三局，笼子已经渐渐偏离中线靠近戚柚。
郑纯桢凝睇着目光殷切的戚柚，时间有点漫长，就在戚柚以为会被拒绝的时候，他低低地应了一声“好”。
当然，他没给钥匙。
郑纯桢把戚柚的不满噎回去，“那是第二个奖励。”
不过可惜了，后面几局戚柚回回以一点之差惜败。
“说说你知道的关于别墅的事情。”
戚柚老实巴交，“没多少，就知道那个钢琴家去世后，别墅开始闹鬼曲，你们都搬走了。”
郑纯桢一言不发，瞬也不瞬地盯着戚柚。
她被看得毛毛的，琢磨着：“嗯，还有一个男孩儿出来认罪的事。”
戚柚在内心接着补充，并且我怀疑那个男孩儿就是你。
郑纯桢的表情高深莫测，“鬼曲么？说起来，那你也算是听过的。”
戚柚眼波怔怔，“你说的，是我的手机铃声吗？”
郑纯桢没有否认，耸了耸肩，示意下一局。
“我年前请假一周离开时，你说要去我家取猫，很可惜，我看到监控里，蒸汽在前一个晚上已经跳到了你帽子里躲着，撇去你撒了小谎不说，它为什么那么亲近你？”
“额……”戚柚忘了，别枝苑安保系统那么好，还有监控这么一说。
她被问住了。
我要说它是系统，这个世界是本书，你那眼神岂不得以为我不配合分分钟咔嚓了我。
选择了一个他比较能接受的说法，戚柚真诚道：“因为它觉得我才是它的主人。”
郑纯桢的目光冷淡，他听得出戚柚没撒谎，但话也没说全。
下一局，他直截了当地问：“解释一下变色？”
戚柚初次来废别墅，虽然蒸汽穿着黑色小狮子的衣服，但在他眼前一晃而过，纯桢记得很清楚，它的尾巴是黑色的。
尽管戚柚去停车，突击检查的时候蒸汽还是一只白色小猫咪，他险些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直到自己亲眼目睹，郑纯桢依旧不敢置信。
戚柚这回头摇得格外实诚，“这我是真不知道原理。”
明明第一次是说戚柚不配合任务，第二回觉得是许久没见纯桢，这回不见纯桢那么久它没动静，偏偏在被纯桢抓包的时候变身。
郑纯桢记得，上次催眠戚柚，她的口风很紧，什么都问不出。
她的意志如此坚定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戚柚的交际圈子小得可怜，一查就知道没有什么好心大妈。
上哪都带着一只猫，唯一的可能……
郑纯桢斜靠在椅背上，闲适地舒展开长腿，敲了敲桌子，直接挑明，“上次是它带你来的这里。”
戚柚的大眼睛里掩不住诧异，死鸭子嘴硬，“你得等到下一轮问。”
郑纯桢置若罔闻，唇边延出了然的笑意，“可我已经看出来了，演员的情绪传导果然很真实。”
像被按在下风处，戚柚意识到这根本没法儿玩。游戏没有规定次数，他哪怕不耍花招，光是一直问，也能问完他全部的问题。
从一开始，她已经输了。
郑纯桢眼含深意，看穿了她的抗拒与丧气，“不想玩了？”
“那休息吧。”
看吧，跟绑匪谈要求，你希冀自己能赢多少。
戚柚被带进了一个房间，与蒸汽画的并无二致。
一张床，一架钢琴。
郑纯桢带着她坐在钢琴前，弯了弯唇：“晚上这么配合，奖励你一首睡前摇篮曲。”
戚柚犹疑着蜷缩着脚尖，婉拒道：“我现在不想睡觉。”
郑纯桢不容置喙，“你想。”
他不给她弹那曲子，听多了伤脑子，毕竟，本来也没多聪明。
确实戚柚的精神很亢奋，纯桢连着弹完三曲，她的精气神儿照样倍儿饱满。
郑纯桢沉默片刻，偏头看向戚柚，表情耐人寻味，“你不困吗？”
戚柚眼里漾着无辜，在这种地方，她能睡得着才怪。
但夸一波总是没错的，“你弹的真好听。”
戚柚的声音糯糯的，虽然带着点阿谀奉承的小心思，大眼睛贼溜溜的，很是生动。
有多久，没听到这句话呢？
思及此处，郑纯桢心口忽然涨得很满，像是谁在把他瘪了的心脏当做气球，在往里面打气。
他盖上琴键盖，气场突然变得忧伤。
戚柚生怕他觉得自己不够真诚，马屁拍在马腿上，引火烧身。
“我是说真的，我不骗你。”
两人都没注意到，床上的小笼子里，黑色的毛团子不见了踪影。
一阵晕眩突如其来，郑纯桢右手支撑着身体，左手揽住戚柚的肩膀，指骨用力得仿佛要把她的肩膀捏碎。
戚柚来不及呼痛，他已然失去意识，径直倒在她肩头，“纯桢？”
刹那间，周遭里闪过噼里啪啦的蓝色光电，戚柚睁大双眼，下意识屏住呼吸。
蒸汽机漂浮在纯桢右手边一侧，一种黑灰色的气体从它体内排出，缓缓侵入纯桢的体内。而小猫的毛色油然换新，渐渐蜕变成纯洁的白色。
……
戚柚扶着昏迷的纯桢，大吃一惊。
蒸汽机稳稳落在琴键盖上，高傲地抬起小脑袋，“喵幺。”
戚柚神色慌张，“你刚刚在干嘛？下迷魂散？”
蒸汽机想象中的宿主感激涕零，抱着它一顿嗷嗷大哭，结果戚柚皱着眉头打量它，表情多少有些僵硬。
“本喵在救宿主呀！”
“我知道你在救我，但是……”
戚柚清了清嗓子，指了指纯桢，他脸色苍白，非常虚弱的样子。
她用不确定的语气像在寻求确定：“你刚才的那个……黑色的……屁？”
蒸汽摇了摇尾巴，它一脸坦荡荡，“哦，那算是防护机制的一种哦。攻略对象心态黯化，本喵也会变黑的，算做对宿主的一种警示。”
戚柚挑眉，这可跟它第一回说的不一样。
小蒸汽接着说：“攻略对象刚才情绪波动，给了本喵颠倒黑白的机会，黑气可以暂时弱化他的体格，不会伤害他的。”
不伤害，那还行。
不过……
戚柚眯起眼睛，表情耐人寻味：“每次从黑变白都会释放黑气？”
小蒸汽点点头，等着宿主的夸奖，毕竟这是它在宿主眼前的第一次高光时刻。
得到肯定的回答，戚柚一声哂笑，“哼，会弱化体格啊，怪不得我那天试戏走几步路都带喘的，原来是你趴在我脑门子上放的屁？！”
蒸汽机：“……”
它有些心虚地眼珠子乱瞟：“宿主你的关注点奇奇怪怪的，那叫黑气。”
戚柚不惯着它，它就喜欢睡在她脑袋上，换个别的枕头都不行：“你那什么奇奇怪怪的设定，不管黑气白气，从你屁股里出来的那都叫屁！”
蒸汽机不理解宿主的纠结，但它大猫有大量，一点不嫌弃宿主的小脾气。
“本喵还没说完呢。”
戚柚虽然恼，但知道现在不是算账的时候，“你说吧。”
小蒸汽娓娓道来，就是时间线拉得有点长。
第一次，它接收到宿主重生穿书的信号，立马来到戚柚楼下等着，却不想被纯桢捡走了。
他那天的情绪非常不对，小蒸汽可以很明显感受到来自他身上的杀气。
宿主的突然拜访倒是缓解了这古怪的气场，可是它应激过度，开启了沉睡机制。导致与戚柚建立联系后，小蒸汽无法提供有效信息。
而上次在这间小房间里，系统被郑纯桢的诡异琴曲刺激，指令信号瞬间恢复正常。
攻略对象：郑纯桢。
攻略目标：寻找黑化理由并治愈。
郑纯桢试图催眠戚柚，问清是谁暴露了他的行踪。
蒸汽机来不及考虑，怕宿主被深度催眠经不住拷问会全盘托出，只好牺牲了自己的防护意识形成屏障，阻止戚柚听到琴声。
但因此，它自己的指控系统出现紊乱，需要较长的一段时间积蓄能量来恢复，才会出现前不久人猫殊言的状态。
小蒸汽雄赳赳的讲述好似它真的成了盖世大英雄。
戚柚听完下来，不敢相信纯桢捡它是为了虐待。
小蒸汽摇晃着脑袋，“黑气持续不了多久，我们现在可以进入第一个任务了。”
“什么？”
“寻找黑化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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