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天使坠落（1）
楚荼双目迷离，余光瞥见林楚寒腰间的两把匕首与手枪。
他何等眼力，只是轻轻一瞥就认出了林楚寒的武器出自何处。
“简文杰也阵亡了吗？”楚荼没来由一问，银色之牙与红龙之牙，制练者家族以手工打造，其中又有咒术大师植入法诀，简文杰从不离身的副手武器，出现在这里，让他没来由的认为简文杰或许已经死了。
林楚寒捂住脸，不知如何说起，楚荼没来由的一句话又勾起了他的伤感，他从未担心过简文杰，因为他认为大叔总能搞定一切，但现在他也有些迷茫，不知道简文杰和夏侯月现在身在何处。
“他们没有！”林楚寒说。
“哦！”楚荼默默点头，又接着问:“你的武器从何而来。”
林楚寒想了想如实相告。
“我们这是要去哪?”楚荼环顾四周，他们已经马上接近风暴区域了。
“我要去找一个……朋友！”林楚寒说。
“朋友?很重要吗”楚荼的眼神清澈，露出的是孩子那种对这一切充满好奇的眼光。
“她……”林楚寒低下了头，这个问题看似楚荼在问他，其实也像是他在问自己。罗亚在他的心中重不重要他没有想过，只是在知道她可能遇到危险的时候会害怕。
他抬起了头:“她很重要！”
“好的，看来你是个重情义的人，为了寻找朋友不惜让自己身陷险境，”
楚荼朝着他的肩膀上猛拍一把，说着神经质质的话。
“没准我可以帮你一把，多个朋友多条路，我这个人总是喜欢结交一些靠得住的朋友的！”楚荼露出感性的一面，他的深情款款与他身上流出的血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喂！你们每个人都是这么自来熟吗？好像我们才刚刚认识！”
林楚寒有些无语，黑色长城的每个人都像是有双重人格一样，简文杰，夏侯月是这样，眼前这个姓楚名荼的人也是如此，不知是什么样的环境造就了他们的改变，大概是因为每时每刻都徘徊在生与死的边缘，这样的生活已经够难受的了，如果不是精神病恐怕没有谁能够坚持下去吧。
楚荼站在气艇尾部，随手抽起了一根枝条当做船桨，没有理会林楚寒，他划水的时候哼起了歌谣，好像要以此来掩盖什么，但他唱着唱着不知不觉的流下了眼泪。
“你看上去很难受！”林楚寒有些受不了了，“要不你就到这算了，我自己去！”
“前方的路危险重重，我们是朋友，朋友怎么能看着朋友身陷险境而无所作为呢？我只是眼睛被风吹红了！”楚荼说话已经结巴了，他的歌谣只是为了掩盖自己的哀伤。
“可你身上正在飙血……！”林楚寒弱弱的说，楚荼被邪灵撕咬后的伤口上血流不止“你现在需要的不是狡辩，而是医生！”
“可笑！你是在质疑我吗？不是我跟你吹，现在就算是面对成群的邪灵我照样可以让它们后悔来到人间！”
“到不是质疑你的勇气，只是你现在需要的是纱布或者药品，朋友应该听朋友的话……”林楚寒只能顺着他的思维，他楚荼看上去是一个孩子，孩子就好办了，只要给他想要的东西他就会止住哭闹。
“哦！”果然楚荼好像听进劝了，随手从水里捞上来一瓶跌打酒，胡乱的涂抹在身上，又不知从何处捡到了两片止血贴，上面是哈喽kt的涂鸦，他的额角和手臂上都贴满了。
林楚寒看得目瞪口呆，沉默了下来，这就是战士的不羁吗？果然亡命之徒。
他们在痴呆无语的气氛中已到目的地。
气艇在浩天集团的主楼下停放，现在的浩天集团已经没有人守候了，像是一座空城一样，林楚寒跟随地址上的指引跳出小船，从二楼缓缓向上。
被潮水淹没的浩天主楼中灯光忽闪忽灭，林楚寒看着位置共享上的图标，他与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近，前方不知道有什么，电梯已经在震动中被毁掉，他们只能走楼梯步行。
这条路他很熟悉，几天前刚刚走过，此时上方传来风声，楼梯上被一连串的脚印覆盖。办公室的窗户没有关好，风吹起了窗帘，桌子上，地下满是文件纸张的散落。
几天前还热闹非凡的办公大厦，此时人去楼空，像是曲终人散。
楚荼跟在他的身后，他们每踏出一步必然传来沉重的回响，大楼的每个角落都还藏着那些脱离了大部队而隐于黑暗中的邪灵。
林楚寒的头顶阴风阵阵，他没有察觉到一只手无声无息的沿着天花板向着他的头顶探来。
楚荼在他的身后看着这一切，刚想出声提醒他，但已经来不及了，林楚寒的头顶被抓住，被提起来远离地面。
楚荼沿着楼梯奔跑，跃上墙体，拔出长剑斩落。期间带起黑色如丝带的血液。
探出的手被一击斩落。楚荼抬头想要看清偷袭着为何物，但邪灵已经遁走了，只能看清它的轮廓。
这是一只节肢动物模样的邪灵，它倒挂在天花板上，从上方发起的进攻。
被斩落的手臂还在地上跳动，手臂上布满细密的倒刺，它就是用这样的倒刺在墙上攀爬，楚荼一脚踩在跳动的肢体上，把它碾碎。
林楚寒认出了这是什么东西，这样的结构它无疑是朝着蜘蛛方向进化的。这样就跑了，看来它很胆小，也很能苟。既对于食物有着发了疯的渴求，又惜自身的小命。
这是一只有思想的生物，不是大部队那些横冲直撞的莽夫。
林楚寒心有余悸的同时眉头紧锁。它们的肉体已经过于强横了，如果邪灵有了人类的思想，懂得伏击，拉扯，出其不意，又该是怎样一番景象?
他不敢往下想了，看着层叠向上的楼梯，上面的某个地方，罗亚正在等他。
接着向上，他们越来越近了。
“朋友！”楚荼停了下来，林楚寒不明所以，也跟着停了下来。
“你自己上去吧！”楚荼说。
林楚寒有些疑惑。
“你现在做的事和我某个时候很相似，我曾经也像你一样，穿过万里大山为了心中的白月光。”楚荼说“决定好了的事就不要有什么纠结，有些秘密藏在心里是没有用的。”
楚荼站在楼下的阶梯上，似乎透过时光看到了过去的镜头，每个人都有秘密藏在心中，只会在特定的时间向特定的人说起。林楚寒勾起了他的回忆，他在林楚寒的身上看到了自己，只是他的过去只有遗憾，所以他不想眼前的少年也步入他的轨迹。
“如果有谁妄想阻止你做所行之事的话，就杀掉，不要留有余地”这一刻有一股凝历的杀气游荡在楚荼的四周，让人不寒而栗。
“记住，不要有任何的恐惧与负担，你的身后还有朋友呢，朋友当然要死挺朋友”楚荼接着说。
林楚寒受到了他的感染，虽然还是不明白他话中含义，但还是点了点头消失随即消失在走廊黑暗中。
楚荼轻笑一声，似乎心结已解，扔出了飞剑，凌空而来的邪灵被一剑贯穿了身躯，钉在墙上。
身为黑色长城的特工他的听力何其出众，有邪灵藏于水中，伺机而动。他早就发觉了，所以他停下了脚步，还抽空给年轻人打了打气。
水下行来的邪灵冒出了头，它们的双脚已经并拢，进化成了一条尾巴，楚荼侧身空翻，顺手拔起墙上长剑，风衣在空中盛开，露出里衫的涂鸦，盛大的金色牡丹栩栩如生。
他浮空之中早已挥出数剑，剑气纵横如同白日之光，把整个黑夜照得亮如白昼，白虹贯日不过如此。
邪灵应声而倒，这些游荡在水中的低级货色还未完全成熟，只相当是孩子。
往海洋生物方向进化虽然不会受自然法则约束，但还是会有影响。
它们一旦脱离水域，战力就大打折扣了。楚荼落地之时，脚下已经堆满了残肢。
林楚寒飞快向上，最终在16层停下了脚步。他顺着指引的方向缓步而去，前方！长廊中站满了黑影。
灯忽然被打开，他放眼望去，如禁卫铁甲的人影数不到尽头，为首的是他多年前的同学，现在的敌人。
刘义军，一如往常一样，前呼后拥，他的身后是那些想要领取赏金而走上街头的摩托车骑士团。
林楚寒面对黑压压的一片人负手而立，脑中推演过无数遍的结局，亲眼所见之后他忍不住摇了摇头。
刘义军的气度比他老爹可差远了，他的老爹发起了战争，而他身后却只有乌合之众……虽然乌合之众也可以对楚寒同学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我来了，你想怎样！”林楚寒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正常，他靠着墙站着，如果此刻露出了怯懦，他到这将毫无意义。
刘义军身后的小弟顿时叽里呱啦的怒骂起来。
刘义军单手一挥，人群顿时安静起来，这么多年在他老爹的身边没学到什么，倒是这挥手的动作越发的熟练。
“不知道你有没有忘记我说的话，这几天，还找你，可是你像个缩头乌龟一样躲了起来。”刘义军问。
“记得……又怎样！”林楚寒又鼓起了他自认为还算有些杀伤力的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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