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麦子大丰收

二儿子听从了母亲的话语后，对兰花越发关怀备至，但兰花却变得异常黏人起来。几乎每天白天，二儿子走到哪儿，她就跟到哪儿，这让秀英感到十分头疼。尽管秀英多次劝说兰花不要这样粘着二儿子，但兰花根本不听，只要一醒来便要跟随二儿子左右。
  秀英无计可施，只好让二儿子乖乖待在家里陪伴兰花。此时，家中种植的小麦即将成熟，一个个麦穗颗粒饱满，秀英满心欢喜地看着这些丰收在望的庄稼，情不自禁地询问小儿子何时能够收割。小儿子一脸骄傲地回答道：“最多再过半个月，等麦子变黄了就可以收割啦！妈妈，您得赶紧想办法让爸爸多准备些肥料哦。要不然等到种玉米的时候，土地贫瘠可就长不好了。”
  秀英望着眼前懂事又有担当的小儿子，心中倍感欣慰。她觉得这个家总算是有了盼头，将来也能有所依靠了。于是，秀英找到那个被她称为“狗男人”的丈夫，要求他将家里羊圈、马圈、牛圈以及鸡圈里的粪便全部清理出来并堆积好。虽然男人心有不甘，但最终还是按照妻子的吩咐去做了。
  秀英仔细地计算着日期，心里默默地盘算着，再过二十多天就要到三月初三了。到那时，她必须带上小女儿前往二女儿家中走一趟。其他人她无法顾及，但对于二女婿这个人，她非常信任并且放心不下，所以无论如何也要亲自前去照看一下，以防发生什么意外。
  接着，秀英又忙着去给家里的几个女儿和小儿子缴纳本学期的学费。二儿子早已成家立业，而且对读书毫无兴致。因此，秀英决定这学期不再为他支付学费。收费的校长满脸笑容地接过钱，并对秀英赞不绝口道："大妹子啊！您可真是太厉害了，家里这么多孩子都能送来上学呢。不像其他家庭，连送一个孩子上学都很困难。更难得的是，您家的女儿们也都能接受教育。"
  秀英回到家，几个女儿得知这个消息后，那几个女儿简直都是欣喜若狂！因为她们深知，这意味着今年仍可以继续学业，这种激动之情难以言表。然而，秀英却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在她看来，读书并没有太大用处，更无法理解为何几个女儿会如此痴迷于此。
  尤其是最小的那个女儿，每日放学回家已是深夜，但她依然借助那微弱的烛光埋头苦读、奋笔疾书。尽管秀英屡次劝说，可她依旧执着如初。事实上，即使小女儿不这般刻苦，学校的老师们也不会过多苛责。秀英实在想不通，她为何要如此拼命。
  秀英让几个女儿则帮忙将动物粪便清理至屋外的粪池，并用铡刀切碎大量干草与干燥的玉米秆，铺陈在圈内。待一切收拾妥当，麦田里的麦穗已悄然变黄。就在这天，秀英目睹着小儿子兴冲冲地跑回家，手中紧握着一株麦穗递给她。满怀好奇之心，秀英接过麦穗，轻轻揉搓掉外皮，随后品尝了其中一粒麦粒。那味道竟是如此甜美多汁，且颗颗饱满。秀英人忍不住接连尝了几颗，满意的夸赞说：“还是自己种的麦子好吃。”
  小儿子满脸笑容地说道：“妈，您明天可以找人过来帮忙收割小麦啦！记得多叫些人手哦，毕竟咱家田地可不少呢。”秀英心里暗自琢磨着，自家每个孩子都分到了一些土地，的确需要更多人力才行。她毫不迟疑，立刻派遣二儿子前往镇上购买一些新鲜的猪肉。
  安排好后，秀英匆匆忙出门，挨家挨户告知亲戚朋友们明日前来协助收割麦子。由于同村的人们纷纷效仿小儿子种植起了麦子和苦荞，所以当他们得知明天要收获麦子时，都充满好奇，表示想要前去帮忙，并亲眼目睹这种新奇作物如何收割。秀英明白大家其实也是热心相助，于是豪爽地邀请道：“欢迎大家都来啊！到时候晚上我会给大家蒸煮美味的麦子尝尝，口感可是相当不错哟！”
  众人闻言顿时兴奋不已，纷纷起哄响应。随后，他们兴高采烈地结伴而归，各自回家准备磨刀工具，为明天的劳作做好充分准备。叫完人后，秀英急匆匆地赶回家里，一进院门便看到小儿子正站在院子当中，弯着腰在磨刀石上奋力打磨着手中的镰刀。只见那一把把原本钝钝的镰刀，经过小儿子反复磨砺之后变得锐利无比，闪烁着寒光。小儿子似乎对自己的劳动成果颇为满意，将磨好的镰刀放在一旁，又拿起另一把继续埋头苦干。
  秀英见状，忍不住开口说道："你怎么不跟着你二哥一起去镇上呢？留他一个人去，你这心可真大啊！"小儿子头也不抬，随口应道："他俩小夫妻一块儿去的，我跟着凑什么热闹？难不成我还去给他们俩当电灯泡不成？"秀英一听，连忙附和道："是啊！是啊！是啊！你不去盯着点儿，万一他俩背着我们干点啥坏事儿咋办？"
  小儿子一脸无奈地抬起头来，看着母亲说："妈，您就别瞎操心啦！就算我时时刻刻守在他们身边，要是他们真想做点什么，您觉得光靠看着能管用吗？放心吧，我早就跟我二哥打过招呼了，他心里有数，不会那么糊涂的。"尽管小儿子如此宽慰，但秀英仍然放心不下，隔一会儿就要跑到屋子外面张望一下，看看二儿子是否已经回来了。

  终于在天黑前，二儿子赶着马车回来了。秀英正在院子里忙碌着，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清脆的马蹄声和车轮滚动的声音，心中一喜，知道是他们回来了，于是连忙放下手中的活儿，快步走出门去查看。
  当她看到二儿子和兰花安然无恙地站在车前时，一颗悬着的心这才落了下来。只见兰花满脸笑容，手里还紧紧握着一瓶洗发水，显然对它十分珍视。
  秀英看着兰花那开心得合不拢嘴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个儿媳妇啊，真是太容易满足啦！仅仅一瓶洗发水就能让她这么高兴。”不过想想也是，在这个时代，洗发水的确是一种颇为稀有的物品，秀英自己都从未使用过。平日里，她都是用传统的皂角液来洗头，而且通常觉得很费事，宁愿将头发编成辫子盘在头顶，一个月才洗那么一次。相比之下，家里的几个女儿和儿媳妇则要讲究许多，差不多每隔半个月就要洗一次头。
  想到这里，秀英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有一个月没洗头了。她暗自琢磨着等收割完麦子后找个空暇时间洗个头。然而，令她始料未及的是，当晚一家人用完餐后，兰花竟然指使二儿子去坝子那边挑些水回来，倒入大锅里烧开。
  待到水沸腾翻滚之后，兰花手脚麻利地兑好温水，二话不说就要给秀英洗发。秀英生平头一次受到这般关怀备至，心头顿时涌起一阵暖意，于是并未推辞，顺从地让兰花为自己梳妆盥洗。只见兰花将洗发水轻柔地涂抹于秀英发间，那股独特馥郁的香气随即弥漫开来。一番梳洗过后，秀英的秀发变得异常柔顺光滑，且散发着迷人的芬芳。
  一旁的几个女儿满脸艳羡之色，巴巴地望着。兰花倒也大方豪爽，并无半分吝啬之意，依序替她们逐个洗净了头发。在这个年代，女子们大多不曾有过修剪发丝的习俗。众人皆拥有一头乌黑亮丽、修长浓密的秀发，唯秀英例外，她的头发已然灰白参半。洗漱完毕，几个人团团围坐在火盆旁烘干湿发。此时此刻，秀英心生慨叹：“岁月不饶人啊！我真的老喽，白发渐多，发量也大不如前，如今连包个头巾都扯不出多少头发来咯。”
  五女儿静静地聆听着母亲那略微带着一丝哀伤的话语，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自己那如瀑布般乌黑亮丽的秀发上。此刻，一个念头悄然涌上心头。
  其实，她早已对许多城里女同学们所留的清爽短发心生向往，但却始终缺乏勇气去尝试改变。然而，今日母亲的这番言辞，仿佛成为了点燃她内心渴望的导火索，让她下定决心要迈出这一步。
  待到头发完全干透之后，五女儿悄悄地寻来一把锋利的剪刀，走进屋内，对着镜子小心翼翼地理顺发丝，然后毫不犹豫地一刀剪下。看着满地散落的青丝，她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激动与期待。
  随后，她手持剪下的头发再次回到房间里。此时的秀英正专注于哄小女儿入睡，并没有察觉到五女儿的举动。直到五女儿将那一捧乌亮的秀发递至眼前时，秀英才猛地抬起头，满脸惊愕之色。
  原本想要责备几句的秀英，在看到五女儿那双清澈而坚定的眼眸时，到嘴边的斥责之言硬生生咽了回去。就在这时，五女儿轻声说道：“妈妈，您可以用我的头发束在包头上，这样一来，您也能拥有一头乌黑的秀发啦。”
  听完这话，秀英顿感心如刀绞，仿佛有千斤重担压在胸口一般，沉重得令她几乎无法呼吸。她瞪大眼睛凝视着手中的那束黑发，泪水渐渐模糊了视线……
  秀英凝视着乖巧懂事的女儿，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感动，她轻轻抚摸着五女儿的头发，柔声说道：“快快去歇息吧！明日咱们要前往田地收割小麦，你就不必一同前去了，留在家里烹制饭菜即可。”
  五女儿听闻此言，满心欢喜地钻进被窝，安然入眠。她未曾料到竟然会有这般意外之喜。原本，她还寻思着明早需早早起身，随家人一同下地劳作，但如今却能幸免此苦。如此一来，明日她不仅能够多睡片刻，起床后还可安心烹饪美食。家中恰巧购置了些许鲜肉，待到下厨时，她亦可趁机偷偷品尝一番。
  次日清晨，天色尚未完全明亮，晨曦微露之际，一群人已声势浩大地朝着麦田进发。小儿子身先士卒，率先抵达田间查看了情况，随后等众人到了以后。给大家示范麦子怎么割，大家看了以后都纷纷投入各自的工作之中。秀英望向跟随而来的兰花，不禁深感无奈。她昨晚上就让兰花不要跟来，怎奈兰花执意相随。眼见着兰花拿起镰刀，秀英急忙伸手抢夺过来，嘱咐道：“你与小妹一同去捡拾掉落于田中的麦穗便好。”
  兰花轻盈地提起放在一旁的竹篮，迈着优雅的步伐在地里穿梭，仔细地捡拾着掉落的麦穗。秀英则手持镰刀，奋力收割着麦子，目光却不时投向忙碌的兰花，眼中满是担忧，生怕她过度劳累，影响到肚子里的孩子。
  到了中午时分，五女儿送饭来到地头。秀英匆匆吃完后，嘱咐五女儿晚上要蒸麦粒饭。待众人用罢午餐，五女儿收拾好碗筷，背起一筐半生不熟的麦子返回家中。与此同时，小儿子也在一旁驾驭着马车，不停地将一束束割好的麦子搬到马车上，再运往场院晾晒。
  全家人齐心协力，一直忙碌到下午五点多钟。秀英见兰花始终不肯停歇片刻，心疼不已，于是叫几个女儿随她一同回家准备晚餐，几个女儿一起劝说兰花同她们一道回去，但兰花执意不肯离开，坚持要陪伴丈夫左右。秀英无奈至极，暗自感叹自己年事渐高，越来越难以理解年轻人的心思了。
  秀英也不再啰嗦，直接拉着兰花就往家里走，兰花想反抗一下下。却没有用，秀英有力的双手，死死的拉着她的手，让她无法挣脱。两人没有一会就到了家，几个女儿都在洗麦穗，秀英看见了。连忙说：“得剪短一点再洗，麦秆也不能吃，留着干嘛。”几个人找来剪刀，把麦穗剪下，然后又全部清洗干净。秀英把这些麦穗冷水下锅开始蒸，没有一会便蒸熟了，开锅之后秀英又再蒸了五分钟。开盖晾凉了以后，秀英就可以搓麦子啦。丢一个在嘴里，蒸麦穗的麦粒儿麦香扑鼻，弹牙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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