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康父训女
康雅思接到康雅瞳的通知赶紧来医院，三姐妹一起从主治医生那里出来，都难以置信，不敢接受，原来她们的姆妈早就得了老年痴呆，医生现在告诉她们，这个病无药可治，不能治愈的结果。
想到刚才姆妈还把杨志球当做是她老公，为康雅思出气打抱不平，康雅思心里内疚得不行。
“阿爸，你放心，我一定找最好的医生医治姆妈。”康雅思安慰父亲，拉着病房门外的康青杨。“香港没有，我就去外国找，一定有人可以把姆妈医治好。”
康青杨抬头很严厉的瞪了一眼康雅思，语气不太好。
“不用，我有办法照顾你姆妈。”
“你一个人怎么照顾姆妈？”康雅思对康母的病着急上火，康青杨不要在这种时候讲气话的，不要这么固执。
“小妹，你让阿爸讲清楚喽。”康雅瞳希望雅思冷静一点。
“就是因为阿爸没有讲清楚，所以我们搞成现在这样。”
“你这是怪我和你妈了？”康青杨冷冷的反问，最近他对这三个女儿太失望，尤其是最小的这个，做的一些事他实在看不过眼，冷漠的语气和冰冷的眼神，通通朝康雅思刺来。
“阿爸，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知道你不想我们担心，难道这件事可以隐瞒一辈子吗？”雅思也很委屈。
“是啊，阿爸，我们是一家人，有什么不可以讲的”康雅瞳也觉得父亲隐瞒母亲病情不对。
“如果你真的这样想，你知道她们两姐妹发生了这么多事，你也不告诉我们。”康青杨突然转移话题，二女儿康雅瞳瞒了很多事情，怒其不争。同时责怪康雅思和康雅言为了男人不择手段。
“你为了荣迅达的事情摆你大家姐上台，你也想隐瞒我们一辈子吗？你为了贺峰利用泰禾，泰禾被贺峰打成那样，你也想隐瞒？什么时候一家人在你心里这么儿戏？”康青杨真的不懂，他的小女儿变得他已经快不认识了。
“还有你，帮了那么多人，你累不累，又没有一个人多谢你，你别以为这叫伟大，你这叫不爱惜自己。”康青杨很为康雅瞳不值得。
“阿爸。”康雅瞳喃喃细语。
“你们别讲了，你们阿爸很笨，你们讲什么我都不明白，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明明是三姐妹，会搞出这么多事来，不管什么原因，我当你们是找借口撒谎。”康青杨平生第一次这么激动，对三姐妹一起发脾气，康妈生病，三个女儿不和睦，特别是最近小女儿做事他越来越看不清。
“阿爸，也许你觉得我们撒谎是找借口，但这个对我来说是一个理由。阿爸，你不是身处其中，你不会明白当时那一刻我为什么要做某个决定，我也不在乎你明不明白，因此我也不想你和妈知道。这个道理和你不想我们知道妈有病是一样的”康雅思红着双眼，说话急促，眼睛里面打转很伤心，当初为了阻止高长胜去搞荣迅达私有化，把康雅言流产的事告诉沈之橙，她是对不住大家姐，雅思眼泪都要出来了。这件事是她心中的刺，康雅言不能原谅自己，现在也只能昂起头，故作强硬，利用大家姐和泰禾她哪个心理都不好受，荣迅达私有化最后还是失败了，当时甩掉保镖去医院看泰禾，但是现在不可能再去找他，毕竟贺峰才好一点，她不敢冒险了。
“你们自己做人是好是坏可以选择，但是你妈老人痴呆无从选择。”康青杨停顿一下，眼泪也出来了，继续说。“是我不对，我不会教你们。你们继续吧，继续做你们认为应该做的事。帮你应该帮的人，走你应该走的路。我们有什么事会通知你们。我现在真的好羡慕你们的妈，我宁愿像她一样，慢慢忘记一切。忘记了我生了你们三个这么笨的女儿。”
“你们三个从小到大，很多事情你们姆妈都帮你们办到妥妥当当，就算是今日，她还在为你们的事操心，我只是想问你们三个一句，你们有没有觉得惭愧，这么多年来你们三个之间发生这么多事，谁对谁错，要算也算不清。从坏的方面去想，可能你们姆妈真的太为你们打算太操劳，所以才患上这个病，向好的方面想，可能是上天觉得她太辛苦了，所以要她不记得所有的事情，你们姆妈患上这个病是事实，但是你们三个已经到了不可以说真心话的田地，也没有转圜的余地，你们姆妈已经帮不了你们，我也不懂得帮，我身为你们的阿爸，我对你们已经心死。”
“你们三个以后怎么样面对对方我不管，我只想你们姆妈好，但是在你们姆妈面前，一定要装成很开心，很融洽，就当做戏那样，反正你们在背后整天都勾心斗角，人前人后，都好像做戏似的，就当多做一场给你们姆妈看吧。”
……
一时间，康雅思三姐妹各自哭成了泪人，她们都各有各的原因，在不知不觉中伤害了家人。
贺家
回到家的康雅思，压根没有心情吃饭，劝贺峰看心理医生失败的挫败感，姆妈的病和阿爸的严厉指责让她都难以接受，她还没办法诉说，什么事都只能往肚子吞。
“贺太”家庭老师和进来的雅思打招呼，雅思硬扯着嘴角上扬点了点头，有些软弱并不想被人看出来。
“迅迅，mammi来啦，mammi陪你推小车车，好不好，今天daddy陪你玩了什么？看到mammi……”康雅思抱着迅迅，亲亲他的脸颊，看着迅迅天真无邪，稚嫩的小脸。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家，她不能让这个家散了，但是贺峰还是不去做心理咨询，她要怎么办才好？
……
雅思哄了迅迅后，垂头丧气地，直接上楼躺床上睡觉了，她今天受到的打击，她并不是康青杨说的，对一家人很儿戏，她爱她的家人，可是那个时候逼不得已做了，但是做了就做了，她康雅思从来都是敢作敢当，但是这个后果今天暂时逃避一下，难道自己真的做错了，所以上天来惩罚她，让她丈夫被绑架生病，姆妈叶生病了？
贺峰现在像个保安队长一样，主业看监控，副业陪着迅迅玩看新闻。只有康雅思的回家让安静又幽暗的贺家有了些生机，贺峰看着监控里面的康雅思，他以为她会像往常一样来书房的，内心深处还有点小期待，没有估到人家直接睡觉去了。
贺峰按耐不住拉开书房，有一些些失落，最近时间她都会陪他吃晚饭的，内心没由来的怒气，这么快就不耐烦了吗？还哄着自己去看医生……果然女人的嘴，骗人的鬼。
“jessica。”贺峰看到的画面，康雅思正躺在床上默默的流泪，眼泪漱漱不能停。康雅思越想越伤心，她认为自己一向坚强无敌，可忘记了她也是女人来着，也是为人女儿，她为了贺峰利用大家姐，利用窝禾，被家里所有人骂她自私自利，但是做了就是做了，甚至贺哲男在生意一直扯她后腿，中伤她是西太后，打算用她和宋世基私有化荣迅达的借款协议，送她去icac，而外面高长胜和石泰禾又虎视眈眈想拉下她和拉下天堃，这些她都能忍得住，贺峰说得对，没有什么问题不能解决的。
可是在得知她最爱的姆妈得了老年痴呆，她难以接受，那么要强的姆妈，当初麦太太儿子车祸的事件，她害的姆妈进监狱半年，她内心一直很愧疚，良心不安。她告诉自己姆妈出来后她要加倍偿还，可现实生活真的没有那么完美，当时为了天堃，因为王董太太钻石问题责怪姆妈，现在想起来，那个时候姆妈已经有症状了。
“jessica，发现了什么事。”贺峰顾不上别的，一时慌了，小心翼翼地坐在床边，有点手脚无措，轻轻地摸着雅思的脸，康雅思哭得眼鼻红肿。
“martin，……martin”康雅思委屈巴巴，坐起来抱着贺峰哭。
“不用怕，我在这里。”贺峰搂着雅思，轻轻拍着她的背，这一刻两人都回到了那个布吉岛的燕子坞洞里，贺峰如天神出现救了黑暗中的康雅思。
康雅思早已经失去了方向，内心混乱不堪，不顾一切的自虐剖析。“martin，原来姆妈生病了，她不记得我了，你说上天是不是在惩罚我做太多的错事，你说我做人是不是太失败了，做人女儿，让阿爸失望，让姆妈替我受罪，作人妹妹，我的家姐都怨我不理我，做人老婆也不合格，我一直觉得自己是最幸运的，可是现实就是一塌糊涂。其实最衰的那个人是我，为什么要报应在姆妈身上，如果上天给我机会重来，我可能不会……”
“jessica，……”贺峰下意识出声阻止康雅思口不择言，其他的话他也没有勇气听下去。
……
“……不会好的，我查了，这个病真的没有药治疗的”康雅思哭得更惨了，已经有点神经质了，神情恍惚，“martin，这个病还可能会遗传，你说我会不会和姆妈一样，以后什么都不记得了，这是不是我的报应……”
……
“jessica，我应承你，明天就去做心理治疗，你先别哭了好吗？”贺峰从来都不舍得让康雅思伤心。
“真的吗？”雅思立马停止了哭泣，看起来可怜兮兮看着贺峰
贺峰缓慢地点了点头。
“老公，呜呜呜……”
康雅思扑进贺峰怀抱，嘴角微微上扬，如贺峰救她那次一样，真真假假的话，似乎真的起了效果。
……
贺安安心理咨询室
这间心理咨询室是程医生帮忙找的，贺安安在港还没有独立咨询室。
“贺生，你其实并不相信心理咨询，对吗？”贺安安直接开场，对面坐着眼神冷漠，双手环抱，一副生人勿近的贺峰。
……
“没关系，你怎么舒服怎么来，我们所有的交谈都是保密的，如果这个问题不想回答，你可以不回答。”贺安安面带微笑，果然很抵触呀，不过没有关系，重要的是他已经来了，她有信心，迎接这个挑战。“贺生，你并不相信心理咨询，可你还是来了，你来了，是不是就是说你对这次的心理咨询也有期许吗？”
“贺生，你不想说没关系，在你面前是一个家庭格盘，你可以自己和自己对话，也可以和家人对话。”贺安安把心理咨询道具格盘推向贺峰。
“需要我做点什么？”贺峰终于开口说话了。
贺安安看到这情况露出一个笑脸，并且把这个微笑一直保持到了最后。
“贺生，你面前袋子里有一些小人，这个小人可以是我，可以是你，也可以是jessica，也可以是任何人，你可以从旁边袋子里选出，你认为生活中最重要的一些人，选择你想放在的格盘上。”
贺峰拿起面前的黑色小人，觉得对方故弄玄虚，不过犹豫一下最终把黑色小人放在最中间。
“正中间的黑色小人是谁？”
“我自己……”
“为什么选择黑色呢？”
“我也不知道。”
“贺生，接下来你可以继续”
“红色，这个是谁？”贺安安紧接着询问，这个背对着的红色小人离黑色小人比较靠近却又是疏离，似乎背道而驰。
“jessica，是我太太。”
“那依靠在黑色旁边的黄色的小人是谁？”
“是我的小儿子”
“单独在一旁白色的是谁”
“我大儿子。”
”白色和红色小人，为什么都离你这么远，而且都背对着你？”
“我不知道……”
……
“黑色旁边仅挨着的黄色小人，是不是代表只有幼儿能亲近你？其他人都不行？”
……
“也许在你的潜意识中，你在回避彼此。”
“也许你会觉得你们的关系非常的远，你们无法靠近对方是吗？”
……
“贺生，你们有多久没有面对面用心的交流了！”
“……不知道。”
“你觉得jessica为什么在这个位置？”贺安安加快速度提问。
“因为我想牢牢的抓住她，又不敢离她太近……”贺峰这一刻脸色阴郁，又苍白凄凉。
“贺生，黑色代表生命中的疏远和悲哀，还有消亡。人经过重创之后，是最难消解的，菲利宾绑架案之后你把所有注意力放在离你最近的jessica身上，jessica是你最信任的人，也是你认为最可控制的人，而jessica经常要外出工作，家中剩下你和幼子，你觉得周围人都不安全，大儿子本来就和你缺少交流，背道而驰。所以你内心孤独，随着你看到jessica越来越出彩，她年轻漂亮又能干，她大放光芒，你欣喜她异常的出色，同时又焦虑，担忧交杂，导致您的心理问题更加严重，同时您又担心，如果您的身体治不好，或者是出现其他的什么问题，就没有办法再照顾jessica了，长期以来的负面情绪堆沙成塔，导致你的问题越来越多，我说的对吗？”
“怎么，我不说你都看得到吗？”贺峰愣怔了一下，打量着这个很年轻的女子，商场行走几十年，所见所闻车载斗量，能够这样的直击他内心的人，几乎没有了，或者他真的可以相信贺安安能够帮到他。
“因为我在你身上看到了，对jessica加倍的爱和约束。”
贺安安感叹。“贺生，红色是玫瑰，是太阳还是火焰，耀眼，热烈又危险，同时也会灼伤自己，黑色要靠近又不敢靠近，怕被吞噬，你对她jessica由爱生忧。”
……
“作为一名心理咨询师，我无法给你的问题一个准确的答案，但是我会一直陪伴你去寻找这个答案，帮你看见自己，了解自己，接纳自己，从而改变自己，希望我们都能够有勇气去直面自己的内心，贺生，今天就到这里，以后我会问你越来越多的问题，可以吗？”贺安安让他接下来有心理准备。
贺峰点了点头，他或许可以试着相信一次，这个人可以帮到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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