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0章 无心插柳
血腥味道？
楚因宸顿时吃了一惊，凑到她跟前，拿起精致的白玉勺子。
他试探地尝了一口，他的味觉与嗅觉，似乎比不上凤卿酒这般敏感。
“嗯，是有一点点味道，但是本王尝不出来。”
他以前也尝过价值不菲的珍品燕窝，但是平时不怎么常吃，对其中的特殊味道难以分辨。
凤卿酒看了看他手中的勺子，刚才她用过，现在楚因宸也用了。
感觉就像间接接吻一样。
楚因宸放下勺子，搅了搅碗中的燕窝，笑道：“这么贵的滋补佳品，如果带上血腥味道，那肯定就是有问题的。”
凤卿酒深以为然，笑道：“王爷，劳烦你跟我跑一趟？”
楚因宸与她，极有默契，笑道：“夜访燕夫人？”
凤卿酒点点头，示意紫燕将这碗有问题的燕窝粥撤下去，又吩咐道：“这次采购的燕窝，保存起来，我明天要检查一番。”
紫燕利落地答应一声。
凤卿酒换上夜行衣，给楚因宸准备了一副精致绝伦的人皮面具，两人易容换装，便一起出发。
楚因宸轻功卓绝，搂着凤卿酒的纤腰，将她护在怀中。
夜色掩映之中，繁华的街市渐渐没了白日的喧闹，逐渐变得冷清下来，长街上挂着红艳艳的灯笼，一眼望去，十里灯火，满目尘嚣。
楚因宸飞檐走壁，在凤卿酒跟前狠狠地秀了一把。
“宸哥！好棒！”
她凑到楚因宸耳畔，亲昵地咬了咬他的耳朵。
热气袭来，夹杂着女子身上特有的恬淡清香，楚因宸满心愉悦，一边搂着她飞檐走壁，一边警惕地盯着四周环境。
来到燕夫人店铺门口。
凤卿酒淡定地扫了一眼，跟金安坊一样，燕夫人的店铺也是临街旺铺，都是皇帝赏赐给紫衣侯的产业。
白天人气充足，顾客盈门，燕夫人的招牌燕窝，在京城是出了名的。
楚因宸足尖一点，便跃上高耸的围墙与富丽堂皇的门庭，沿着墙角和走廊来到燕夫人的后院。
凤卿酒眼力精准，找到燕夫人大掌柜居住的厢房，便拉着楚因宸一起潜伏在厢房后窗底下。
燕夫人店里的守卫和伙计根本没有察觉到战王的动静，毕竟战王武艺高强登峰造极，就凭他们，是不配与战王交手的。
两人很有耐心，一直坚持等着，直到厢房里窸窸窣窣响起一个阴冷的声音：“这次的货，很足，足够我们用上半年。”
大掌柜得意地笑道：“就这两天的账面有上万两银子了。你做得很好，但是需要隐蔽，我听说京兆尹和锦衣卫都在搜寻你的踪迹。”
凤卿酒听到这里，顿时联想起那桩诡异的盗婴案。
那个阴冷的嗓音笑道：“别担心，那些废物不可能抓到我的。”
大掌柜无奈地叹息一声：“可惜小侯爷走了，否则你不必铤而走险，又出去干一票，咱们早就金盆洗手，赚来的银子足够下半辈子花着，但是如今没了小侯爷的靠山，咱们又得重操旧业，多赚点银子，总是对我们有利的……”
那阴冷的嗓音笑道：“别总是银子银子，咱们有的是发财机会，如今小侯爷一走，咱们不用受制于人，岂不是更加舒坦？”
“也对……”
大掌柜抚了抚脸上的皱纹：“昨天你弄来的好货，我喝了一盅，今天皱纹就少了一些，真是神效。”
凤卿酒听到这里，已经猜到燕夫人店铺背后的猫腻。
楚因宸也是极为敏锐，看了看凤卿酒慎重的脸色，便伸手揽住她，给她最大的安全感。
偏在这时，屋里的中年男人突然窜出来，厉喝一声：“谁！是哪儿来的宵小之徒？”
楚因宸一怔，这人好强悍的内力，堪堪与赤练和墨鸦媲美。
楚因宸顺势一推，将凤卿酒推到自己身后，他祭出雄浑的掌风，一把将迎面袭来的中年男人抵挡住！
凤卿酒躲在他身后，悄悄祭出透视眼，就见这个中年男人戴着面具，眼前的面容不是他的真实容貌！
凤卿酒迅速记住他的真实容颜，悄无声息地绕到寝屋背后，安静等着楚因宸将对方拿下。
楚因宸向来难遇敌手，饶是这个内力强悍的中年男人，在他手底下也过不到十招，很快就败下阵来。
中年男人早有准备，猛地掷出一颗烟雾弹，趁乱逃跑！
楚因宸狠狠一掌，拍中他的大腿，只听咔嚓一声，他腿骨骨折了！
但是他不敢恋战，也不敢反击，刚才他已经领略到战王的强悍实力，为今之计逃跑才是上策！
楚因宸没有急着去追，他要留下来保护王妃。
片刻后，墨鸦和赤练带着锦衣卫匆匆赶到。
裴峥被墨鸦硬是从睡梦中叫醒，匆匆赶到现场，一见面就兴奋地问道：“王妃！是不是找到盗婴案的线索？”
凤卿酒点点头，示意锦衣卫搜查燕夫人的后院。
大掌柜听到门口的脚步声，早就躲了起来，但是有凤卿酒的透视眼，那些密室和暗道，还有机关术，都是无所遁形的。
很快，躲在密室里的大掌柜被锦衣卫抓捕起来，他叫嚣道：“放开我！我是侯爷府的掌柜！你们没有资格抓我！”
裴峥没有搭理他，笑道：“本官有皇帝的旨意，违者严惩不贷！”
凤卿酒再次祭出透视眼，在燕夫人店铺的后院找到一些隐秘的机关。
打开机关之后，赫然露出一座地下室，地下室里藏着一些腥味浓烈的血水，和那些珍品燕窝摆在一起。
凤卿酒顿时懂了，为何之前的燕窝粥里隐约藏着一丝血腥味道。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血燕窝。
传说中的血燕窝可以滋补养颜，维持女子的青春美貌，但是这种血水必须取自婴儿的新鲜心头血，而且不能放久了，很容易失去功效。
束雨眠闻讯赶到，看到这一幕，震惊地问道：“燕夫人的珍品燕窝，就是盗婴案的幕后主使？”
九八不离十了，凤卿酒已经找到最靠谱的线索。
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得来全不费工夫。
楚因宸走上前来：“那个负责盗取婴儿的人已经逃走了，但是本王的手下正在全力缉捕，他逃不走的。”
至于这个大掌柜，也是幕后主谋，狼心狗肺，残忍至极。
裴峥怒极，一脚将他踹翻在地：“你这恶人！那些被你盗走的婴儿呢？你将他们藏在何处？”
大掌柜看到地下室被锦衣卫挖掘出来，还有尚未用完的婴儿心头血，经过仵作的一番检验鉴定，确认是那些失踪婴儿留下来的心头血。
大势已去，他脸上露出一丝狠毒：“哼！别装得这么大义凛然！京城那些豪门望族的贵夫人，哪个没有喝过我家的燕窝粥？”
大掌柜不顾身上的狼狈，得意地笑道：“至于那些婴儿的尸体血水，自然是被我掺到燕窝粥里，给你们这些虚伪的人喝掉了！”
束雨眠顿时吓得呕吐出来。
她前些时候也来过燕夫人，买了一包珍品燕窝，回去煮粥吃。
万万没有料到，燕夫人出品的招牌滋补佳品，居然是血燕窝？
凤卿酒也是心有余悸，幸好她嗅觉灵敏，没有上当。
经过锦衣卫专案组的调查，燕夫人的制作手法很有一套，属于秘方，他们可以最大程度消除婴儿心头血的血腥味儿，融入燕窝之中，制作出来的血燕窝确实可以延缓衰老，对女子的保养极为有效。
燕夫人铤而走险，在京城盗取婴儿，取走他们的心头血，等那些婴儿失去利用价值之后，就直接丢弃在地下室里。
真是利欲熏心，无恶不作。
凤卿酒也是觉得十分愤怒，如此残暴不仁，还配做人么？
忙活一晚上，凤卿酒和战王直到次日清晨，又去了一趟锦衣卫公馆，配合裴峥做了一番调查，这才回府歇息。
星月阁。
凤卿酒示意紫燕将采购来的燕窝拿出来，她做了一下实验，发现燕窝中确实掺杂着一丝丝血迹，但是没有她的透视眼，一般人根本不可能分辨出来。
她唏嘘一番，示意紫燕将这些证据送交锦衣卫和京兆尹，供官府判案和列为证据使用。
歇息片刻，凤卿酒打算去一趟清荷别院，打探一下酒庄进展情况。
楚因宸跟了过来，神色凝重：“本王已经将这件案子禀告皇帝，皇帝以前庇护紫衣侯，可以睁只眼闭只眼，但是这一次，性质恶劣，恐怕皇帝也不能坐视不管，任凭燕夫人的那些凶徒为非作歹。”
凤卿酒惊讶地瞪着他：“宸哥，你真是正义感爆棚啊！”
他听懂了，伸手捏了捏她挺秀的鼻尖：“力所能及而已。”
两人乘坐马车一路赶到清荷别院。
却不料，刚刚来到院子里，就见几个负责守护别院的侍卫被人迷晕，橦楼不知所踪，梅疏影则是被一个歹徒抓在手中，恶狠狠地威胁道：“王妃！你抄了我的老窝！我杀你一个人，不算过分吧？”
凤卿酒急忙祭出透视眼，发现他戴着人皮面具，背后的真容正是昨天晚上那个在燕夫人店铺里跟大掌柜议事的中年男人。
“原来是你！”
凤卿酒示意大家稍安勿躁，这人的迷迭香非常厉害，只要被风一吹，就能将那些武艺高强的侍卫迷晕，何况其他武功低微的普通人？
楚因宸一把将她护在身后，暗中蓄力，准备给他致命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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