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慌什么慌，一群孬种，不过是尸体的指甲和牙齿变长而已，有什么好慌的！”李警官瞪向这群警士。

        “老子长那么大，见过的事多了，不就是指甲变长、变黑吗！怎么就是僵尸了！这些人也不知道是被什么东西咬的，说不定是得了什么没见过的病！僵尸这种东西，你们也信！”

        警士们被训斥得个个低下了头。

        心里却忍不住嘀咕道，哪有死人长指甲的病。

        只有小道童气鼓鼓道：“明明就是僵尸！你们既然不信，干嘛还要请我师父来！”

        宏远道长也皱眉，有些着急道：“李警官，的确是僵尸作乱，现在那两具尸体还在转化中，要是没有及时找回来，恐怕后患无穷啊！”

        李警官烦躁道：“僵尸，僵尸，你们这些道士脑子里难道都是僵尸吗！”

        这时白青青适时道：“李警官，不管是不是僵尸作乱，现在案子还没有破，尸体流落在外总是不好，说不定会错过什么线索，当务之急，还是把尸体先找回来。”

        李警官思索着，觉得白青青的话不无道理。

        转向警士们：“那你们谁去把尸体带回来。”

        众人都推推搡搡，只有白青青一个人站了出来。

        “看你们这一个个的，还不如一个女人，一群孬种！”李警官火冒三丈地训斥完警士们，又随意指了指几个人，“你、你、你，给我出来！”

        被指到的人心不甘情不愿地站了出来。

        “你们这三个，都跟着白青青去找尸体，路上就听她的。”

        白青青心里有些惊讶，面上表情却没有变化，应下了这事。这是把这只临时小队伍的领导权交给她了吗？她以为就李警官刚才讨厌她的样子，不会这么做的。

        事实上，李警官讨厌白青青，是因为他讨厌女人当警士罢了。在他眼里，女人就应该在家里相夫教子，而不是出来抛头露面当警士。警察，那是男人才能干的活，女人能干什么？所以，当他知道有个女人要到他队伍里的来的时候，就心生不喜。就算白青青是从国外回来的，他也瞧不上。

        结果今天他发现，他队伍里的一群大男人一听僵尸就软了腿，表现还不如白青青，就勉强对白青青改了观，把这临时小队的指挥权让给她，他也不放心那几个孬种。

        同样，他也想看看，白青青能不能压得住其他男人。要是压不住，还是趁早回家带孩子去吧。

        事实上，像李警官这样想法的人不少。由于这次任务的背景类似清末民初，此时对女人的束缚还是很大，虽说不少先进人士受了西方的熏陶，追求男女平等，但实际上社会对女人还是有极大的歧视，女人能做的职务很少，做警士的更是凤毛麟角。

        于是白青青走在大街上，发现总有人在偷偷看她，还有人在指指点点。白青青直直地看向那些对她指指点点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白青青的目光太过冷淡，还是怕了她身上的警服和后面跟着的三个警士，那些人一接触到白青青的目光，都个个低下头去。

        于是白青青继续泰然自若地往前走去。

        跟在白青青身后的三人相互推搡了一下，最后推出个圆脸警士，他咳嗽了一声，叫住白青青。

        白青青回过头来，淡淡道：“有什么事吗？”

        对上白青青的眼睛，圆脸警士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点慌：“咳咳，我们想了一下，既然你对找回尸体那么热衷，不如你先去找好了，我们仨还有事，待会儿再来找你。”

        白青青早知道不会有那么顺利，于是皱着眉头道：“不过是去找人把尸体要回来罢了，你们怎么怕成这副样子？”目光隐隐露着嫌弃。

        “谁怕了！”见自己被一个女人小瞧了，一个卷毛警士连忙挺起胸膛辩解道。另外两人也不干示弱：“就是！”“谁怕了。”

        白青青故作不解道：“既然不怕，那怎么不愿意去呢？”

        “不是都说了有事。”卷毛警士不甘地解释道，虽然他也知道自己的解释不是那么让人信服。

        白青青笑了，她本来就漂亮，只是平时看着很冷淡，让人不太敢接近，笑起来却冲散了这感觉，如冰山融化，春暖花开，很是好看，卷毛警士忍不住脸红了，她说道：“你们不会真的相信那是僵尸吧？”

        “难道……不是吗？”圆脸警士弱弱道。

        “当然不是了，李警官不是都说了，这只是一种病而已。”白青青继续往前走着。

        那三人连忙跟上白青青。“可是人都死了，牙齿和指甲怎么可能都还会长！”“就是！你看那指甲，都黑了！”

        “那你们怎么知道，那些尸体的指甲和牙齿就是死后长的？”白青青反问道。

        什么意思？

        三人面面相觑。

        “我问你们，你们见过那些尸体以前的样子吗？”

        三人摇摇头，他们都是刚到李警官手下，而且李警官也是刚接手这案子，今天也是他们第一次看见这些被传得沸沸扬扬的据说是被僵尸咬的尸体。

        “你的意思是——仵作在骗我们？”卷毛警士琢磨了会儿，说道。

        “也许是，也许不是。”白青青淡淡道，余光看了眼缀在他们后面的人。

        “什么？”

        “人死后，指甲和牙齿变长也说明不了什么。李警官不是说了吗？他们都不知道是被什么野兽咬死的，也许是这些野兽身上有什么细菌或病毒，寄生在尸体的指甲和牙齿上……”白青青一脸不以为意。

        “细菌？病毒？”三人摸不着头脑，只能感叹不愧是从国外回来的，懂得就是多。

        “更何况……”

        “更何况什么？”三人好奇道。

        “好了，到了。”白青青突然止住了话，停了下来，原来说话间，他们竟不知不觉地被白青青领到了目的地。

        这下三个警士傻了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白青青不顾后面懵逼的三人，上前敲了敲门。

        “谁呀！”来看门的，是个约莫四十的中年妇女。

        她一看穿着警服的四个人，吓了一跳，局促道：“有什么事吗？”

        “你好，”白青青淡淡道，“请问你是薛祥的家人吗？”薛祥就是其中一个死者。

        “是啊，怎么了，我是他娘。”这中年妇女眼神闪烁道。

        “您知道，薛祥的案子还没有破，他的尸体还不能离开义庄，我们是来带回薛祥的尸体的。”白青青解释道。

        谁知道这中年妇女一听他们来要尸体，就脸上一变，连忙要关门：“哪有什么尸体，我家薛祥早葬了！”

        白青青身后的卷毛警士眼疾手快，挡住了大门：“我说大婶，您这么急着关门干嘛，不知道，还以为你做贼心虚，拿儿子的尸体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呢！”

        卷毛警士三人也想清楚了，现在既然来都来了，不如就帮着把任务完成了，省的回去挨李警官的骂。而且其实经过白青青之前那么一说，他们已经没那么害怕了。

        “你不要胡说八道！”中年妇女急着关门，可惜没有卷毛警士力气大，最后大门还是硬生生被打开了。

        最后在警士们的逼迫和白青青冷淡的目光下下，中年妇女终于说出了真相。

        其实事情很简单。

        原来是这中年妇女一家子人，不知道从哪里听来了传言，说是这僵尸一旦形成，最先要来寻的，就是血缘关系最亲近的人。

        这下他们慌了神，于是连忙把薛祥的尸体从义庄搬了回来，运到偏远地方给烧了。

        至于为什么露出这副做贼心虚的样子，则是因为时人讲究入土为安，只有罪大恶极的人才会被挫骨扬灰，永世不得翻身。虽说薛祥被僵尸咬了，但到底不是没有变成僵尸嘛，而且僵尸也只是传闻而已，所以他们一家人把薛祥烧了之后总有些心虚，不敢告诉别人，只说是找了地方埋了。

        竟然是这样！看来是我猜错了。白青青默默地把自己脑海中浮现的各种暗黑阴谋、人伦惨案驱散。

        白青青沉吟了一会儿，问道：“是谁告诉你们僵尸会先来找血缘关系最亲近的人的？”

        “是个道士！”中年妇女道，“烧尸这个方法，也是他教我们的。”

        据中年妇女所说，前几日，有个面容枯瘦的道士到他们家门口，说他们家有血光之灾，他们本来也不信，只是那道士把他们家的情况都说得一毫不差，他们才信了，急匆匆按他说的做。

        听这中年妇女的形容，那道士长得与宏远道长倒是有几分相似。

        他们又问了下烧尸的地点，得到了回复，不过据中年妇女说他们是亲眼看着尸体烧成灰才走的。

        “所以你们连儿子的骨灰也没收吗？”卷毛警士忍不住刺了一句。

        中年妇女讪讪地笑了。

        见问不出什么，一行人就离开了。

        本着去一个地方也是去，去两个地方也是去的原则，三个警士跟着白青青去了下一个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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