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突遇刺杀,化险为夷
天色渐暗,一队人马疾驰在官道上。忽然林中惊起一阵飞鸟,带起一阵扑簌簌的落叶。
司徒玄瑷顿觉有异,低喝一声,“保护皇子妃!”
随行的锦衣卫立刻就行动开来,形成合围的保护圈,将沈念心维护在最中间。不过须臾之间,二三十个黑衣人就破风而来,从林间如利剑一般直窜到众人面前。
“严溯,保护你家主子!”司徒玄瑷回头丢下这么一句话,便最先打马冲了出去。她手持长鞭,和马儿也有足够的默契,在黑衣人中急速穿梭,扬风猎猎几声划破空气的鞭响,竟直接就撂倒了五六个人。
盛京城中的权贵们,对于司徒玄瑷以女子之身担任锦衣卫副指挥使的高位,多有非议。外人只道是司徒玄瑷是凭借着司徒家掌管着璇玑府的东风,才有今日在诚明帝面前之重用和荣宠。
这话不假,若非司徒玄瑷不是出自掌管璇玑府的百年世家,即便她再是厉害,也绝无入主锦衣卫的可能。可是司徒家的姑娘也并非司徒玄瑷一个,又为何只有她一个坐上了锦衣卫副指挥使的位子呢?
自然是因为她本身够厉害。
“好身法!”沈念心骑在马上,还不忘点评一二。
沈念心在此之前,就知道司徒玄瑷善用长鞭,但记忆中,却始终没有见过她用长鞭时的身法。若真细究起来,也不能说是没见过。曾经在红绡楼中那次,司徒玄瑷一鞭子抽瞎了梁文筑的时候,沈念心确实在场。
不过当时的沈念心已经醉得不省人事,哪里还记得谁是谁,更不可能记得司徒玄瑷用长鞭时是什么样的。
严溯的马上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还带着不会武功不会骑马的聆音,所以一时之间,也不能打马冲出去杀敌。倒是随行的锦衣卫们,除了一部分护卫在沈念心身边,剩下的都已经冲出去加入战局了。
他本以为按照锦衣卫的战力,很快就能平息这个风波。结果没想到,在那些锦衣卫正在和黑衣人纠缠交战之时,又有一波黑衣人从身后追了上来。
严溯顿时心下一沉,只得在聆音的耳边轻轻说了一声,“你好好在马上呆着,千万不要乱动。”
之后也不管聆音一个人能不能坐稳那马背,就脚下一旋,飞身而出,去迎上另一波敌袭了。
沈念心自然也注意到了后方的状况,她脚下微微失礼,轻轻踢了两下马腹,灵霄也十分乖巧地调转了头,望向另一波黑衣人。
她只静静看了几个呼吸,眉头便微微蹙起来,“去帮他。”沈念心对护卫在自己身边的几个锦衣卫说道。
并非是她偏向严溯,而是这一波人,跟方才先行杀出来的那些,明摆着不是同一方人马的手笔!无论是力道还是速度,剑法还是招数,坐等收渔翁之利的这波人,都明显高于正在和锦衣卫们纠缠的那一批。
她身边留下的锦衣卫并不多,满打满算也只有六七个,若是这会儿再分拨出去几个协助严溯,那她身边的护卫就更加薄弱了。
沈念心也知道这个道理,只是他们都是听从司徒玄瑷的命令的。司徒玄瑷既然给他们留下了死守她安全的命令,那无论她说什么,他们都不会听的。
所以沈念心也没打算为难他,只是轻轻踢了几下马腹,手中缰绳拉紧,又往前走了几步。“让开。”
她对挡在自己正前方的一个锦衣卫说道。
沈念心气势凌人,眼神凝重,那人竟不自觉地听从了她的指令,等到再反应过来时,才发现自己已经把最前面的空间让了出来。
沈念心朗声喝道,“来者何人?不如报上名来,免得到了地府之后,阎王不知道该将你们往哪里发配。”
为首的那人本身就不在战局里,听到沈念心说的话,仿佛是天大的笑话一样,顿时仰头大笑了起来。
沈念心也不着急,好整以暇地坐在马上,等他的回答。
“四皇子妃果然好胆识,如此危局也能面不改色,我等佩服。不过恐怕过了今日,再没有人能见识到四皇子妃的英姿了。”
沈念心闻言微微挑眉,“哦?这话本妃就不爱听了,本妃可是想着能长命百岁的,又岂会在尔等小人手中翻船。倒是你,真的甘心就这么无姓无名地了结了吗?”
“不妨实话告诉你,本妃手下从来不死无名之辈。”沈念心轻嗤一声,“若是你连个像样的,叫得出口的名号都没有,痛快地滚蛋吧,本妃不屑为了你脏了自己的手。”
明明是武力相接的场面,沈念心却骑坐在马上,跟刺客打起了嘴炮。
那人显然被激怒了,当即也顾不得再跟沈念心费什么话。反正他所接到的生意是要劫走四皇子妃,对方可没要求是死是活。
想到这一点,那人便也没了和四皇子妃周旋的耐心,飞身而上,直奔沈念心而来。
身边随侍护卫的几个锦衣卫身形一动,正要齐齐挡在沈念心面前,却听见沈念心沉声喝道,“让开。”又是如刚才的同伴那样,下意识地就听从了她的指令,连思考一下都未曾。
而随后便是几道“嗖嗖”的利刃破空声,朦胧夜色中,几道银色的寒芒飞逝而过,直奔那个头目的面门而去。
领头人见状立刻收住了自己的身形,向旁边闪去,将将躲过了这一波暗器的袭击。可他身后那些人便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有几个还在和严溯纠缠的,直接被那几支仿似长了眼睛会拐弯的暗器给一击封喉了。
严溯原本与沈念心正面相对,眼看着她一甩手,便十余道银光乍现,便也及时退开,毫发无损。
他心头惊异,原本见到自家皇子妃上马的动作那么干脆利落,就已经觉得够吃惊的了,却不想,看起来娇娇柔柔的女人,竟然还藏着这么深的一把底牌。
“蝉翼刀?!”总算是有个识货的,那领头人面色诧异地退开了两步,“失传已久的蝉翼刀——”
“怎么,小喽喽,难道你还想拜本妃为师不成?”沈念心面色一冷,赶在她去西北的途中埋伏截杀的,简直可恨,她为了不耽误时间,连马车都不坐,结果这帮人却敢如此堂而皇之地耽误她的时间,简直可恨之间!
她袖摆微动,再一甩手,又是十余枚蝉翼刀破空而出。银光飞舞,簌簌破空而去,直将那伙人打得连连后退。
见自己带来的人已经隐约萌生了退意,领头人顿时觉得头疼,不得不开始威逼利诱起来,“兄弟们,干完这一票,酬金够你们金盆洗手,买一个qinglou的了!都给我挺住了!”
早在这边混战一开始,司徒玄瑷在那堆黑衣人里便不再恋战,且战且退地往沈念心的身边靠了,在看到她飞出蝉翼刀的手法后,虽然心中讶异,但到底还是放下了心来。
可没想到,那拨人竟然战意丝毫不减,司徒玄瑷顿觉头疼,却也知道不能再干看着了。她飞身而去,还不忘感叹一声,“心心你可真值钱,红绡楼一年营收何止百万两白银。”
沈念心苦笑一声,她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qinglou竟然成了衡量价值的标准了?
她见司徒玄瑷也加入了战局,总算不是严溯一个人在苦苦支撑,这才算放下了些心来。她想起方才领头人说的话,心中微微一动,便开始思索究竟是哪方人谋划的刺杀。
沈念心自认得罪的人并不算多,当然……也不能算少。她知道,远在乌骊的许云若,从来没有放弃过对她的愤恨,和对穆子晏的执念,但是眼下乌骊的局势不甚明朗,许云若忙着送小皇子登上皇位,自己好垂帘听政呢,一定没有这个闲心,千里迢迢地谋划这么一场胜算并不大的刺杀。
至少绝对不是她亲自策划的。
沈念心暗自思忖着,这两拨人中,会不会又一拨人,是和刺杀穆子晏的,是同一方势力呢?
而究竟是谁,不惜花这么大价钱,也要朝她下手?
沈念心的思绪越飘越远,完全忘记了自己正处于战局之中,脑海里的想法完全像是脱了缰的千里马,一跑八千里。而长途跋涉之后,她真整个人的警觉都下降了许多,就连瞄准自己的冷箭都没能注意到。
“嗖——”的一声,一支不知从何处射出的冷箭破空而来,直奔沈念心的胸口。那人显然对自己的箭法十分有信心,以为定然能够一击即中,所以只放了一箭后便隐匿了行踪,没再出手。
沈念心一回神,看到的便是直直朝着自己飞速而来的箭头上的寒光。她所骑的灵霄,虽然与她默契非常,但是到底没有经历过这样惊险的局面,所以当即便被吓得失了稳重,失魂落魄地晃动了起来。
沈念心一时间控制不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支冷箭朝自己射过来,避无可避。
“当心!”结果就在下一秒,司徒玄瑷冲到她面前,猛地一挥胳膊,生生隔开了那支冷箭。
“嘶……”司徒玄瑷吃痛地倒吸一口凉气,沈念心制住灵霄后,立刻翻身下马,跑到司徒玄瑷跟前,神色担忧地查看她的手臂。
“阿瑷,阿瑷,你怎么样?”沈念心发现触手尽是黏腻温热的触感,心头顿时猛地一疼,回头朝莫如是大喊,“莫如是!快来为她治伤!”
沈念心恍然想起,前年在大长公主府的七夕宴上,初初与司徒玄瑷相识时的情景。当时只是觉得她性情爽利,作风畅快,对她有几分欣赏而已,却不想,时移世易,不过短短一年半的时间,她们之间竟然已经成了这种过命的交情。
她心里清楚,司徒玄瑷舍身救她,其中或许有穆子晏的关系,但是她心里也清楚,司徒玄瑷是真的把她当做至交好友的。
然而她不知道的却是,这一拨锦衣卫中,能舍命为她挡箭的,其实并不只有司徒玄瑷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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