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吃饭都困难2

秀英带着女儿回到家，水已经开了，连忙装起一些热水让孩子们洗漱。因为缺水，几个轮流着用一盆水，到最后。盆里水已经看不出颜色，饶是这样，秀英还是把洗漱完的水倒给家里养的两个小猪喝。两个小猪哼哼唧唧的已经饿了，喝了水反而叫的更慌了。秀英又连忙去煮猪食，把剁好的猪草放锅里  ，又加了两勺米糠。一股难以形容的味道飘散了整个屋子，昏暗的屋里，犹如地狱一般。飘散着难闻的猪食味，刺鼻的猪屎味，还有呛鼻的烟味。看着孩子们眼巴巴看着锅里煮食，秀英知道孩子们早就饿了。没办法又拿了一个茶壶，从土灶里抽出放了一个在旁边的取暖火盆里。把茶壶加满水，然后把洗好的土豆放里面，水开煮一会土豆就能吃了。孩子们都围在火盆边，一个个坐的手编的草凳上，时不时打开茶壶盖子看看洋芋熟了没。小儿子不禁抱怨说：“往年还有发芽的土豆吃，不说多好吃也能吃饱。去年大哥结婚，土豆全部弄了做菜招待客人。就连养了一年的肥猪，也请客全部吃完了。现在好了别说腊肉，就是一点练的猪油渣都没有吃。”秀英听见小儿子这样说，心里岂能不知道呢，但是没办法啊。自己大儿子硬要结婚，无非就是想住新房子单独出去过。大儿子也确实年纪大了，再不结婚，万一真黄了，这辈子搞不好都要打光棍了。儿媳也不是什么良人，性格嚣张跋扈，又从小家里娇惯的不行。只能希望他们小两口在那边能好好安心过日子，早点生个孩子没准就能好一点了。
  秀英无奈叹了一口气，转头进里屋从衣柜底下拿出已经放了好久的红糖。轻轻敲下一小块，拿了放进水壶里，孩子们眼睛瞬间都亮了。糖对于孩子们说，是一年都吃不上两次的好东西。小儿子也不说话了，眼睛直勾勾看着水壶，似是要把水壶看穿一般。秀英把猪食煮好，水壶里面的洋芋也好了。吃饭了，大家拿出自己的碗筷。每个人的碗筷都不一样，有的是瓷碗，有的是木碗，有的甚至筷子都是自己做的。这个年代就这样，没有的东西只能自己做，家里瓷碗坏了都不会扔，坏碗瓷片都有大用。秀英提起水壶，每个碗里倒上一碗红糖水，然后把土豆平分给每个孩子。换往常男人在家，肯定会弄个菜啥的，男人不在家，野菜没人去采。加是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附近的野菜都让附近的人挖完了。孩子们自己进大山里又不放心，不为别的，就是附近深一点山里。附近村里甚至本村里养不活的死孩子，直接就扔树上让老瓦（乌鸦）来啄。还有的生病了嫌烦的直接用铡刀头铡了就扔深山里的，孩子们要看见了，免不了回来又吓到生病。只能嘱咐孩子们不要往大山里跑，一家人默默吃完各自分到的食物。孩子们都没有吃饱，但是喝到甜甜的红糖水，谁都没有任何怨言。大家都知道那红糖是母亲生完孩子喝的，母亲都只喝了一碗。他们又有啥怨言呢，不过就是饿肚子而已，大家都已经习以为常。吃完饭死女儿帮着把碗洗了，与其说洗，不过就是拿水过一遍，一个个碗早就被孩子们舔的比脸还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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