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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二章 俯首折腰,但为卿故


沈念心得知废太子的消息之后,半点儿也没觉得有多意外。

        当初太子在豫州掘堤时,就是在自掘坟墓了,诚明帝之所以一直都没有做出什么处置,就是因为当时的北齐蠢蠢欲动,博尔济锦嵘徽和博尔济锦嵘晋之间争端日盛,动不动就涉及到西北之地的安定。

        彼时诚明帝处于安定民心,稳固国本的考虑,没有对太子做出任何处罚。但是如今却不同了,南北战事都已大定——云州分毫无犯,而北齐也已赔款求和,再加上众皇子封王,朝野内外也再没有什么能让诚明帝引之为忌惮的因素。

        此时不废太子,更待何时?

        但是沈念心也并非是料事如神的人,她时至今日,对于摧毁诚明帝对于穆子恩最后一次期待的那根稻草,居然会是惠文孝仪太子妃的死因!

        东宫里藏了蕉缃馆的人……这一点她是知道的。毕竟她的消息也并非完全闭塞,除去借着穆子晏的东风而可以沾手的红绡楼之外,这盛京城中,另一处消息混杂的地方就是蕉缃馆了。

        可是要说蕉缃馆中的那两个小倌,有胆子仗着太子的宠爱,直接将给怀着嫡皇孙的太子妃下毒,那沈念心是无论如何也不相信的。再者说,将惠文孝仪太子妃直接害死的秘药,哪里是寻常可见的药物,分明是绛珠!

        蕉缃馆中的人,怎么可能会有绛珠?!要说这件事没有宫里其他的手笔,沈念心无论如何也不会信。

        而且就在惠文孝仪太子妃和皇太孙相继殒命之后,文琪公子和文辛公子也接连被灭口。这分明,是替人当了枪使了。

        沈念心的小手下意识地覆上自己的小腹,屏退了房中伺候的人,眉色沉郁地走到书案后,亲手抚平宣纸,研墨提笔。

        当晚,一封她的亲笔手书,从端王府传出,送至怀王府书房的桌案上。

        她必须要知道,这后宫之中,究竟还有何人手中握有绛珠?!当初对惠文孝仪太子妃下此毒手的又是何人?

        沈念心目光缱绻地落在自己的肚子上,这里面,是一个鲜活可爱,又承担着无数期待的小生命。她很怕,她不想冒险。现在的她还无法确认,四公主和六皇子,以及子瑞郡主的接连出生,能否证明已经不再有人拿着绛珠这东西害人了。

        所以她必须要弄清楚这件事。求助穆子誉,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而接到这封手书的穆子誉,先是沉默了许久,才布下派人清查的命令。对于和绛珠有关的事,恐怕即使是锦衣卫和御刑监两方联手,也未必有他手下无忧谷的人能查得更加透彻可靠。

        穆子誉知道沈念心在担心什么,他也完全可以直接回应她,告诉她,因为自打对她的身份存疑以来,从未让无忧谷的人放松过对她身边情况的监控,她大可放心,无论是她,还是她肚子里的孩儿,都会安然无恙,妥妥当当。

        可是思来想去,穆子誉还是额外派人去查了。惠文孝仪太子妃身上所发生的惨案,让她感到心悸,她不放心,那他就去查好了。只要能让她心安的,他都愿意去做。

        “本王若在此时,对豫王发难,段老可会认为本王居心叵测,心狠手辣?”穆子誉看向府中最为年长,也是一直以来他最为看重的幕僚段老先生,语气微有试探。

        段老先生却捋着胡须,通身的闲适,丝毫不为穆子誉的话所震动。他平静淡然地回道,“殿下又岂是会因为旁人的看法和议论,而放弃本心之人?”段老先生轻笑一声,道,“且老夫相信,殿下心怀天下百姓,若是当真要对豫王出手,也绝不会是因为私欲,而是为了百姓疾苦。”

        穆子誉听闻此言,略有些惭愧地低下了头,他脸上隐约闪过一抹苦笑,是不是私心,或许只有他自己心里才清楚。

        只因为不想让她多承受半点儿风险和委屈,他便愿意抛却一身清名,甘愿放弃那至尊权利的争斗,而去为那人扫清障碍……

        这话他不敢对任何人提起,连他自己都觉得不耻。原来他往复两世,能做的竟然都只有一件事:看着她风风光光地坐上至尊后位,一世平安无忧。

        而他这些心理挣扎,沈念心纵然能体念到十之一二,但很多苦痛没有加诸在自己身上,就永远不会有所谓的感同身受。直到两道消息,分别到达椒茶苑时,沈念心才依稀体察到穆子誉所做的那些事背后的用心。

        这一日,穆子晏正式处理完京畿武备营的事务,和下任官员交接好了一切手续,依照诚明帝的旨意,明日便要入内阁办差了。

        用罢晚膳,聆音和听雨抬了一盆热水进来。穆子晏沐浴过后,连头发也没来得及擦干,就走到了沈念心面前,然后打发了聆音和听雨出去,自己蹲在了热水盆边。

        他大手握住她精巧的小脚丫,长指微曲,轻轻地刮过她柔软细嫩的脚面,放入热水里。“卿卿觉得如何,会不会太热?”

        他微微抬头,头发还在滴着水,打湿了白色的棉布中衣。

        沈念心下意识地吞了下口水,迟钝地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不热,一点儿都不热。”

        穆子晏见她那副呆头呆脑的小模样,心头一片暖软,忍不住低声笑开,逗弄她道,“一点儿也不热的话,那要不要再加些热水?”

        沈念心仍然痴痴地看着眼前这男人,在外杀伐果决的端王殿下,竟然还会有这样柔情温和的一面。

        她一双清亮的杏眼微眯,眼中尽是舒然惬意。

        “殿下这手艺当真是不错。”沈念心痴痴地笑着,看着穆子晏动作温柔地为自己洗脚,心里头忽然蒸腾起一股难以言表的感慨来。

        因为月份大了的缘故,她不能每天都到汤池中沐浴,所以只能每隔两天泡一次汤池,其余时候只能用热泉水泡泡脚。她为此还烦躁了许久,却不想,穆子晏刚一得了空,就亲自来帮她洗脚了。

        而且穆子晏常年习武,内力深厚。平素偶尔稍稍运下内力,为她推推气血,都会让她当晚睡得十分好。

        “能得卿卿如此赞赏,倒是没白白辛苦一回。”穆子晏低声轻笑,连带着发梢滴水的速度都跟着更欢快了些。

        眼看着他肩上衣襟都被水打透,沈念心瞧着心疼,便拿起来床边一块布巾子,俯身凑过去替他擦头发。结果却被穆子晏欲言又止的目光给看得有点儿摸不着头脑。

        沈念心面露疑惑,微微挑眉,轻声问道,“殿下……?”

        穆子晏轻咳一声,又忍不住叹了口气,道,“卿卿手里这块儿布巾子,好像是用来擦脚的吧?”

        沈念心:“……”

        她默默地将布巾子收了起来,一时气弱,说出口的解释十分苍白:“聆音拿来的,都是新的,保证昨天我没有用这一块擦过脚。”

        穆子晏笑声愉悦,目光灼灼地看着坐在软榻边的小女人,声音低哑地开了口,“就算不是新的又有何紧要?本王又没说会嫌弃卿卿。”

        他从沈念心手中接过那块半湿的布巾子,摸摸有些凉,便又拿了另一块备用的,动作轻柔地为她擦干小脚上的水渍。他像是捧着价值连城的宝贝一样,将她一双金莲捧在自己大掌中。白皙柔嫩的小脚丫,落在他那双修长有力的掌中,对比鲜明,十分引人心潮鼓动,让他情难自已地就低下头去……

        沈念心看着身前男人的动作,忍不住惊呼出声。从脚上传来的柔软濡湿的触感,让她整个人都难以抑制地颤抖起来。

        “殿,殿下……”她小脚颤抖得最是厉害,恨不得一把推开他,连带着将水盆也踢翻才好。可是不管她如何颤栗,如何不安,她那双小脚仍然乖乖地停留在他掌心,半点儿逃脱的余地都没有。

        不过穆子晏也只是虚张声势而已,随着她月份见长,即便他再是情难自禁,却也从不敢做出半点儿有可能会伤到她的事。

        不过失之东隅,收之桑榆,穆子晏虽然没能得偿所愿,但是这一宿沈念心也没能落得消停罢了。

        椒茶苑这一晚一直沉浸在旖旎暧昧的氛围里,分明已经断了地龙,房间里却仍然被如火的热情熏得暖热。

        彻夜温存的两个人,却对外面所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翌日一早,一道弹劾豫王穆子熙的奏折呈送至诚明帝案前,其间控诉豫王十余条罪状,从前年的皖州贪污案,到后来落马的户部尚书,再到后来的豫州灾后修建堤坝的过程中,向当地官员收受贿赂,搜刮民脂民膏,桩桩件件,俱有人证物证。

        早朝之上,诚明帝命令内侍将这封折子逐字诵读,豫王穆子熙当场跪地喊冤。诚明帝面色铁青,可见其心情是如何沉郁。

        废太子穆子恩在迁出东宫之后,便被封为平王,外放黔州。朝中已经没有了皇嫡子的位置,而现在,皇长子又爆出这样的丑闻,这让诚明帝如何能够心平气和地保持沉默,甚至还要替他遮掩?

        诚明帝对于皇子们之间的争斗,向来是冷眼旁观的,能杀出条正路来的,他欣赏其才能手段。可是如今的诚明帝,再也不是从前的作风了。秦王还那么小,若是不好好肃清朝中这点儿乌七八糟的风气,难保这些人不会心大了,将矛头又指向秦王。

        所以这一回,对于穆子熙的种种行为,诚明帝绝度不会再姑息。

        而就在诚明帝打算将穆子熙也和废太子同样处置的时候,璇玑府方面,又接连呈上两道暗报,让诚明帝当即改了主意,直接将穆子熙减爵圈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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