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擦肩而过的曾经
陆晚晚翻出自己所有的零花钱，加上卡里面还有一些剩下的压岁钱全部拿了出来，一起有三万多块。
她平日的零花钱虽然很多，但二十万对于十四岁的她来说也不是一个小数目。
她把钱放在桌子上，“医生，我很快就会把钱拿来的。你们先开始手术，我是江城厉家的女儿，不会欠你们钱的。”
“行，那半个小时之内你把钱凑齐。”
“好。没问题。”
陆晚晚走出办公司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只要是钱能搞定的事情那就不是什么大事，最怕的就是有钱也没办法搞定。
她拿出电话给厉战南打了过去。
“哥。”
“说！”
少年声音清朗好听，不过就是有点不近人情。
陆晚晚已经习惯了，反正他哥对谁都一样，一副冰山雪莲的扑克脸。
“那个……”陆晚晚挠了挠自己的头发，支支吾吾的说道：“那个，就是我……我嘛……”
“又闯什么祸了？“
“没！“
陆晚晚立马摇头，“我没闯祸，真的，这次我是学雷锋做好事。“
“所以呢？“
“所以，你能不能借点钱我啊。“
陆晚晚嘿嘿一笑。
“借？“
少年语气里含着一丝不经察觉的笑意，陆晚晚有些不好意思的努了努嘴，“哎呀，就是给点钱我嘛。”
“要多少，我马上打给你。”
陆晚晚开心的笑道：“就知道我哥对我最好了，不多不多，二十万。”
“二十万？”
厉战南的语气立刻变了，“你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陆晚晚笑容淡了下来，脚在地上不停的蹭啊蹭啊，“你就别问这么多了，给我就行了。反正二十万对你来说也不算什么，不就是一个小单子的钱吗？哥，你就给我嘛，我保证我会还给你的。”
“还我？你拿什么还？”
“你怎么这么讨厌啊，你就说给不给吧。”
“你到底做了什么事情？你要是不告诉我的话别说是二十万了，以后的生活费我也给你断了。”
陆晚晚求饶。
“得得得。我说，我说还不行吗？那个就是我一个朋友的妈妈出了车祸，现在在医院里面急需要钱做手术。”
“什么朋友？”
厉战南性子清冷，只要陆晚晚不做什么太出格的事情，厉战南一般不会干预她的生活，所以陆晚晚身边的朋友他都不认识。
今天还是破天荒的问她这个问题的。
“就一个很好的朋友啦，哎呀，你就别问这么多了，赶紧给钱我。”
“她家人呢？”
“她爸爸前些年意外身亡了就她跟她妈妈两个人相依为命，家里其他亲戚都很恶心的，也不会帮她，她现在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哥，你就当一当活雷锋呗。”
她哥平日里也没少做慈善，应该不会拒绝她。
“给钱可以，但你要保证这件事情属实，你这么蠢，别被人骗了知不知道？”
“好了啦，不会被人骗的，我现在就在医院呢。刚从一声办公室出来，现在是真的急需要钱做手术啦。”
“地址给我，我马上给你拿钱来。”
“好啊好啊好啊，哥，爱你哟。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嘿嘿嘿，么么哒。”
“你少给我惹事就行！”
“知道啦知道啦，我保证以后都乖乖的，不给老哥添麻烦。”
十五分钟之后。
厉战南的车停在了医院大门口，陆晚晚本来想趁着这个机会介绍自己哥哥认识一下她的好朋友的，但是言欢现在心情不好，整个人情绪都非常低迷，而且她守在急救室外面寸步不离，估计也没有心情跟她一起下去，于是就作罢了。
“哥！”
车窗降下，坐在驾驶室里的少年回头，天光落下，打在他的侧脸上，将少年温润的轮廓勾勒的十分完美。
十八岁的厉战南眉宇之间还没有往后的坚硬和冷冽。只是那一双眸子还是一样的清冷。
在陆晚晚叫他的时候，他眸子里的清冷淡去，多了一份温柔和暖意。
“哥，你怎么这么快啊。”
“刚好在附近办事。”少年拿出一个信封，把钱递给了陆晚晚，然后熄火。
“我跟你一起上去看看。”
钱是小事，但他要保证他这个傻妹妹没有被人利用，被人欺骗。
“好啊好啊，正好也可以带你认识认识我的好姐妹。”
“嗯。”
厉战南下车，一米八几的个头，加上他绝美清隽的脸庞，一下子就成了人群中的焦点。陆晚晚每次跟她哥站在一起都会承受着周围各种各样的目光，这么多年来都已经有免疫力了。
他们两个人走进医院大厅，陆晚晚指着急救室方向说道：“呐，哥，她在那边。”
厉战南目光顺着陆晚晚的手指看过去，只见一个清瘦无比的女孩背对着他们，陆晚晚赶紧疾步朝着言欢的方向走去。
“欢欢。”
陆晚晚把信封交到了言欢的手里。
言欢愕然的抬头，“你……”
“这里是二十万，你拿着，不用跟我客气。”
“可是你哪里弄的钱？”
“我找我哥要的，放心吧，我哥那人别的不多，就钱多，二十万对他来说也没什么的。我哥也来了，就在后面。”
陆晚晚转身，正打算把她哥介绍给言欢认识，结果一回头哪里还有厉战南的人影。
“人呢？算了算了，别管他了，你赶紧去缴钱。”
言欢捏着厚厚的信封，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感动，感激，感谢，这些词语都无法表达出她此时此刻的心情。
她有些哽咽。
“晚晚，谢谢你，我一定会还给你的。”
陆晚晚眼眶也有些泛红，心里涌起一阵激荡的情感，她笑着说道：“哎呀，好姐妹之间说这个干什么啊，你要真谢谢我的话，那就好好的挺过这一关，以后我们还要做一辈子的好姐妹的呢。”
言欢重重点头。
“嗯。”
她一定会记得一辈子。
也一定会用一辈子对陆晚晚好的。
她发誓！
后来，言欢和陆晚晚也的确用了一辈子来履行她们十四岁时曾经许下的诺言。
那天手术整整进行了十六个小时，言欢就守在手术室外面不吃不喝不动的站了十六个小时，全程只有陆晚晚一个人陪着她。
那些亲人至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
哪怕只是一个电话，也没有人给她打过。
手术漫长，但手术大门打开的那一瞬间，言欢整个人都不可遏制的开始发起抖来。
不敢问里面的情况。
她怕……
陆晚晚牵着她冰凉的手，一边给她打气加油，一边问医生。
“医生，手术成功吗？“
问完这句话，言欢和陆晚晚都屏住了呼吸。
直到医生说成功两个字之后，她们才相视一笑，缓缓的松了一口气。
“不过……“
“不过怎么了？“
医生面容有些凝重，看的言欢心里也莫名的一紧，她捏着陆晚晚的手指，心里七上八下的打着鼓。
“因为患者伤的太严重，而且耽误的时间也比较久，所以脑部的一些神经还是受到了不可逆的伤害，现在手术虽然成功了，命保住了，但是后续的情况也不太确定。“
“不太确定是什么意思？”
“也就是说，病人很可能会一直昏迷不醒，当然，也有可能随时会醒。现在手术结束之后，有一个月的观察期，如果患者能平安的度过这一个月，生命体征稳定了应该就没有太大的危险了，只不过到时候能不能醒过来还是只能听天由命。”
言欢的身体晃了晃，瞬间感觉到一阵五雷轰顶。
医生的意思是……
她妈妈很有可能会变成植物人是吗？
但不管怎么说，只要妈妈还活着就好，至少她还有希望，也许哪一天她就清醒过来了呢？
殊不知。
这一等，就是十年的时间。
言欢每次午夜梦回的时候总还能想到那一段艰难的时光，她每天在医院学校和打工的地方跑，每天也就只能眯上两三个小时。
那一个月对于言欢来说，就是地狱般的生活。
但她依旧每天保持着对生命的敬畏和热忱，她发过誓，只要妈妈能挺过那个难关，她一定会好好的活着。
无论多么艰难，她都会努力的活着。
……
“喂，你们站住。”
一个不太客气的声音打断了言欢的思绪，一个年轻的女孩子横眉冷对的拦住了她们的去路。
“刚才撞了我邻居家门的就是你们吧。”
“有事？”
“要是我没看见就算了，我既然看见了就不会不管，你们两个人年轻人欺负人家一对老夫妻，有没有一点道德廉耻心啊，去给他们道歉。不然的话，我就把你们的暴行拍下来在网络上曝光！人间还是有正义的！”
言欢冷笑了一声。
“你连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就让我跟他们道歉，这就是你所谓的正义？”
“就算发生了天大的事情，你也不能这样对两个老人啊。”
言欢转身就走。
冷冷的丢下一句话，“他们对我做的那些事情，远不止这些！道歉？不可能的！永远都不可能！”
那个女孩子不甘心的追了上去，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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