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冰花礼物
送走凤卿酒，楚因宸第一时间回到天心阁的密室里。
果然，那人早就等候在此。
他披着玄色氅衣，身姿笔挺，长身如玉，氅衣蓬松的狐狸毛领遮住他那张绝色冷峻的脸庞。
楚因宸凤眸犀利如电：“已经安排下去，萧亦姝还是归你了。”
他戴着氅衣宽大的帽子，叫人瞧不真切，嗓音显得有些嘶哑和清冷：“九花玉露丸最后一颗，白鹤已经交给你了？”
楚因宸点头，凤卿酒当初被刺客偷袭，不慎中了梦魔的剧毒。
必须用九花玉露丸才能解毒。
他逼不得已，面对昏迷不醒剧毒伤身的王妃，他只能选择跟玄钰做下这笔交易。
没错，他就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玄钰，常年镇守血阳关的暗王。
玄钰不以为然，笑道：“凤卿酒是个意外。”
对楚因宸来说，生命中最大的意外，恐怕不是边陲战火与家国利益，而是那个搅动风云的战王妃吧？
跟老战王楚烈一样，被美色迷惑，但是也没有失去清晰的判断力。
理智尚在，但是到底，还是失了几分一往无前的无畏。
兴许这便是他们战王府一脉相承的劫数吧？
玄钰的眼睛被狐狸毛领遮挡住，楚因宸看不真切，从小时候开始，他就极少有机会能见识到对方的真容。
玄钰一直都是这般神秘，高深莫测，而又游离于权势边缘。
楚因宸神色一顿，清冷如雪地问道：“接下来，就是属于你跟萧亦姝的独处空间，你会好好珍惜的，对吧？”
玄钰自嘲地笑了笑，淡薄地回道：“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他情况特殊，只能隐藏在阳光的背面，始终不能现于人前。
楚因宸嘱咐几声，便寻了一条密道自顾自地离开了。
皇宫摘星楼。
凤卿酒带着小公主来到摘星楼门口，遇到几个巡逻值守的侍卫。
侍卫们对凤卿酒的出现习以为常，遵照国师的命令，将她放行了。
楚思萱对周遭的一切充满好奇和探知欲，尤其是摘星楼里复杂多变的结构和步步生莲的精雅布置，更是让极少出门的她大开眼界。
楚思萱紧紧依偎在凤卿酒身边，好奇地昂起小脸问道：“姐姐！这里就是传说中的摘星楼？”
凤卿酒应了一声，伸手刮了刮她秀丽的鼻梁，笑道：“按照风云大陆的相关记载，这里居住的国师大人不知道活了多少年。他是天底下最神秘的占卜师。”
楚思萱甜甜地勾起唇角：“姐姐，会比刚才的王爷哥哥还神秘么？”
凤卿酒一愣，不知道如何回应。
楚思萱人小鬼大，心思敏锐，似乎瞧出她的深思之色，便好奇地试探道：“姐姐！你如今不回战王府，是不是跟王爷吵架了？”
凤卿酒一记摸头杀，笑道：“不是普通的吵架。大人之间发生的事，你小孩子怎么能懂？”
她跟楚因宸之间，隔着长辈们的爱恨纠葛，隔着世家之仇。
也隔着青国的权势更迭，与风云变幻。
没有走到最后一步，凤卿酒丝毫不敢打包票，她能跟楚因宸顺利无阻地走到一起。
像这种事，还是应该步步为营，慢慢来。
等待成熟的时机。
楚思萱不愧是凤蓝裳的女儿，似乎与凤卿酒心有灵犀。
她弱弱地问道：“姐姐！如果人世间的爱情，需要这般重重算计求得，那有什么意思？”
凤卿酒怔了怔，笑道：“因为我们是大人。”
大人的世界原本就是充满算计与欺诈的。
来到湖畔小屋，凤卿酒眼尖地看到国师大人，他一袭紫衣，翩然若神，身姿显得空灵而又优雅，当真是一个令人目眩神迷的美男子。
楚思萱也被他惊艳到。
从前只是听闻过国师大人的盛名，如今得见真人，真是非同一般。
镜渊缓步走过来，笑道：“终于知道回来了？”
凤卿酒将小公主的事拣了一个重点如实告诉他。
说起来，当初楚思萱这个名字，也是镜渊悄悄透露给她的。
凤卿酒也曾怀疑过，兴许这是国师大人故意设下的局。
所谓青国皇室的宫闱秘闻，恐怕也只是国师大人故意挖了一个坑。
她万一乖乖地跳进去，指不定会发生什么祸害？
凤卿酒想起最近梧桐苑发生的事，包括皇帝给楚思萱赐下公主封号，包括宛嫔的失踪，包括皇帝暗中的赏赐和庇护……
她突然惊觉，原来国师大人真的给自己挖了一个大坑。
只是他没有故意坑害自己，而是按图索骥，通过楚思萱这个名字牵扯出昔日一段被当事人封藏的陈年旧事。
有据可循，有理可判。
凤卿酒惊讶地瞪着一脸无辜的国师大人：“你，你怎么会知道皇帝和长公主之间的那些秘闻？”
就连她，跟楚因宸之前都是一无所知的。
镜渊老神在在地笑道：“七国之间的秘闻，你问我就对了。”
这口气，还挺大。
凤卿酒讪讪地笑道：“那我问你，我娘凤蓝裳对皇帝，有感情么？”
镜渊坚定地摇摇头，神色空灵地回道：“我觉得没有。”
你觉得？
凤卿酒顿时噗嗤一笑，反驳道：“孩子都有了。”
镜渊微微一怔，意味深长地笑道：“世事无常，意外每天都在发生，就像你跟战王，也只是一场意外的相逢罢了。”
凤卿酒一噎。
也是，当初她去风华寺烧香祈福，途中遇到歹徒袭击，如果不是刚巧遇到在外散心的楚因宸，恐怕她也不可能对战王产生情愫。
看到凤卿酒陷入回忆当中，神色一寸寸变得迷惘起来，镜渊又笑道：“其实当年老战王对水青昙，也只是遭人蒙蔽，遭人利用而已。”
凤卿酒蓦地回过神来，像是听到什么爆炸性的消息。
老战王楚烈和水青昙，那不是天作之合，世人公认的一对完美璧人？
镜渊没有细说，笑道：“水青昙那个女人，诡计多端，表面上看起来温婉大方，其实她志在天下。”
她不是区区一个老战王可以随意掌控的。
凤卿酒又是一愣，讪讪问道：“你这样编排老王妃和老战王，就不怕他们在天之灵谴责你？”
镜渊无所谓地耸耸肩，取笑道：“活着的人，岂能惧怕亡灵？”
何况有些人，只是做惯了表面功夫。
镜渊想了想，终究还是没有透露更多有价值的线索。
凤卿酒对战王府的那些前尘往事，其实也没有多大兴趣，以前她只是为了深入了解楚因宸，才试探着去理解去体会。
次日清晨。
天空再次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微风轻拂，空气中弥漫着花香甜味。
凤卿酒早早地起了床，按照她的习惯，在院子里锻炼身体。
楚思萱也跟着她起床洗漱，安静乖巧地坐在院子里，望着这个对她有救命之恩的姐姐。
镜渊抱着一盆奇特的冰花走进来，笑道：“送给你。”
这是……礼物？
凤卿酒伸手碰了碰，冰花瞬间绽放，晶莹剔透的六棱冰花，仿佛就是一场冬雪带来的冰晶精华，在凤卿酒手中惊艳地徐徐绽开。
楚思萱好奇地站在一旁，秀丽的小脸上露出一抹惊喜的笑容：“哇！真的好浪漫！大哥哥！你好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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