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微风渐起
中城灯火辉煌,元力街灯璀璨,街道上人流往来,添香阁处更是热闹非凡,莺吟燕舞,环肥燕瘦,商贵、显贵、酒店大家、豪门子弟在里风流快活。和晚上的添香阁相比,聚兽斋当真是十分冷清,除了门口的两盏铭纹招财灯大放光彩外,内里黑灯瞎火犹如吃人猛兽,让人平添三分畏惧。
聚兽斋虽然吓人,但也有人偏向虎山行。招财灯下的路上,一个人影鬼鬼祟祟的赶来,和一辆奔腾而过的黑角马车错过后小心翼翼的闪进了聚兽斋。来人刚一进门,便被一道剑锋抵住喉咙,吓得他瘫软跪地求饶着说出来意:“大人饶命,下民是来向朱大爷卖东西的,不要杀我”,剑主人收回枯瘦的手,默然带着来人进了殿内。
这时朱大富正在对着铭纹牢笼中的一头黑虎投喂血肉,听到斋老带来一个说要买东西给他的人,一条缝的眼睛笑眯眯的,偏头问道:“叫什么?卖什么?”。
跟在斋老身后的人颤颤巍巍道:“下民申屠户,前几日出去偶得这些宝贝,听闻朱贵人这里专门收些奇珍异宝所以特来献宝”说着从包里掏出一个铁券,一只面具,一块勋章。
朱大富原本不在意,只是随意打量,但看到那个勋章后脸色大变,斋老更是杀气腾腾,随时有杀人灭口的可能。朱大富暗自镇定道:“这些东西你是哪里来的?”。“是小人去藏尸谷采药偶然捡到的”申屠户眼神躲闪的说道。朱大富脸色恢复笑眯眯的样子,剔出一块血淋淋的肉丢进虎笼道:“知道吗?我家大黑最喜欢吃说假话的人的舌头了,可是他好长时间都没有吃到,你说我该整么办?”。
申屠户面色一白,看了眼对着他舔舌头的两米高的黑老虎,骇然失色道:“下民错了,下民错了”颤抖着道出东西真实来历,连被他藏着的巨剑都不敢隐瞒。朱大富道:“哼,有些小聪明,那柄巨剑能找到吗?”。“能能能”申屠户揩把冷汗道。朱大富听了保证,走下拍拍申屠户的脸笑眯眯道:“不错,说吧要什么赏赐?”。申屠户忙道:“下民不敢,全当贡献给朱贵人的,只是希望大人帮我杀两个人”申屠户说完眼露凶光,咬牙切齿。朱大富看着他这个模样有些欣赏道:“这事情我可以答应你,我手里还缺些用人,你来吗?”。申屠户面色惊喜道:“谢谢贵人栽培”,而后被朱大富的佣人带下去安排了。
申屠户走后,大殿深处又走出个斋老道:“大富,这件事是不是要向主家禀报?”。朱大富比了个不要的手势解释道:“地藏二十八利之一身陨于此,又和姜家有关,不知姜家舍得出多大封口费,最近万拍行要在炎城进行一次规模浩大的拍卖,这些个东西刚好可以把这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炎城搅得浑起来,风雨动荡于我朱家有利无害,这件事不用上报,我会办好的”。
两个斋老闻言告退。朱大富觉得这件事要是做好,他在朱姓贵族旁支中地位肯定会上一大节。想着想着便觉得未来可期,当浮一大白,吩咐佣人端来一盘精肉,和一壶葡萄酿,用琉璃杯子品鉴享受,好不惬意。
再说申屠户来时遇到的那俩黑角马车,哒哒从中城正门行出,延大道而去,半路马车中的人诡秘的消失,不知去向,前面的姜家车夫竟没有半点察觉的。话说车中消失的人正是那姜调,从车中消失后,一路向赤铜山脉矿场赶来,悄无声息的进了矿场中的一间密室,而密室的主人早早便等在里面了。
“姜调老弟,上回一别,你走得匆忙,咱们的生意细节还没商讨,今夜冒昧招来,可要多包涵,不知生意上姜老弟家有何安排?”陆机一脸和善道。
姜调见陆机面色红润便知在复玄丹帮助下其暗疾尽去,修为只待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恭贺道:“陆老哥好气色”,说完坐在下位开门见山道:“陆老哥可知道峄山鬼佬?”。
“听过,只是这和他又什么干系?”
“这峄山鬼佬是我幺弟老师,劲元修为了得不说,还会炼制一奇毒——鬼蔻,这鬼蔻无色无味,无孔不入,最大的用处是禁魂,可以锁住钻石级强者的融魂,让中毒者短期只能发出铂金级的力量”
陆机思绪飞快,闻言一拍掌道“你是说......”
“陆老哥想得没错,鬼蔻早晚能成功,只是我们缺少一个机会,这个机会只有等”
“那行,我就坐等姜老弟好消息”
......
两人又相互寒暄几句,姜调便走了,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只留陆机在密室低头思考。陆机想着:姜家是这炎城三豪门中实力最强的那个,家里有俩个老鬼,兄弟四个也个个不凡,现在又有一个峄山鬼佬帮衬,更是势大。领主府侍卫团加他十个,虽然表面上一派和气,实际上貌合神离。只要炎城最强者萧殇一倒,那么姜家取代领主自然是轻而易举的事,到时候他姜家要是卸磨杀驴,自己也只能是人财两空的下场,看来许进这边拖不得了。
随即陆机又招来便衣人,和他道明厉害,让他务必最近一段时间把这个事情做好。
......
炎城各处暗流涌动,似乎有大事要发生,西城南北街也不安宁,有刚为人母的妇人半夜起身,发现自己的孩子竟然不见了,带着莫大惊恐叫醒自家的男人,喊上周围邻居,打着火把慌乱寻找。这事就像会传染般,一连五十多家的孩子都在今晚莫名失踪,深巷里狗吠声被人们嘈杂的讨论声、愤怒的咒骂声、悲伤的恸哭声压得粉碎。
一轮明月在天空悄然看着这一切,光辉都气愤得暗淡许多,同是它照耀的八方阁城倒十分宁静。八方阁城里北院古朴宫殿中,十三座会议厅上,有个背手的冷脸金丝镶边眼镜男人轻声开口:“驼老查到些什么了吗?”殿中拄游蛇镂空密文杖的驼老道:“闾院,近来月谷和这八方阁城都少有的平和,但平和的让人不安,怕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学院要早做准备”
“嗯,辛苦您了驼老”
老者报告完从铭纹阵中消失不见,闾丘明在老叟走后正襟危坐,激活殿中铭纹,召唤八大分院院长紧急开会。
次日,晨光普照,暖暖的光射进了木屋,伍子墨裹在被子里酣睡。房门突然被木军打开,放光进来,激醒了伍子墨。“木堂主有什么事吗?”伍子墨半开玩笑,“没事我再睡会儿,脊背疼”。木军表情严肃道:“子墨,白总首叫你去参加民拥团的团会,似乎有什么大事发生”。伍子墨想来应该是很重要的事,不然不会大早上开这个会。立即起床带着木军往南北岔口和中街交叉的会议厅赶去。
伍子墨赶到时会议厅里人员基本到齐。这西城民拥团是在领主默许下平民自发建立的组织,它大体代表着平民的利益。民拥团里由三个部分组成,分别代表三条街,第一部分是刁老三领下的农人,他们是以为领主种植城外的赤炎米为生,住在南北岔口;第二部分是白无畏领下猎人,他们是以城外山脉捕猎为生,住在中街。第三部分是沈六领下码头工人,他们是以江边务工为生,住在边街。
民拥团的职责是帮助解决平民的各类问题,每次代表平民上交大部分的税收,少部分由领主侍卫团亲自向平民缴纳。民拥团的成员都是平民,领首总首都是平民中的佼佼者——性情刚烈之辈,不然以他们的能力大有在中城做小贵族和中贵族资格。
在领主的愚民政策和等级统治下,平民没有学习引决和修行的机会,有机遇的平民也受资源的限制和制度的压迫,不是索然一生,就是趋炎附势,这是中陆的社会形态,不足为奇。这些也是伍子墨从生活中总结出的东西,他的均万家灯火的宏愿便是要更变这种社会形态,其艰难可想而知。
闲话少提,言归正传。民拥团领首级以上的人员到齐,但主持会议的刁老三却缺席,就在众人为此窃窃私语时,刁老三带着沉重的脚步来了。从蓬松的头发,赤红的眼睛可以看出他应该是一夜未眠,而且心情焦躁。
他进门在他的位置上坐下虎眼一瞪骂道:“狗日的,岔口昨天晚上丢了五十多个婴儿,老子带人找了一夜,硬是鸡毛都没找到,阿六,小白你俩怎么看?”。
白无畏对危险感知强,善于捕猎,对这些事情不擅长,没有回话。沈六常年在码头带领码头工人,见识过大江上来来往往的上流人,心思比较细腻,对这种事能看的深刻,开口道:“这种事可以排除是异兽干的,异兽性情暴虐不会只抓了婴儿而不伤人,西城平民也不会干这事儿,损人不利己,只怕是和中城脱不开干系。近个月来上头也老是催促我边街民拥团弟兄找一个人,不知道和这事儿有没有关系”。
白无畏道:“找人?”
“嗯,上个月侍卫团的人令命令我们在边街找一个手持双刀的女孩,这边街那么大,现在也没找到,我们也不敢问,只能这么继续瞎找”沈六道。
“找屁,现在是要找婴儿,哪里管得了什么狗屁侍卫团,那群狗日的迟早不得好死,大家都想想办法”刁老三闷声,“要是真和中城有关,刁爷爷反了他,即使头掉了也就碗大个疤”。
“刁老大,别冲动,石老大的下场你不知道,胳膊扭不过大腿,咱们这点力量,中城白银卫一口都能吞喽”沈六劝阻道。
刁老三想起四年前矿场事故,领主淡漠处理,当时刁老三的老大、石头的亲大哥——石老墨,为这事儿不平,揭竿而起,被三千白银卫带领六万青铜赤甲军血腥镇压。参与的二十万平民被屠戮十万,剩余的被罚到暗无天日的矿场采矿,终身不赦。于是刁老三有些兴意阑珊,和颜问道:“难道就没有什么办法?”。
众人低头沉默。见众人不语,伍子墨道:“也不是没办法”
刁老三熊腰一挺:“啥办法?”
“既然有人盗婴,便不会就此罢休,可以把婴儿聚齐看守来个瓮中捉鳖”伍子墨卖关子“怕只怕鳖太大”。
刁老三拍掌而立道:“小兄弟好办法,管他鳖大不大,今晚就干,在场的人都去,这事儿还能不妥?大家伙今晚必须都去出份力,老刁先谢谢大家了”
众人应下,刁老三又道:“小兄弟是?”
伍子墨对着众人一礼道:“我经白总首荐入民拥团,名字叫伍子墨,领下千人,新人,望各位多指教”
众人杂然:闻名不如见面。他们早就知道白无畏猎人中又出一个彪悍少年。年纪比石头小几岁但硬是压了石头一头,赌斗和赌猎都赢过石头一场后,便没再去捕猎过。开始人们以为他是侥幸胜过,怕输龟缩,后来他成立的千门,少年手下在捕猎中屡屡大捷,风头碾压石头,流言不攻自破。民拥团的人便对这个神秘的新成员,千门之主好奇起来,今日一见他们觉得当真是气势不凡。
众人拂肩回礼,刁老三道:“原来是墨小哥,不知道咱们今晚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
“刁老大放心去做,其余我自有安排”
刁老三还待说话,但却被会议厅外的来人打断。一个便衣人拿着紫晶勋章进来,朗声道:“大团首令:民拥团所有人今日后,配合团首侍卫兵在西城全城捉拿刺客,刺客容貌稍后发下,拒不配合者——死!”说完示意身后的手下把许多画像发下来,用叫阿猫阿狗的语气对着刁老三道:“阿三啊,听明白没?”
刁老三黑着脸不说话。要是换一个修为和他一般都一段黄金的,他老刁估计能把他打出屎来,但眼前这个便衣人是九段黄金,也只有忍了。
便衣人继续说着些怪话恶心人,意图激怒个别人出来,杀掉立威,让民拥团的人好好做事。好在民拥团的各位领首总首都沉得住气,没有贡献人头,便衣人便无趣的走了。一事接一事,大家带着些许怒与恨散了,只等晚上再聚。
伍子墨和白无畏同出,走在赤色石板街道上,白无畏道:“小墨,白叔没有看错你,越来越让我期待了,一个月没见气息强大不少!”
“和师父出去修行了一月略有长进”伍子墨谦虚道。话是这么说,但回忆这个月的经历,伍子墨是无语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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