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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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胆儿还挺肥。”
那藏在不知何处说话的男子似乎是看见了她并没有理会自己的威胁，手中灵剑依然落下，冷冷说出一句。
下一瞬，霍以衿便感觉到自己似乎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紧紧攫住了脖颈，手上灵剑脱落被钉死在地上发出无力的嗡鸣声，她也被从金蜇兽面前被提至半空中，呼吸愈发困难。
霍以衿喉咙被扼住动弹不得，她面色都白了，说话也是断断续续地，但眼眸里并没有屈服的神色：“炽渊是我凌渊宗的，哪里来是阁下的？金蜇兽是我先看中的，也是它先招惹的我，被阁下弄个半死不活，我再补上一剑拿我自己的东西又如何？”
“嗤，”那男子似乎是冷笑了一声：“歪理。”
他不欲与霍以衿多话，禁锢着霍以衿的无形大手再次用力，似乎要将她碾死。
霍以衿感受着肺部的空气一点点被挤压，似乎是放弃了抵抗，任由自己被对方杀死。
不是她不惜命，而是在这样绝对的实力碾压面前，她的每一次反抗都宛如蝼蚁抵抗巨石那般可笑，与其死得这么难看，倒不如静静地被掐死。
——反正，她又不会真的死亡。
可是，就在她达到了一个死亡的临界点的时候，那种窒息又压抑的感觉消失了，“砰啪”一声她重新掉落在地上，在落地的时候还是挤出一丝灵力缓冲了力度，免得摔得这么难看。
“嗤。”藏在暗处的声音似乎很看不惯她这样的做法，又是轻嗤了一声，这次却是让霍以衿有些毛骨悚然了。
因为她是确切感受到就在自己面前好像有一双无形的眼睛在若有似无地看着她，但是因为她修为不够，她看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阁下要杀就杀好了，最后关头又何必去做这个好人呢？”霍以衿坐在地上平复了一会儿心情又拾起掉落在地上的剑，平静地对着眼前的黑暗说道。
“你想死我偏不让你死，只是，凌渊宗……这么多年之后弟子居然连蝼蚁都不如，也真的是让我大开眼界。”
那双无形的眼睛依然是徘徊在她周遭，肆无忌惮地盯着她看，霍以衿被看得有些不耐烦，“阁下如果不想杀我的话，那我可要杀你的妖兽了。”
“和我做个交易。”眼睛看了她好一会儿之后，最后才说道。
“什么交易？”
“让我进你的识海看看。”
“……凭什么？”霍以衿一贯平静的表情于此刻终于是有些皴裂了，话语里也有几分怒意。
“凭你要我炽渊的东西，也凭你无故闯入我的禁地。”
“所以呢，你究竟是谁？为什么又在这里？”
“你连炽渊底下关押着什么都不知道便敢独自一个人闯进来，真不知道说你是愚蠢还是聪明。”
“我并不需要你的评价，谢谢。”
霍以衿听得出他话里的讽刺，也不甘示弱地顶撞回去，心里想的却是，搞不好你在书中是一个不拥有姓名的背景板呢，在这里瞎比比这么多干什么？
“交易，做还是不做？”他又将话给绕回来，似乎是有些执着。
“你是谁？为什么又是在这里？”霍以衿并没有立即答应他，而是先问道。
她的识海里藏有书中都不曾解释过的秘密，原主死的时候也没有任何人发现她的识海里藏有一截会燃烧且能起死回生的枯木，如若不是原主死的时候无法及时补充灵力，她的下场也不会这么惨。
现如今她继承了原主的一切，是更加不可能将自己的秘密毫无保留地敞于人前。
“凌渊宗没有和你们这些后辈弟子说炽渊里真正要关押的是谁？”
霍以衿并没有回答，仍旧非常防备，藏在深渊深处的男子忽而冷笑一声，从霍以衿的沉默之中得到了答案，吐出两个字：“过来。”
紧接着眼前的情景一变，变得愈发阴森恐怖，炽渊真正的情形出现在她面前，是无数的骷髅堆叠在地上，煞气罡风不断，就连生长在这里的灵株都变成毒株，不断散发着阴冷又香甜的气息，似乎想将霍以衿引诱过来，将她蚕食瓜分。
霍以衿借着眼睛里戴着的法器“一线天光”看到了眼前的这些情景，不可谓说是没有震动，这里可谓是极其残酷，千万年以来的各种妖兽尸骸全都堆积在这里，比她曾经看见的古战场还要让人震撼。
她的步伐却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直直地朝着前面未知的深渊而去。
直至到达一处宽阔的空地里才停下。
可她还是没见到人，却是听见对方还算情绪平静地对她说道：“坐。”
接着一头长得浑身雪白的炽渊妖兽不知道从哪里出来，惺忪无害地走到她身后，示意她坐到它毛茸茸的背上。
霍以衿：“？？？”
就有些离谱了。
“坐。”对方见她不动，又唤了一声。
“……”霍以衿虽然仍旧听不出他声音里有什么情绪，但是她有预感自己再不坐下，下一刻可不仅仅是让她坐这么简单了。
咸鱼不吃眼前亏，她顺从地坐下，那妖兽身上也是散发着香甜的气息，而且也是长得极其漂亮，见她终于坐到它背上，还体贴地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她坐得更加安稳些。
霍以衿刚坐好没多久，便看见眼前出现了一点儿亮光，不，应该是接二连三地亮起了一些微不足道的亮光，接成了一条光路，似乎是迎接着什么重要的人出来。
霍以衿不知怎地屏住了呼吸，她识海里藏着的东西似乎也是有些触动，不断发出嗡响仿佛是想得到对方的回应。
然而，霍以衿却是被这样的共鸣弄得非常不好受，她的修为的确是低微，平时想要驾驭识海里的东西都费尽她大半灵力，现在对方想着暴动，是更加让她难受了。
她默念法诀企图压制识海内的情况，一边还要分神去看从炽渊深处出来的究竟是何等人物，凌渊宗隐瞒着她的又是什么事情。
随着对方的靠近，远处一点点模糊的身影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霍以衿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对方，对方仿佛是想起了什么那般，忽而在中途突兀地停了下来，也唤来了一头妖兽从容坐下，继而才是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对她身下的妖兽唤道：“过来。”
“……”这么讲究排面的吗？
霍以衿身下的妖兽动了，它看似身形庞大行动不变，却是一眨眼就驮着她来到了那人面前，终于让她看清楚了对方的容貌。
皮肤白得近乎透明。
这是霍以衿对他的第一印象，继而是发现他的眼眶空洞洞地，眼珠不知所踪，在他苍白的脸上显得有几分狰狞。
他身形瘦削却颀长，一身玄衣落拓，却有一种惊人的俊美，如若排除他的眼睛不说，光是这般看他的面容，也不难想象他没被毁容前是何等让人惊艳。
因为，即使是现在，他这般姿容也是足够诱人，诱人沉沦。
而且，越是凑近他，越是能嗅到他身上散发着与别的妖兽身上散发出的类似的香气，那是稍一不慎，就能拖人进入幻境的幻香，她可不敢掉以轻心。
“为什么你身上香香的？”霍以衿实在是不知道该用什么开场白，但是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其实已经是猜到了他是谁了。
心里不可谓说是不震惊。
倒是不知道无所不能的大魔头为什么要和她做这样的交易。
“你不很应该问我是谁？”他的头侧了侧，露出半边耳朵，唇也没动，似乎是用腹语与她沟通。
霍以衿心情极其微妙，顺着他的话问道：“你是谁？”
“荆厌。炽渊之主。”他继续用腹语与她交流，声音时远时近的，听得人也是有些难受，看得出，他在渊底应该是不常说话。
“荆厌……”霍以衿默念这两个字，心中已然证实了他便是书中令人闻风丧胆，也是唯一智商在线，没有被万人迷女主迷倒，甚至是厌恶万人迷女主的大反派。
他几乎是贯穿全书剧情，哪里有祸事就有他的身影，搞得整个修仙界鸡犬不宁，也是将男主男配们虐得死去活来的绝世大魔头。
书中描写他身残志坚，双眼被剜，四肢被直接砍断，只剩下头颅和部分躯干，浑身上下的宝贝都被掏空，在北方极寒之地的不周山蛰伏数千年才勉强养好了神魂和躯体，直至原主献身死了，万人迷女主继承了原主所有的东西之后，他才横空出世，继续推动剧情发展。
可是现在，似乎并不是这样？他说他是炽渊的主人，也就证明他一直都在这里，被凌渊宗以及各大宗门提供的阵法镇压。
直至今天她偷偷摸来渊底惊动了他。
“你来渊底是要做什么？”荆厌心情似乎是有些好的，难得问她这些无聊的问题。
“刚刚你不是看见了？我馋你金蜇兽的内丹还有它肚子里的火燃虫，想要用它的内丹制成假的金丹，用火燃虫去制造无色蛊。”
“对付凌渊宗的人？”他又侧了侧耳朵，红唇依然不动，用腹语对她说道。
“是。”
“一帮虫豸何德何能耗费掉我一只千年金蜇兽？”他冷嗤一声，又用那双空洞的眼睛“看”她一眼，“败家。”
“……”您自己想亲手杀死自己的千年金蜇兽时总不说您自己败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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