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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十七章


府里闹了这么大的动静,苏成婉并不知道,她早早的就睡了,古代娱乐活动太少,入了夜基本上就非常无聊,不如早点睡觉,王爷回府的时候都已经很晚了,她离得又远,竟然没吵醒她。

        王妃也派人来传过话,可走近了看院门紧闭,里面黑灯瞎火的,估计早就睡死了,传话嬷嬷不免有些好笑,这位年小的娘娘心可真大,这样都能睡着。

        就干脆没有打扰她,转身走了,王府管事也非常人,各种宫廷斗争,大风大浪没见过也听过,觉得不知道更好,像这种皇城内皇子间的争斗,一般都闹不长,说不定明早起来,天下已经平定。

        峪王赶到南衙门的时候,太子已经到了,身着黄金战甲骑在马上,身边羽林卫拥立两侧,甲胄鲜明,见峪王带人过来,太子纵马上前一步,说:

        “事情成败,就仰仗三弟了。”

        长孙谊忙拱手回道:“皇兄不必如此,皇兄贵为太子,继承大位顺应天道民心,谊自当全力匡扶,赴汤蹈火,不敢有辞。”

        太子听了并不见如何动容,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清点两方人马,太子身边带着的,都是亲信中的亲信,人数并不很多,其他人马都放去分别把守各处城门要害,自然不是所有城门都为他所控,也有二皇子的手下控制的,现在还没得到命令,两方只在对峙当中。

        峪王也不似以往的温和亲王做派,一身银盔银甲,显得雄姿英发,气宇卓然,周身火把亮如白昼,映得他如明月般耀眼,苏成婉若是在此,只怕又会看呆过去。

        城门不开,骁卫暂时入不了城,他们身边有这些人马暂时也够,城内街巷狭窄,容不下许多军队。

        再说,宫内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形,陛下随时可能驾崩,不能让长孙谆占了先机,必须尽快拿下。

        没有时间给他们多想,两人汇合了,便向内宫进发。

        二里地顷刻就到,只见南宫门前,护城河内的广场上,二皇子长孙谆带着手下将士已列阵等候。

        长孙谆有草原血统,生得教其他兄弟都不同,形容阔大,粗犷豪迈,有草原男儿之风,但其亦在汴京城长大,行动做派倒没有草原蛮族那般粗野,而是一派贵气风流,因此,不光草原部族的男女喜欢他,觉得他像草原男儿却又精致高贵,汴京城中亦有许多人喜欢,觉得他有男子的勇武气概。

        他性格看似豪迈不拘小节,实则粗中有细,精明过人。

        父皇驾崩在即,他没有时间再细筹谋,若等太子真的登了大位,他再想颠覆就会太难,必须趁现在将太子一系打压下去,虽然内宫天策军态度暧昧,并没有完全倒向他,但看李守信那意思,是想来个坐山观虎斗,他也就暂时不去管他,只要不帮太子,他就有很大的赢面。

        太子一行远远的在护城河对岸便停了下来,此处地势开阔,方圆都没有高墙高楼,不怕他设埋伏,但河对岸就不一样了,内宫不知是什么情形,护城河整个都在宫城墙的射程范围之内的,他不可能贸然涉险。

        “二弟,你这是何意?”太子首先发问喊话。

        “太子哥哥怎么才来,弟在此恭候多时,”二皇子笑道:“弟在此等哥哥一起入宫侍奉父王,太子哥哥既然已到,那咱们便一同入内吧。”他说着勒马往旁边让了两边,摆了请的手势。

        太子这个时候怎么可能就这么走过去,又被他这说法噎得下不来台。

        不由冷笑道:“二弟倒是好大的排场,进宫就进宫,你弄这么多侍卫在宫门外,是何居心?”

        长孙谆无辜摆手:“这只不过是我的一些儿亲卫而已,太子哥哥不也带着许多人。”

        太子不耐与他在此耍嘴皮,冷声喝道:“带这么多亲卫入宫,你想造反不成,还不速速遣散。”

        长孙谆也抱以冷笑,“要我遣散也可以,太子哥哥答应把皇位让给我坐坐就行。”

        太子气极,指着他大骂道:“竖子狂言,孤乃陛下亲封太子,承天奉道该由孤即位,况且,现今父皇不过是抱恙在身,并未驾崩,你舔为人子,行此大逆不道之事,该遭天诛地灭。”

        长孙谆哈哈一笑:“你少抬父皇来压本王,父皇又没说就传位于你,不若你我现在进宫,当父皇的面分说清楚?”

        长孙谊一带马缰,上前一步,说道:“二皇兄,在此做口舌之争无义,图惹万人笑话,你若真有心入宫,先将手下人等遣散,我们兄弟三人一同入宫何如?”

        长孙谆眯着眼睛打量他,倒是换上一脸真诚,说道:“三弟,你我都是勇武之人,豪迈阔达,意气相投,何必非为他那个懦弱小儿做马前卒,三弟你来二哥阵营,咱兄弟二人纵马天下岂不痛快?”

        这不是长孙谆第一次拉拢长孙谊了,只是长孙谊一向与太子亲近,他暗示明示过多次,他都无动于衷,现今两军阵前,他算是最后再尝试一次,即便不成功,也能挑拨二人关系。

        果然,太子听了这话气得面色铁青,指着他骂卑鄙小人。

        长孙谊叹了口气,说:“二皇兄非行此有违天道人伦之事,置社稷与苍生于不顾,就莫怪谊得罪了。”

        话不投机,就无须再谈。

        长孙谊抽一根羽箭在手,搭弓,“嗖”的一声,直冲长孙谆面门而来,钉的一声,扎在亲卫支起的盾墙之上,随着他一声令下,手下卫士弓箭齐展,刷刷刷向对岸射去,成佑三十六年八月底的这场皇位之争,就此打响。

        开始是二皇子略占优势的,他手下这支金吾卫和翊卫混编的队伍都是骁勇善战之辈,直打得太子这边没有还手之力,一路败退,各处城门要塞,也陷入争夺战,两方人马在城门下展开缠斗,谁夺了城门的控制权,谁就能控制京城,因此打得格外惨烈,汴京城顷刻之间,杀声四起,火光冲天,好在双方都只是皇位之争,不敢也没时间滋扰百姓,所以只要家门紧闭,是暂时没有危险的,当然,有些不怕死的出门看热闹,被乱箭杀了,或是被马踩了,也无处喊冤。

        太子手下好不容易夺下东城门后,赶紧开城放骁卫入城,之前太子虽然通知了,但城门不由他们完全掌控,也只能干应着。

        骁卫是最核心的骑兵卫队,各个是最优秀的兵士,一直直属陛下,陛下病重之后,才由峪王代管,因着房德佑与峪王的关系,他自然一心向着峪王。

        骁卫入城后,形势就发生逆转,太子这边渐渐扩大赢面,开始占了上风。

        两方人马直从夜半杀到天明,正面冲突已经转变成巷战,死伤无数,战况十分惨烈。

        谁知天公也来凑热闹,天明即阴得浓重,从中午开始下起大雨来。

        经过一夜鏖战,双方都折损许多兵将,二皇子退到内宫城外西南的襄王府坚守,太子与峪王带着人乘胜追击,逐渐缩小包围圈。

        眼见胜利在望,却从周围民居中,杀出许多蒙古士兵,这些蒙古人各个凶悍异常,战力非常人可比,一时间把太子这边的人马暂时杀退。

        “他竟然引蒙古兵入城。”太子恨得咬牙切齿,本已看到希望,这一下又被他扳回一城,而且这长孙谆不知已筹谋多久,这许多蒙古士兵想藏匿在京城,却不是短时间可以办到的,不得不暂退下来稍事休整。

        将将过了午时,“报。”有卫兵来报:“禀报峪王,左武卫在城外遇袭,对方是一队蒙古骑兵,我方不敌,只得到城外土家堡暂避坚守,请峪王示下。”

        长孙谊与太子对视一眼,都感万分震惊,长孙谆连蒙古骑兵都调过来了!

        “右骁卫出城迎战。”峪王下令,今天上午见战事吃紧,他已下令调左武卫进京,但步兵行军慢,这会儿才到城外,想不到长孙谆也在调兵,调的还是蒙古骑兵。

        右骁卫战力最猛,建制也损失不多,派他们出城,才可与蒙古骑兵一战。

        峪王这边抽走了一支最强战力,战局压力一时又感吃重。

        好在几处城门现在都控制下来了,二皇子的精锐都收缩回去,与蒙古士兵集结到一起。

        当日傍晚,与太子在南宫门外,展开图穷匕见式决战。

        “嗖”的一声,一支羽箭猛烈的射了过来,太子猝不及防差点中箭,幸好被亲卫舍身扑上来挡了。

        吓得太子急往后退,两方在护城河边展开殊死肉搏战,还不时夹杂着冷箭齐飞,。

        这一战,杀得天昏地暗,双方都杀红了眼,满地的碎块残肢,血水混着雨水,铺洒得整条御前大街红黑一片,从傍晚一直战至入夜,好在雨在傍晚就停了,不妨碍打起火把,不然一团漆黑之下,真不知这仗要如何继续。

        长孙谊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激战,早就不复光鲜造型,太子文弱,在后方由亲卫护着观战,只得由他带着将士们在阵前拼杀,难免受了几处轻伤,身上也遍是血渍和脏污,之前又一直下着大雨,直冲得他一身狼狈。

        他持剑正与一蒙古骑兵酣战,这骑兵异常凶悍勇武,手上一柄弯刀角度刁钻招招致命,长孙谊与他战得不分上下。

        正当他被一刀拦腰削来,折身闪避之时,“嗖,嗖,嗖”箭雨破空之声,极速射来,长孙谊躲闪不及,一箭钉入左胸,虽然他身着银甲,但这箭不是普通的射箭,而是强弩所射,巨大的冲力直接扎穿了他的胸甲,扎进肉里,差点将他从马上掀下来。

        还好他臂力过人,死命拉紧缰绳,直拉着战马人立而起,长嘶一声。众亲卫忙围上来接应,护着他退到一旁。

        太子见长孙谊受伤,惊呼一声,迎了过来,扶住他,将他扶到宫墙边宫门旁坐下,问:“三弟,感觉怎么样?”

        长孙谊熬过了最初巨大的疼痛,这会稍微有些缓了过来,但仍是疼得无法言语,咬牙嘶声,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身后一直讳莫如深死寂一般的宫城突然有了动静,一名将士手执火把出现在宫城城楼,对着下面的众人喊话道:“奉陛下诏太子、峪王即刻进宫觐见。”是天策军大将军李守信。

        太子大喜过望,他们打了这么一日二夜的,宫里一点动静都没有,他早就知道了,天策军李守信并没有倒向二皇子,但这时候开宫门诏他和峪王进宫,不知道真是父皇的旨意,还是他假传圣旨另有他图了,不过显然,是对自己有利的。

        转头一看半躺在自己怀里的长孙谊,太子突然产生一个极度疯狂的想法,有天策军的襄助,再把峪王的人手收为己用,他定能打败长孙谆,现在却是除掉长孙谊的最佳时刻,之前一系列事情像走马灯一样在他眼前流过,他一直觉得,长孙谊会站在他一边并不是对他这个人有多忠心,而只是因为他迂腐的非要支持道统罢了,明明是隶属陛下的骁卫武卫,却都直接向他汇报,听他指令,完全不把自己这个太子放在眼里,若是放任长孙谊,必成心腹之患,而现在,他有这么好的动手机会,如果放过,以后再想扳倒有这么大军功的长孙谊可就非常困难了。

        太子一时间很是心乱,身后城门缓缓打开,李守信已经在催,他狠狠一咬牙,妇人之仁难成大事。

        下定决心后,他环顾四周,长孙谊的亲卫见他暂时没有危险都挡在前面御敌去了,没有人关注他,他一面假意扶长孙谊起来,一边在袖中抽出匕首,咬牙向着长孙谊的伤处狠扎下去。

        长孙谊根本没有防备,被他在伤口之侧的心口位置用力深扎,一时惊痛交加,人在巨大的痛楚之下瞬间清醒过来。

        下意识一把将太子推开,惊恐的望着他,“皇兄,你!”

        太子见没能一招毙命,忙笑着藏起匕首,伸手过来拉他:“三弟,我来扶你,父皇宣我二人进宫。”太子深深扼腕于自己平日疏于操练臂力不足。

        胸口的伤做不得假,那里正在泊泊的往外冒血,长孙谊感觉自己快要晕眩。

        但他知道,太子的手不能接,那必将让他死无葬身之地,一时间,灰心丧意之感涌了上来,长孙谊万念俱灰,太子竟然想在这个时候杀他!

        一掌挥开太子的手,踉跄退后两步,他的亲卫惊觉有异,忙围了过来,长孙谊又退数步,硬撑着扯过一旁的马匹,忍着剧痛翻身上马,一抽马鞭,策马飞了出去。

        交战众人一时都停下打斗望着他有些懵,打得好好的这是怎么了?峪王怎么跑了?

        此时已近深夜,四周一片浓黑,士兵们在打斗中也很难兼顾火把,长孙谊的亲卫倒是有两人一直持着,但光线始终昏暗,他的亲卫有看出蹊跷的,也有不明就里的,但见他策马奔离,也立刻紧跟着追了上去,亲卫一动,骁卫立刻群龙无首,谨慎退后,几个将领对了下眼神,有几个朝着长孙谊奔逃的方向追去,转瞬消失在浓黑的夜色之中,其他人赶忙收束队伍,做收兵之势,任太子如何扯着嗓子喊让他们上前杀敌都不再动作。

        长孙谆一直在关注这边的情况,李守信出来的时候,他心下一慌,想着大势已去,正犹豫要不要找机会往城外撤,然而情况想不到却急转直下,长孙谊竟然跑了,虽然隔得远他搞不清发生了什么,但长孙谊负伤而逃却是对他非常有利,他狞笑一声,大喝道:“长孙谊败逃,对方势败,儿郎们,与本王杀!”手下人等发出一声欢呼,以为胜利在望,瞬间勇武冲杀,长孙谆一边指挥一边派人马去追,务必不能让峪王逃出京城。

        太子眼见着峪王的人手随着峪王跑了一部分,其他人虽不明就里,也慢慢收拢着往后退,没了战意,他自己的手下虽还在拼死厮杀,无奈寡不敌众,他只得收拢残部先进入宫城再说。

        长孙谊不辨方向的狂奔了一段,黑夜的汴京城像个巨大的迷宫,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伤口的在大量的流失血液,疼痛在加剧,他不得不放慢了速度,手下的亲卫立刻围了上来,“爷。”“三爷,怎么样了?”

        然而追兵很快就至,亲卫掉头上去应战,分了数人护着长孙谊继续跑,长孙谊又跑了一会,一时心下很是茫然,自己要去哪里?这天下,可还有他的容身之处?

        恍惚中却见一处地方远远的有些灯火,他意识已经开始有些模糊,下意识的往那处跑去。

        跑到近前,原来,是他的峪王府,是了,他还有家人需要保护。

        他远远奔过来,又停住,他不能去正门,他派了刘奔守护王府,刘奔人手也不是很多,只在正门及几个角门处有固定的人手,周圈只是派了一小队人在巡逻。

        正门那边是人手最多的,火炬鲜明,他现在过去,会把蒙古追兵引过来。

        调转马头,他远远绕了半圈,绕到后宅最偏僻的角落,这处两边都离门很远,陷在一片沉沉的黑暗里。

        翻身下了马,依着墙角喘息,身边只跟着二三个亲卫了,其他人应该还在跟追兵缠斗。

        他左右看了看,提起精神说:“我从这里进去,你们假装护着我,继续往外跑,东门那边应该是我们的人,你们争取收拢所有人手出城,去土家堡跟武卫汇合,暂时在那里坚守,等我消息。”他感觉自己要是颠簸出城怕是支撑不住。

        他的亲卫都是训练有素的精锐,听到命令只是犹豫了一瞬,没有多说,抱拳领命,长孙谊扯下身后被血染得猩红的斗篷和佩剑递给亲卫,亲卫之一接过披上,以此假扮他。

        这是王府,王爷回府定然有人照顾他的伤,他们跟进去不合适,动静也太大,现今要紧的是引开追兵。

        长孙谊看了看高高的院墙,若是他没受伤的时候,翻进去轻而易举,现在身受重伤,他感觉气有些提不上来,说了句:“托我一下。”

        两名亲卫扶着他的腿往上一送,长孙谊一个翻身,越过墙头,听到那边的落地声,三名亲卫不敢耽搁,跨上长孙谊的马,迅速向城外的方向奔去。

        他剩下的亲卫们与长孙谆的人且战且退,也一路顺着火把的光线赶了过来,见火把又动了,也就继续追了过去。

        长孙谊从墙头落地,震到伤口,疼得他一阵晕眩,但现在不是晕的时候,他得找个地方先藏起来,他知道这处在王府后宅里也十分偏僻,后面几个院子都是空置的,他想随便找个空房间先休息一会,止一止血。

        他趔趄着从院墙边的树林走出来,就看到一个紧闭着门的小院,“就是这里吧。”他心想,实在没力气了,他走过去用身体一压,门卡拉震了一下,没有开,竟然是从里面拴上的,他靠在门上,忍着晕眩,这里竟然有人。

        苏成婉自然听到了,经过一个白天的混战,全汴京城不可能还有人不知道外面乱成一团,今天王府各处门都封了,连仆妇都没有进来。

        她白天去了王妃那边,见所有人都心神不宁的在那挤着,也不起什么用,晚间也就还是回了自己的小院,说实话,在战争面前,后宅女人们再担心都是徒劳的,外面的情况无非两种,要么太子胜,那皆大欢喜。要么二皇子胜,那没的说,太子一系的人必将血洗,包括亲眷。

        逐鹿天下就是这样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买卖,要么一步登天,享一世荣华,要么一命呜呼,血溅五步,峪王想独善其身终不可能,他作为太子一系,必然被卷入其中。

        但这场由二皇子挑起的叛乱闹得也太久了点,从昨天深夜开始,抱歉她不知道,昨晚她睡得不要太熟,到今天一整天一直到今天晚上都没有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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