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终于把脑子带身上了

吏部尚书顾敏的夫人姓卫，出身并不算高，但是手腕却非常人可比，她并不会刻意的为难顾敏的妾室，也不会苛待庶出的子女，只是将嫡庶分明这一点贯彻的彻彻底底。

        妾室若是安安生生的，便可好好的呆在顾敏的后院，若是不安生直接行使当家主母的权利发卖出去。

        事后哪怕是顾敏和她闹，人也已经卖走了，更何况顾敏这个人极为好面子，也不会为了几个妾室和正妻过不去。

        庶出的子女们在吃穿方面不会有一点的问题，身边伺候的丫鬟和小厮们也格外的精心，平日里闲着没事儿便哄着主子们开心，陪着他们尽情的玩乐。时日久了，女孩还好，最后不过是一点嫁妆打发出去，男孩子一个个的只图玩乐、不思上进，渐渐的也就消磨光了顾敏的耐心。

        苏姚和楚非衍到的时候，卫夫人已经站在了顾府门口，她一身颜色庄重的紫红色罗裙，金钗玉饰气度森严，身后披着软毛织锦披风，手上抱着兔绒护手，身后跟着一群婆子丫头，个个脸上不见丝毫笑意，让人望而却步。

        沐蓁蓁走下马车，看到卫夫人，心中满满的狠戾涌起，面上却是露出一个更加楚楚可怜的表情：“见过母亲。”

        卫夫人眼神一动，面上严肃非常：“你分明已经走了，为何今日还要回来？”

        沐蓁蓁保持着行礼的动作，听到问话仰起头来：“母亲，远悠是我的夫君，顾府是我的家，我不回来这里还要去什么地方呢？”

        “你若是将远悠看成是你的夫君，就不会几次三番的连累于他，你若是将顾府看成是你的家，就不会对我这个婆母多次不敬，还要苛待府中庶子……”

        沐蓁蓁抬头站起身来，压下心中的悲伤，身形笔直面容镇定，仿佛万事无愧于心：“按道理来说，母亲训斥我，身为儿媳不应该反驳，可有些话若是不开口分辨一二，说不得外人会如何误解我。单单误解我一个没有关系，可我出生自庄王府，不能让人误会了王府的教养。”

        卫夫人眼神一厉，不能让人误会的庄王府，这是用身份来压她？

        沐蓁蓁接着说道：“我的确不应该将夫君和昭华郡主之间往来的书信公之于众，毕竟那关系着夫君的脸面，可抛开了脸面不谈，夫君和昭华郡主已经退婚，过往的事情便尘归尘、土归土，有什么不可对人言的？至于说对婆母不敬，母亲，我每日早上都要起来为您奉茶，早晚请安、随时问候，都做到如此境地了，还叫做对您不敬吗？我的身份是当朝的郡主，而您连个诰命都没有，按照规矩，其实我只需要让身边的侍女去伺候您两次就够了，可我都亲自做到这样了，您心中还是不满，母亲是想要找一个儿媳给您当贴身丫头吗？”

        卫夫人面色一变，心中怒火闪过：“明珠郡主说的不错，我的确是没有诰命在身，享受不了你一个郡主亲身侍奉，如此的话，你我也不必两方迁就，我们顾家这座小庙，也容不下您明珠郡主这尊大佛，那以后就桥归桥路归路……”

        “母亲！”沐蓁蓁声音泛冷，“和我成亲订立婚约，每天晚上睡在一起的可是您的儿子，如今要休妻，难道，顾远悠这个夫君就不该露面吗？还是说，我大安朝又出了新的律例，可以随意由一位婆母来休弃儿子正妻了？”

        此言一出，旁观的苏姚都忍不住暗暗叫了声好，她靠近楚非衍的怀中，拉着他的衣袖挡在唇边痴痴的笑：“以前我总觉得身为一位郡主，这沐蓁蓁也活得太过愚蠢了一些，如今瞧着，以往的她分明是没有把脑子带在身上。”

        楚非衍放松身体，让她靠的更加舒服一些：“人被逼到了绝境，总会蜕变一些，这沐蓁蓁若是早些动动脑子，也不至于沦落到今日的境地。”

        “相爷，你说那顾远悠可会按照她母亲的主意，将沐蓁蓁休弃回家？”

        楚非衍微微的敛了敛眼眸，眼底闪过一抹意味不明的光芒：“应当不会。”

        话音刚落，外面议论的声音越发嘈杂：“快瞧，顾远悠出来了！”

        卫夫人猛地转头，看到顾远悠，眼神之中闪过一抹厉色：“你不是身体不适吗？怎么又出来了？”

        沐蓁蓁眼神微亮，随即又快速的黯淡下去：再看到顾远悠，她的心里仍旧会欣喜、向往，可与此同时也多了许多痛苦酸楚，两种滋味交杂在一起，让她心中又爱又恨。

        顾远悠没有理会卫夫人的话，径直走下台阶来到沐蓁蓁跟前：“母亲只是一时间气愤，所以出口的话有些不太合适，你我是夫妻，成亲以来相敬如宾，我自然相信你的品性，你的身子需要好生的静养，先随我回府吧。”

        沐蓁蓁呆愣在原地，根本没想到顾远悠会是如此的反应：“你……夫君，你不怪我了？”

        “你不是让人来说过吗？说是太后担忧你的身体，将你接入宫中让太医诊治，那处庄子荒废良久，里面很多东西也没有收拾，母亲过去的时候看到的是以前余留的东西，以至于误会了，如今解释清楚，便也没什么了。”

        沐蓁蓁抬手捂住嘴，压抑的痛哭出声。

        顾远悠伸手扶住她的手臂：“回府再说吧，这会儿风大，别着了寒气。”

        卫夫人气得面色铁青，她本让人看住了顾远悠，不让他露面，可没想到他还是出来掺和了这一脚，如今他们两人夫妻恩爱，倒是显得她这个婆母尖酸刻薄：“远悠，娶妻当娶贤，这位明珠郡主嫁到我们顾家之后，搅得合府上下不得安宁……”

        “母亲，蓁蓁的身份尊贵，性子难免娇惯了一些，但她本性善良，对待儿子也是真心实意，望母亲成全。”

        “你……”

        一辆华贵的马车停下，紧接着庄王妃被侍女扶着走了下来：“我还以为整个顾家都是糊涂蛋，没想到倒是出了一个明白人！卫夫人，蓁蓁是我一手教养出来的乖巧女儿，你身为婆婆，见不得儿媳和儿子和睦，屡次从中插手搅和，甚至还主动的出些污言秽语来污蔑儿媳的名声，我倒是奇怪了，你这个做婆婆的难不成见不得自己儿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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