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被雷劈的人

秀英睡到第二天便起来了，早上送走二女婿以后，就见头上飘来一大片乌云。黑压压的乌云还带着闪电，直飞到村里一家人屋上面。屋里住着一位放羊老汉，平时没见他干过坏事，却见雷一直在他家屋顶打。他也不敢再出门，可是他待了一天，下午还是忍不住出门。却被雷劈倒在地，村里人知道以后，纷纷感到惋惜。秀英也去看了，放羊的老汉躺地上一动不动，村里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去。大女婿却胆子大的上前，见放羊老汉还睁大双眼，一脸死不瞑目的样子。便伸手去想把他眼睛抹下，开始刚刚放上是闭眼睛。一拿开，放羊老汉眼睛又马上睁开。把大女婿吓得直接跳开，秀英在旁边看着很是着急。此时秀英就看见，路过的一个尼姑看了下他头上的伤口，冷笑着说：“他干过极端缺德的事，罪有应得。”秀英正想走过去，问问清楚，却被同村一户人家。这家女人跟秀英差不多大，姓吴，秀英平时见到都会叫她一声：“吴大姐！”吴大姐把她拉到一处没人地地方，然后小声地告诉秀英说：“之前好久以前了，那会你张老哥平时种地，农闲时便在外打短工，帮人垒墙盖房，经常天黑才回家，有时为了赶工期，也会加班一夜，次日回家。我则在家准备饭菜，或是做针线活。
  这一天你张老哥在隔壁后崖村帮忙干活，家里只有我与我儿子张小牛。我一边哄着张小牛玩，一边忙里偷闲做些针线活，眼看着天就黑了，可你张老哥还没有回来。我起身准备去关门，突然从门外闯入一个尼姑，头发凌乱，衣衫破碎，下面连裤子都没有穿。那尼姑一进门就大喊：“大姐救我！”然后尼姑一下跪倒在地，惊慌失措地回头向远处望去。我当时心善，就急忙把门关好，从里面拴上，好心安抚尼姑。我见尼姑露着腿，便让她先到床上，还递过来一碗热水，然后对尼姑说：“妹子，天冷，你先盖好被子，喝杯热水，慢慢说发生了什么事。”
  尼姑向我说了声“谢谢”，然后开始讲起来：“贫尼法号太清，今天奉师父之命，去给隔壁寨子村长老婆送经书。他家人心善，留我吃饭，结果回来时才走到一半太阳就已经落山。我内心着急，只顾赶路，却没有注意到一个男子跟在我的身后，一把捂住了我的口鼻，将我拖到附近一个山洞。”
  太清哭了一会，接着说道：“起初我被他捂得严实，渐渐有些迷糊，到了山洞后，他放开手就脱下了我的裤子，此时我头脑有些清醒，便开始挣扎，顺手摸起一个石块，砸向他的脑袋。他受不了疼，手一松，我趁机跑出山洞。”
  我让太清喝了口水，平复了一下她的心情，才让她继续说下去。太清继续说：“那个男子反应过来后，一边用手捂着伤口，一边继续追赶我。我吓得一路狂奔往村子里跑，看到大姐家亮着灯，就闯了进来。后面追我的男子，可能是看到我进村了，也可能是怕家里有人会揍他，所以才跑开了。”
  太清掀开被子再次跪倒在地：“感谢大姐救命之恩！贫尼没齿难忘！”吴氏急忙再次把她扶到床上，说道：“我家夫君今晚在后崖村干活，看来今晚是要通宵干活不回来了，你就先在我家睡下，以免那个流氓还在外面等着。明天你先穿我一条裤子回去，大白天他应该还没那个胆子！”
  太清再三感谢，我又做了饭，与太清和小牛一起吃了，这三人挤在一张床上睡去。次日天刚蒙蒙亮，太清便起来，穿好我递过来的裤子，对吴氏说道：“再次感谢大姐的救命之恩。我早早回去，以免大哥来了不方便。三天之后，我会把裤子还回来。”说完行了礼，转身离去，此时小牛还在床上呼呼大睡。
  天光大亮时，你张老哥就回来了，一进来就嚷嚷着：“可累坏我了，昨晚干活干了一夜，终于给东家盖好了房子，还给了我不少赏钱呢。娘子，快给我烫壶酒，烧两个菜。”我也很高兴，先是准备好酒菜，然后伺候你张老哥擦洗身子。
  擦洗完毕，我给你张老哥找裤子的时候，才发现昨晚把张老大的裤子当成了自己的裤子送给了太清，小声咕哝了一句：“嗐，拿错了，把你的裤子给她了。”张老大一听不对劲：“给他了？他是谁？”吴氏刚想回答，儿子张小牛嘴快，说到：“给了和尚了！”张老大眼睛瞪得老大，像是要喷出火来，问张小牛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来张小牛年龄尚小，分不清和尚和尼姑，以为光着头的都是和尚，便说昨晚和尚光着屁股来的，还上了咱家的床，晚上一起睡觉，第二天他还没醒，和尚就穿着父亲的裤子走了。张老大当场把手中的碗摔得粉粉碎，说童言无忌，小孩子的话不会有假，还大骂我不要脸。
  我涨红了脸，拼命解释说昨晚来的是尼姑。我给你张老哥又找了一条裤子穿上，然后把几位邻居叫过来解释。这几位邻居也是怕惹是非，按说遇到两口子吵架，总该往圆全了说，劝和不劝离嘛，可是邻居们却说昨晚天黑，看不清人，说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这下你张老哥就更有理了，等到邻居都走了，张老大又拿过一个碗，一边喝酒一边骂骂咧咧，说什么“我在外面苦熬苦干，你竟然在家里偷男人”“娼妇”“不要脸”“明天就休了你”，越说越难听，越说越生气。我也没办法，只能哭，却不再解释了，我知道无论怎么解释，你张老哥都不会听。张小牛也吓坏了，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躲在我怀里哭。
  你张老哥喝醉了，把我按在地上就打，出够了气，也累了，再加上昨晚干了一夜的活，倒在床上就睡了。很快到了第三天，尼姑太清提着一个小篮子来到了我家，张小牛就和他爸爸说：“快看，那晚的和尚又来了！”说完，那尼姑就把篮子递给了你张老哥。你张老哥接过篮子，发现里面是自己的裤子，还有一些糕点。
  太清也向张老大解释了自己如何被流氓骚扰、如何被我救起、如何拿错裤子的经过，还说准备了尼姑庵里最好的糕点感谢我。你张老哥听后心中大恸，知道自己冤枉了我。送走了太清，你张老哥就把张小牛叫到我面前，当场打了他，然后他也给我道了歉。我也原谅了你张老哥，
  然后啊，今天放羊的老汉经过我家门口，他可能以为我家没有人，殊不知我让你张老哥出门把门锁了。我则在院子里给张小牛洗澡。那老汉在门口叹了一口气，说道：“莫怪我，要怪就怪我当年太善心，收留了那尼姑。如果不是我收留她，当初他就和尼姑早就成了好事，哪还有后来这么多麻烦！”话音刚落，晴天一声霹雳，一道炸雷从天而降，直接劈在那身上，老汉一躲便往家里跑。紧接着又是几道炸雷，一直追着那放羊的老汉，然后他跑回家以后。那雷云就一直在他家屋子上面，我从屋中跑出来看，也看到了老汉，大家围了过来。大家还说这宋老汉平素没有什么恶性，有时还经常做善事呢，可是如今善男为何却被雷劈了呢？正在这时，从远处走过来一个尼姑，正是当年的太清。她仔细看了看放羊的老汉，尤其看了看放羊的老汉头上有片没长头发的小坑，冷笑一声：“他干过极端缺德的事，方才有此报应，真是罪有应得啊！”
  然后那放羊的老汉也看见了尼姑，跪着求尼姑说：“求求你了，让我吃了饭再送我走。”然后那放羊的老汉就开始做饭吃，也是奇怪，中间那雷也一直劈他身上。就只是把他劈的一直打抖擞，却一直没有要他命。等他做了饭吃完以后，一出门就被劈死了，秀英妹子啊！这事我就跟你说，你看看你也是有本事的，能不能给他安葬一下。我看太清也是个有本事的，这个放羊的老汉才一承认，便有雷云找过来了。没有一会我就见她也来了，而且一直在旁边一边念经，一边冷冷的看着。”秀英听完，无语的说：“这也是个可怜人，从小父亲就走了，就一个老母亲辛辛苦苦把他养大。那会有困难啊！吴大姐，那会你应该也经历过，山上树皮都快让人啃光了。他母亲就是那会走的，后来我还听说啊！他家母子俩啊，家里很穷很穷。多年来都是他们母子俩相依为命。后来他老娘的眼睛又慢慢瞎啦，以至于最后已经连大门都出不得了，幸而这儿子非常孝敬。于是他们的生活，从此就靠儿子东家讨要一把米，西家乞求一点面的来勉强度日。
  由于讨得和要得的东西毕竞相当之有限。怎样才能尽可能地保证自己风烛残年的老娘，少受些饥饿之苦呢？他也不免常常为此犯愁。有一天，面对着刚刚乞讨得来的半小碗碎米，他啊灵机一动，忽然想出了这样一个实际上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将乞讨来的米熬成稀饭，然后把干的干的全都捞给老娘填肚子，而自己则只喝些米汤充饥。他的想法是，干的吃下去后比较经饿，老娘吃了就可多管得些时候。从此他便天天这么办。  这一天，儿子照旧拄着一根棍子出门去行乞，他走了一村又一村，乞讨了一户又一户，终于好不容易地乞讨得一小钵钵碎米。这时天色也已经挨近傍晚，他于是高高兴兴地急匆匆的往家赶。他边走边还愉快地想，今晚老娘和自己的肚皮又有着落了。可是等他回去了以后，他老母亲就饿死了。然后他啊就想不明白，为什么他母亲会被饿死，还故意在村里到处说，到处问。我那会听说了，就觉得他是故意把他母亲饿死的。他早就知道，故意这样做了，还在村里到处说。他把干的给他母亲吃，他天天就喝点米汤，让村里人都觉得他很孝顺，人很不错。那会大家还可怜他，见他孤苦无依，一个人了以后无依无靠。大家都会匀一点粮食给他，甚至村长也可怜他，帮他度过了荒年。后面荒年一过啊，他也开始辛苦种田开荒，挣了一些钱以后就买了一些母羊回来养羊。说来也是奇怪，他这么多年都没有谈过对象，也没有说过媳妇。你说他年轻的时候穷吧，没人愿意跟他谈，也没有人愿意嫁。可后面他有了钱，日子也好过了，也是没人愿意嫁给他。你说他是不是没少晚上在外面嚯嚯半夜走外面的大姑奶，小媳妇这些？”

  吴大姐听了连连点头说：“秀英妹子，你说的不错，他估计真不是啥好人。只是表面伪装的太好了，大家都没有看出来他是什么人。”村长这时候过来了，见雷劈死了人，便喊来了几个壮小伙。几个人把他抬到了村里祖坟旁边，找了一处不起眼的地方。几个便挖了坑，把他埋了，秀英只觉得这事不简单。果然，晚上天一黑，之间外面的天空都是一闪一闪的。秀英连忙抱着小女儿躺床上睡觉，就看见外面就一直打雷，却不见一滴雨落下。第二天一大早，村长便敲响了秀英的门，狗男人出去开门把村长迎进来院子里抽烟。秀英也洗漱好了出来，村长抽了两口烟说：“那个昨天死的那个老头，昨天埋好的，今天路过的村里人看见说，坟都被劈开了。尸体就在外面，老婶子你能不能帮忙去看看，毕竟一个村的，看着他暴尸荒野也不行啊！”秀英听到村长这样说，无奈摇了摇头说：“我看是能看，但是这费用算谁的！”村长却拍了拍胸口说：“那老头养了羊，还有房子，这些。秀英妹子你放心，你只要把他安顿好，他这些东西。就都是你的，我做主了！”秀英听了，考虑了半天，才说：“这事今天办不了，等明天，村长你先回去吧！我准备准备，明天准备好了我就去看。”村长听了很是为难又说：“最好么是今天，毕竟尸体放哪里不好看！”秀英却摇了摇头说：“没办法，那是他造的孽，这是他应该受的，怪不了别人。”村长听了，便起身告辞说：“秀英妹子你忙，有啥需要的你叫孩子过来说一声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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