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十翅一桶
红头罩拒绝思考什么叫做‘五十度灰蝙蝠’，无论这个断句究竟是‘五十度灰’‘蝙蝠’还是‘五十度’‘灰蝙蝠’，都让他直觉性的感受到了不妙。
然而无论他如何拒绝，一种浓郁的肮脏感都包裹了他——他不干净了！
再也无法回到当初那个纯洁大可爱的红头罩，决定去祸害缄默洗洗脑子。
缄默，aka托马斯·艾利奥特，哥谭四大家族之一艾利奥特家族的家主，和布鲁斯·韦恩是一起长大的好朋友，但是他一直嫉妒着自己的竹马，在车祸谋杀了自己的父母后，给自己整容成了布鲁斯·韦恩的模样……
“所以，这就是爱啊。”小杰森坐在天台边缘，看着泥脸所饰演的‘二代罗宾’被蝙蝠侠暴打，发出了长长的感叹，“我最渴望变成你的模样，如果这都不算爱，如果这都不算爱，我有什么好悲哀？谢谢你的慷慨，是我自己活该。”
红头罩连放下望远镜的想法都没有，就着举手的动作抬脚就踹向了小杰森。
“我有时候在想，我在他的眼睛里究竟算是什么。”小杰森一个翻身在狭窄的平台上躲过了红头罩的进攻后，扯回了话题，“如果他爱我，为什么不杀了小丑替我报仇呢？为什么就不愿意相信我爱他，爱到愿意为了他从地狱归来？”
小杰森的头上罩着头盔，属于英灵的高科技与魔法能够让他不借助任何望远工具，就能清晰的看到远处究竟发生了什么：“可如果他不爱我，他此刻的愤怒又算什么呢？”
红头罩没有说话，他收回了自己的脚，沉默的站在那里观望着远处。
而小杰森也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看着蝙蝠侠的铁拳穿透了泥脸假扮罗宾的腹部，看着‘罗宾’在铁拳之下化作了一坨软踏踏的泥巴，倒吸了一口冷气：“嘶，幸好我们先拿泥脸做了个试验，看着就觉得好疼啊。”
抬手敲了敲头盔，内含各种高科技和魔术的红色的头罩化作了飞粒消散空中。
红头罩没搭理小杰森，他架着望远镜仔细观摩这蝙蝠侠的格斗技：“宝刀未老嘛。”
小杰森耸肩，对大号自己明明夸赞却总能说成讽刺的语气不做评判，毕竟他见过的蝙蝠侠太多了，横向对比之下这个才三十多的年轻蝙蝠侠，水平只能算是中上。
“不过说真的，这个世界上除了企鹅之外，竟然还有人愿意和爱德华·尼格玛合作？我还以为——谜语人滚出哥谭，是公认的事实了。”
红头罩对谜语人到没有太大的恶意，实际上谜语人层出不穷的谜语大大满足了他的文艺细胞，如果不是在犯罪现场，和谜语人互动还挺有意思的：“接下来就是让老蝙蝠见到谜语人了。”
大杰森盘算了一下自己的算盘，发现到目前为止都在他的规划之中：“jay，是你出场的时候了。”
他看着蝙蝠侠用干燥剂成功脱水泥脸后，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按照我们之前说的——”
“好的，好的。”小杰森踩着天台边缘站起身，接上了另一个自己的话，“我就是你，你对你自己要有些信心啊，j。”
“不，我没有。”大杰森一点儿都不给面子，“我现在对你的要求，只有‘别乱加戏’这一条了。”口气十分卑微，“jay，我们的复仇剧本，真的不需要什么‘回家的诱惑’或者‘回家的欲望’这样乱七八糟的韩剧剧本来增添色彩。”
“那《哈姆雷特》？实在不行《基督山伯爵》我觉得也可以的，我认识岩窟王！”小杰森跃跃欲试，“说真的，只是揭开头罩，告诉b‘我是杰森’，就好像是戏剧到了高o潮o部o分，就戛然而止一般，太过遗憾了。”
“……我们是在复仇，不是在看歌剧。”红头罩已经开始思考要不要换一个更为稳妥的方案了，虽然他的planb远没有plana更有复仇的快感，但起码没有小杰森的planb他能够保证一切都在计划中。
然而小杰森就是过去的红头罩，他看着红头罩忽然而来的停顿，立刻知晓了对方的想法。
便急慌慌的化作灵子消散在了空中：“我听话做我们plana就是了，你不准换台本——我这就去阿卡姆，我们阿卡姆见。”
红头罩的话哽在了嘴边，出不去又不甘心收回，不上不下的呛的他难受：“总有一天，”他磨牙，“总有一天我要打死他。”
而另一边，押送着泥脸进入阿卡姆的蝙蝠侠，在将泥脸交给了阿卡姆的守卫后，敏锐的捕捉到了一道来自阿卡姆内部的，充满杀意和仇恨的目光。
他猛然抬头朝着那个方向走望去，入目的却是自窗户后一闪而过的黄色——
——不可能！
“那么，谢谢你，蝙……”守卫刚签收完泥脸，抬头想要感谢这位哥谭的守护者，却发现对方正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朝阿卡姆内部冲去。
“蝙蝠侠怎么了嘛？”同为守卫的另一人从亭子里探出头，不解的看着那个飞奔而去的身影，“从来没见过他这么急？”
“谁知道呢，”压着泥脸的守卫耸肩，“可能看到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吧。”
可能，看到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吧……
蝙蝠侠压住了心中的愤怒，原本与泥脸战斗时就在心中翻滚的仇恨，扭曲和阴暗，在他那惊鸿一瞥中再也无法抑制，像是火山喷发前的平静一般，只需要轻轻的摇晃，甚至只需要投掷一粒小小的石子，就会迸发而出。
“老爷？”阿福的声音从而耳麦中传来，“您还好么？”他看着通过蝙蝠战衣传输回来的数据，看着已经超标的肾上腺素数值和完全没有变化的心跳，略有困惑。
蝙蝠侠没有回话，他射出标枪将自己拉上了六楼，一脚踹碎了阿卡姆的窗户。
余光中，他所追寻的身影，绿色的小靴子和黄色的披风，在墙角一闪而过。
这让蝙蝠侠的神色更为愤怒，他都顾不得收回标枪，朝着那身影消失的墙角狂奔而去。
然而像是所有恐怖电影的片段一般，每每当蝙蝠侠转过墙角，能看到的只有对方一闪而过的身影。有时是对方绿色的小靴子，有时是金黄色的披风，有时是绿鳞小短裤，最接近的一次，他看到了飞扬黑色短发之下的金红色。
这让蝙蝠侠的内心要被愤怒填满了，然而他的大脑却冷静的可怕——是61号房。
目的地，是小丑的病房。
无论策划这场阴谋的是谁，对方一定对杰森的死十分了解，或许是参与其中的人，又或者和杰森有着非常紧密的联系，但无论对方是谁，蝙蝠侠都得承认对方成功了。
他现在很生气，是想要将对方打个半身不遂的愤怒，想要让对让感受到自己可怕的愤怒。
还差一个转角，他便能够看到直通61号病房的走廊。
蝙蝠侠在心中默默说道。
然而当他转身，入目的却并非是他所熟悉的，阿卡姆阴暗又森严的走廊，而是一个熟悉的，这些年无数次出现在他梦境之中，堆满了木质箱子和金属油桶的仓库。
“哇，这看起来真的很疼~”他听见了小丑的声音，“我们来确认一下好么？小南瓜？”小丑的语气欢快，伴随着铁棍轻击掌心的声音，“让我们来确认一下，究竟是哪种更疼呢？a——还是——b——”
蝙蝠侠的脚步顿了一瞬，下一个呼吸他便加快了自己的速度。
“是正手？”少年隐忍的抽吸声伴随着小丑不加掩饰的大笑，“还是反手？”
蝙蝠镖脱手而出，直奔小丑高举撬棍的手，而蝙蝠侠浑身肌肉紧绷，如一道黑色的闪电朝着那蜷缩在地上的少年扑救而去。
如果顺利，蝙蝠镖会击中小丑。哪怕不顺利，那撬棍也不会敲在他的罗宾鸟身上，撬棍会狠狠地击中他的后背，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不是他的小鸟就好，只要不是他的罗宾鸟就好。
而一如穿透小丑手腕，没入墙壁的蝙蝠镖一般，蝙蝠侠张开的手臂捞到的只有冰冷的空气，迎接他怀抱的只有虚拟的幻影。
撬棍穿透蝙蝠侠的身躯，敲在了羽翼尚未丰满的小鸟身上，小丑的笑声徘徊在这个空荡的库房中，罗宾鸟因为疼痛在地上抽搐不止，但那双绿色的眼睛里有的却是希望和信任——直至死，他都坚信蝙蝠侠会来救他。
就算他们吵架了，就算他离家出走了，他也坚信着会有人来救他。
“滚出来——”
比往日更为低沉沙哑的声音，并非是来自变声器，而是蝙蝠侠本人的愤怒。
仅仅听着声音，就以足够让人判断声音的主人此刻究竟是何种心情了。
然而塑造了眼前景象的小杰森无动于衷，不知何时他如翡翠般碧绿色的眸子颜色渐深，带着阴寒与疯狂，如淬了毒一般令人不寒而栗。若是刺客联盟的人在此，定然会惊讶于这与拉萨路池水一般无二的疯狂颜色。
毒打并没有停下，镜像中的罗宾鸟已经奄奄一息，小丑的笑声越发猖狂。
蝙蝠侠没有动，他静静地站面朝这这残忍的景象，眼睛隐藏在雪白的战术眼镜之后，仅有抿起的苍白嘴唇和周身越发暴虐的气息，泄露了他此刻的情绪。
“哇哦~”惊叹声来自小红头罩，他瞧着二郎腿坐在房梁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蝙蝠侠，“看起来你的二代罗宾在你心里一点儿也不重要，你没有想去救他，你就这样看着他去死——因为他不是理查德·格雷森，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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