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幻魔1
季多玉坐在床榻上，许晚素像个犯错的孩子，低着头站在她面前，双手揪着自己的衣摆。
钱殊宝左看看右看看，转身扑进季多玉怀里，和她一起盯着许晚素瞧。
季多玉对她的动作没多大反应，只是抬手摸了摸钱殊宝的头，像是在给小狗顺毛。
“说说罢。”
施法将脏乱的床铺整理干净，季多玉微微侧着身子，靠着床头，单手搂着钱殊宝的腰。
唔，小姑娘看着没多少肉，摸上去倒是软乎乎的。这么想着，又忍不住捏了捏，换来怀中人几声不满的哼唧。
“哼什么？”季多玉低垂眼帘，唇角勾起，手上一使力，钱殊宝一时不察，下巴磕到了前者的锁骨上，痛的她直骂我草。
气不过在季多玉的肩上狠狠咬了一口，眼看伤口渗出些血迹，她才满意的舔舔嘴唇，将头搭在对方受伤的地方，得意的挑了挑眉。
“唔。”季多玉却眉头也未皱，反倒低低笑了起来，“我听闻凡间夫妻之间，也会在对方身上留下自己的痕迹，据说是因为太爱对方了，在宣示主权。”
季多玉有样学样的在钱殊宝的脸上轻轻咬了一下，轻叹一声，无奈道：“直说便是，我也不是不能满足你。”
钱殊宝这下是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干巴巴的笑了声，别过头去不再看她。
季多玉只当她害羞，原本只想玩玩的心态有了些许变化。
倘若往后余生，有个这么好玩的小东西陪伴身侧，倒也不错。
“我……我叫……”
“不必报名姓，本尊认识你。”季多玉懒懒抬眸，语气带着些被打扰的不耐，“挑重点说，本尊忙得很。”
“哦。”许晚素尴尬的应了声，在脑中整理了遍事情经过，随后清了清嗓子，道：“当时家中一连几天的深夜，都会有家仆满脸呆滞的走到院中，张开双臂扑到地面，以一种极其怪异的姿势向天跪拜，口中念叨着‘恭迎神女大人’。”
“这种情况持续了三四天，然后葛韵诗就来了，剩下的，不用我说，您应该也知晓了。”
“嗯。”季多玉颔首，“你有什么冤？说与本尊听。”
许晚素闻言，激动的抬起头，朗声道：“我想要把葛韵诗的脑袋挂在我家门前！我要她偿命！偿我许家上上下下所有人的命！”
钱殊宝：“？”
我真是小看你了啊晚素素。
钱殊宝来了兴趣，也跟着喊：“偿命！偿命！”
季多玉敲了她脑袋一下：“不许乱叫，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抬眸望向许晚素，“我答应你，但你也得答应我，事成之后，做我徒弟的守护灵，她生你生，她死你死，可愿意？”
许晚素一愣，“我，我吗？可、我，我这么没用，怎么能……”
“你有用没用不是你说了算。”季多玉说：“就问你愿不愿意。”
“愿意！”许晚素瞪大眼睛，恨不得当场磕两个响头来证明，“我愿意！”
钱殊宝：“？”
什么玩意儿。
她还没想明白，便被季多玉推下了床，不满的看过去，就见季峰主闭上眼盘着腿开始打坐了。
这下再不满也只得和空气一起咽进肚子里。
坐到许晚素身边，钱殊宝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她唠嗑。
“你家有多少人啊？”
“我家么？”
“是啊，不算家仆的话。”
“不算家仆的话。”许晚素弯了弯眼眸，不知想到了什么美好的事情，声音都轻柔了几分，“有父亲母亲，大哥二哥和我。”
“唔，这样啊，哎，那你是更像爹爹还是阿娘？”钱殊宝撑着下巴，“我是不知道啦，但听旁人说，我更像我阿娘，嗐，像阿娘好啊，我娘可美了。”
“是吗。”许晚素皱眉想了下，“我……我不太清楚……好像没人说过我更像谁，不过，我觉得我应该更像爹爹吧。”
“啊，说到这个。”
钱殊宝挠了挠头，“你家看着挺有钱的，怎么住在这么偏远的地方，附近都没有一户人家。”
“可能是因为我不喜欢？”许晚素笑了笑。
“是嘛？你搬过家呀？哎，你原先住哪儿？”
“我原先……”许晚素的神情有些古怪，她抬手摁着太阳穴，蹙眉思考了一会儿，忽然站起身，匆匆走出了房间。
钱殊宝下意识的站起身，就听见许晚素远远传来的话语：“不必跟来，我就是……去另一间房里休息。”
“奇怪。”钱殊宝喃喃道：“这不是个敏感的话题啊？怎么反应这么大。”
思来想去也没想出个所以然，钱殊宝最后怀揣着一颗充满困惑的心靠着季多玉睡着了。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半夜，钱殊宝被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憋醒，她迷迷糊糊的下床，摩挲着走出门，在皎洁的月光下寻找着茅房。
可在前院绕了一圈又一圈，怎么也找不到，钱殊宝急的都清醒了。
“哗啦——”
锁链晃动的声音吓了她一跳，转头去看，发现一直锁着的一扇门不知怎么的被打开了，生锈的锁链松松的挂在门把上，跟随吹来的晚风一同摇晃。
如果是白天，钱殊宝绝对不敢独自进入这一看就是陷阱的地方，但现在是夜晚，而且她快憋不住了，真的很需要一个“骑士”来拯救她。
于是钱殊宝也思考都没有就推开了那扇门。
门的背后似乎是这座宅子的后院，比起脏乱废弃的前院，后院异常干净，路旁栽种的鲜花妖艳绽放，空气中都留存着它们散发的香味。
只能说许家不愧是大户人家，茅房竟然被鲜花簇拥在中间，咋一看还以为是花圃。
从茅房出来后，钱殊宝愉悦的哼着小曲儿漫步在石子路上，可快乐没多久，她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有一股恶臭冲破四溢的花香刺激着她的嗅觉。
钱殊宝摘下路旁的一朵花捏在手心，接着掀起袖子捂住口鼻，快步向前走去。
结果没走两步路便被人拉住了。
她一惊，腿一软，要不是季多玉拉着她，恐怕钱殊宝的膝盖就要遭受血光之灾了。
“胆子这么小？”季多玉的唇贴着钱殊宝的耳朵，她轻笑道：“那待会儿不得被吓得哭鼻子？”
“什么……”
钱殊宝不解的回过头，发现有个黑影瘫倒在井口边，她揉了揉眼睛，乖巧的跟在季多玉身边，靠近了那个黑影。
待离得近了，月光照亮了黑影的全部，钱殊宝看清了黑影的面容，忍不住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啊！”
那、那个黑影……
竟然跟许常禾长得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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