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黄泉之路:（7）
他不敢再看了，这处空间已经成了地狱，熊熊烈火可以吞噬一切，一切都在强大的破坏力下坍塌，这里变为两个只存于神话中，被什么莫测的能量召唤出来的怪物的搏斗场，想观摩这样的战斗，得有金刚不坏的身躯才不会被余威所波及！
往前走就是通往外面的通风管道，升降绳索带着他往上而去，赤焰在他的脚下燃起，还在直摇上升，脚下变成了一片火海！他翻滚进入了通风管道，炽炎追随他而来，填满了管道，那些气流火焰像是红色龙卷，在他的背后追逐。
他用尽吃奶的力气，仍然是被追上了，出口就在前方，但最终也只是头部露出出口，就被火龙卷吞噬了身体。这股热浪仍未停歇，继续向上，化作一股娇艳的龙形从沙漠中喷出，扶摇而上，高度达到50米。
最后，剧烈爆炸，被压缩到极致的火焰一冲而出之后，管道轰然炸裂，通风口被掩埋！黄沙从外面倒灌。
他被热浪推出，经过地狱之火的焚烧之后，砸在地上，全身被烧成焦炭，手指皮肉翻卷，身上的作战服也成了焦炭，只有他身上的背包完好无损！他脸上带着的面具也被烧焦，一人走到了他的面前！替他拿下了脸上的面具。尤金！
“可有遗愿？”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眼睛微闭！似乎看见了蓝色的爱情海，他在阳光下沉睡。
前来的人取走了他身上的背包，缓慢的从黑夜中消失！
邪灵如潮水一样退散，巨大的震动让整个黑色长城都变得摇摇欲坠。
……
简文杰与夏侯月接到返回电话，他们到达了黑色长城的地区，已经有许多帐篷在沙漠里支起来，露天搭建的铁板床上，医务人员正在给队员检查身体，各种医疗物资就随意的摆在地上，有人手臂掉在脖子上，有人被包裹成木乃伊！
林楚寒何时见过这种场面，顿时有些唏嘘，这里就像是战地医院一样，唯一不同的是伤员都很平静，没有哀嚎。甚至有的人还一手拿着酒瓶，嘴上叼着香烟等待医护人员的检查。
“好久不见！”杜波依斯额头上贴着两片止血贴，手臂上打着绑带，拎着一瓶伏特加喝了一口，吐出酒气。
“好久不见，”简文杰与他拥抱了一下。
长长的餐车围成了一个圈，上面摆满了简单的早餐。
“先吃饭！”老杜头往后一甩，举着酒瓶走开了。
林楚寒惦着脚尖走到桌子旁，连夜赶路早就腹中空空！看着满桌的食物随意就拿起一块面包啃了起来。配套的早餐，面包牛奶，还有烧焦的肉干。
黑色长城的冷藏室在昨天晚上毁去，冷藏室在安全屋的最右边，但那个地方已经被烧成了黑炭，冷库系统被损坏，里面的食物都被烤焦，损失还未估计。
黎落衣走在安全屋中，沿途的植物变成了黑色，这是被烟熏的，很多地方都遭受了不同程度的破坏，墙体上有密布的裂痕，地板几乎被翻卷了起来！头顶的电路板咯吱一声落在她的脚下，还有很多灰尘没有散去。落下的吊灯砸起了黑色尘埃。
黎落衣掩嘴闪躲，这些被烧焦的灰尘简直无孔不入，里面充满了二氧化碳，还有未曾熄灭的火星子，普通人走在这里面不带防毒面罩的话过不了多久就会昏厥，但对于遗传者而言，他们对于二氧化碳的忍受程度更高。
“我滴天呐，这是发生了什么……谁在里面扔的炸弹……”樱井三叶惊得下巴都要掉在地上了！
这么强大的破坏力只有烈性炸药或者是……超古代邪灵！有王位的邪灵才能做到。
黎落衣不言不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先上去吧！找人来清点一下丢了些什么东西！”她咳嗽了两声。
樱井三叶点点头！走到电梯口，在这么强大的毁灭之中，电梯居然没有损坏，只是有点轻微变形，不过不影响使用。
医疗部长李瑾年风尘仆仆的赶来，昨晚他正好出门迅游，不在总部，所以并未参与战争。
刚下车他就直奔建立起来的营地，投入救援之中。
樱井三叶正好上到地面，与他插肩而过，她忽然楞了一下，眯着眼睛透过李瑾年的背影看去，他好像很虚弱，似乎受过伤，但在尽力隐藏。
黎落衣穿过灰尘，向着另外一面走去。
从安全屋的废墟中穿过，在绕路，她所经过的地方，都泛起气闭阀门打开的震响，走过了被摧毁的废墟，迎接她的是一处白的发亮的小房间，这个小房间隐藏在安全屋与花园的正中间。
黑色长城的人认为这个链接点是一堵直径10米的墙，无人知道在这堵墙中还有一个房间。
黎落衣接近的时候，门自然而开了，她径直走入，门又关上，在这个异常狭隘的小房间里，整体墙壁都是白与灰的构造！地板上亮得就像是一面镜子，映照出她飞舞的头发。
房间里有两个人，一个盘腿坐在地上，背对着黎落衣，一个站在一旁，全身笼罩在黑色的长袍中，同样背对着她。
察觉到有人来了，坐着的人睁开了眼。
站着的人想要扶起他，但被他摆手拒绝了，手臂挥动的时候苍劲有力。他双脚轻微发力，从地上站起来，转过身。
“自仪式交接之日，已有许久未见！”站起的人转过身。
他的身姿挺拔！头发和胡须一样长，与墙一样白。但丝毫不凌乱，梳理得很整洁，他穿着中山装，双手自然的背在身后，目光深邃，让人看不懂！
黑色长城的上任最高指挥，李瑞秋。他的年龄已快过百，依然看不出老态。
这是时隔多年两人的再次见面，一如当初的新老交替。
只有寥寥几人知道李瑞秋还活着，因为他的画像已经悬挂在了殷墟的长廊处——只有死去的人画像才会出现在上面。
“地方很小，没有准备待客的用具！”李瑞秋看着前方说。
这个地方没有桌子，也没有椅子，多年以来李瑞秋一直坐在地上。
“没关系！”黎落衣丝毫不以为意，双腿盘起来，毅是坐在地上。
“是来兴师问罪的！”李瑞秋开了个玩笑。
“问什么罪！”黎落衣故作疑惑，像是小孩子一样！
“问我渎职”
“不敢！”
“那么是来我这里躲清闲来了！”李瑞秋目光炯炯。“小娃娃！”
黎落衣笑了一下，只有沧桑。
“说说吧，遇到什么事了！”李瑞秋深邃而波涛汹涌的目光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那种晚霞般的平静。
“我能有什么事啊！”黎落衣有些不自然，或许只有在这个前一任的指挥官面前，她才能不去刻意的保持那种属于王者宠辱不惊的神态。
“你骗不了我的，小娃娃！没事你怎么会来找我。”李瑞秋接着说:“我这个年纪叫你小娃娃应该可以的吧！”
“是有一些事！”黎落衣没有在藏着掖着了，坦然的承认了。
“后悔了！”
黎落衣摇头。
“黑色长城出现了不稳定因素！”李瑞秋皱着眉头。
“是！”黎落衣坦然。
“你来找我是因为因素与我有关！”他头上像是开了天眼，一下既猜出事情端倪。
黎落衣点点头。
“问题有当时的内部清洗严重吗？”李瑞秋接着问。
“现在还不好判断！”
“你怕我会过意不去，不好说实话！”李瑞秋看穿了她的想法，黎落衣目光有些闪躲。
“……”李瑞秋沉默了片刻，楠楠的说:“当时黑色长城内部全面清扫的时候，杜波依斯跟我说过一句话，他说:名单上的人不见得全部都是，但我问他，你能分辨出那些是，那些不是吗？他说分辨不出来，我说:那就全部都是吧……”
黎落衣嘴唇微动了一下。那件事他也听说过，有很多人死去，也有很多人……被关进了死囚。
“其他人可以考虑别人的感受，但你不能，因为你是掌旗的人，如果掌旗的人优柔寡断，要去考虑到所有人都想法，那么，事情还能有结果吗？不会越拖越严重？”
“我明白了！”黎落衣微微鞠躬，或许只有上任指挥官才能理解她心中的寒冷。
“你们不出去看看吗？”黎落衣问。
“在黑色长城的心中，我已经是一个死人了！这里养老是最后的归宿。”李瑞秋淡淡的说，指了指身边的人:“至于他，我做不了决定的！”
黎落衣看了看身穿黑衣的人！点了点头，她与他见过几面，但都是在深夜时刻！终日只以面具示人，行走在城墙根抵之下的，黑色长城藏在暗处的最终王牌，影子杀手江太一。
不到黑色长城覆灭时刻，他或许永远不会走出地下室了。
“你们年轻人的事，就由你们年轻人去争吧，不论最终结果如何……我都选择接受！”李瑞秋低下了头。
“最后一件事，或许应该告诉你，死囚里关押的遗传者跑了出来。”黎落衣缓缓起身。
李瑞秋笑了一下，“找我的吗？我知道了！”
气门再次打开，黎落衣缓缓走出！她走出之后，阀门再次关闭在一起，就像是一堵墙一样，看不出任何痕迹！
“你沉默不语或许是好的选择，但很多事藏在心中没有一点作用！”李瑞秋看着江太一。
“有些事，不用说出来，我远远的看着她……就好！”江太一低声回答。
情不知所起，不知所终！
黑色长城会议室，仓库里面的东西被清点了出来，所有东西都还在，只有天斩失窃。
黎落衣坐在主位，巨大的投影屏幕上，信息部采集到的画面中，邪灵从大卫的身后忽然出现，在此之前，一切都很正常，在信息部爆炸之后，所有的邪灵一股脑的冲出，事先根本不知道它们处在何处，就像是幽灵一样。
“有什么看法，都说说吧，邪灵是从那些地方来的！又是怎么来的。”黎落衣揉了揉眼睛。
斯格洛夫低头沉思起来:“信息部的监控遍布整个角落，邪灵从外部潜入根本不可能。”
“我知道不可能，现在不是在问责，我想问的是它们用了什么方法，可以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黑色长城中！”黎落衣皱了皱眉。
所有人又开始低头沉思起来，均是摇头！
“信息部还能使用吗？”
“大部分都监控与数据都被损坏，重建需要时间，不过已经提上日程！”斯格洛夫回答。
“现在的问题是，还有没有邪灵藏在暗处，它们是否会再次发起进攻！”杜波依斯挠了挠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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