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 36 章
米花町二丁目二十一番地的工藤宅, 有两个名侦探工藤。
虽然其中一个名义上是推理小说家并不从事侦探行业，而另一个目前正高中在读也没有属于自己的侦探事务所。
但工藤优作和工藤新一每逢案件时都在干着侦探一样的活。
侦查现场、推理犯罪手法、帮助警方找出真凶，这半个月他们都在干这样的事。
中原中也尾巴甩到另一侧, 舔舔嘴巴清理嘴边的猫饭残渣, 身旁几只橘色猫咪仍在埋头苦吃发出咀嚼吞咽的声音, 尾巴如逗猫棒晃来晃去。
他转开视线落在饭桌上看报的工藤优作身上, 这男人的敏锐和见微知著能力堪称卓越, 只以推理能力相论或许与武装侦探社的那位名侦探不相上下。
同理以推理能力自豪，工藤优作并不像工藤新一般锋芒毕露, 他像是经过时间的沉淀收敛起外露的锋芒，但内在的敏锐却丝毫没有减少。
在利佳过来摸摸他脑袋的时候，中原中也顺势跳上她的肩膀, 低低叫道：“喵嗷。”
“今天也这么早吃完吗？”利佳轻声细语, 抬手护在他身侧站起来。
这段时间为了观察工藤优作他们，中原中也总是很快吃完猫饭, 跳上利佳的肩膀。
他想近距离看看工藤优作能不能看穿他们的身份。
即便这个世界是没有异能也应该不会有能把人变成猫的药物情况下，猜到他的真实身份。
“喵嗷嗷。”中原中也舔了舔手背，抬爪蹭蹭脸当作吃完饭后的擦脸。
猫咪的身体他适应了几个月, 最开始如何不适应也认为自己不会做的事, 慢慢习惯生活下来其实跨过去就是一瞬间的失神。
思绪清空飘远的一瞬间, 他咧开嘴大大打了个哈欠, 自然地低头舔舐猫爪洗脸。
等回过神来他才发现, 刚刚做了跟真正的猫咪一模一样的动作。
中原中也恍惚, 短短三个月的时间他几乎完全被同化成一只猫。
除了思维上还有所差别，知道自己的真实来历和身份, 其余一切他都看起来与家里其他三只真正的猫无疑。
“中也先生困了吗？”利佳疑惑又担忧看向他, 道：“困了我们就睡觉吧。”
温柔的抚摸落在身上, 中原中也自然放松放软身体享受利佳轻轻软软如云朵蹭过的抚摸，失神的刹那呼噜呼噜的声音随之发出。
利佳的动作顿了下，中原中也醒过神克制地压下呼噜声，只团起手脚窝在她腿上。
“喵嗷嗷……”并没有困，他只是在思考一些事。
中原中也抖抖耳朵，猫猫头转向后方，严肃地叫：“喵嗷？”
利佳的话，会相信世界上有鬼神转世一说吗？
利佳垂眸望着他，安静凝望他半晌：“……中也先生。”
中原中也整肃起心情，等待利佳的回答。
“三个月可以开始刷牙了。”利佳弯起眉眼，浅笑盈盈。
“……”中原中也沉默。
是他犯蠢了，利佳怎么可能听得懂猫叫。
都是因为平时跟利佳一问一答，好像互相都能明白对方的话让他产生了错觉。
“中也先生的牙看起来很健康，”细软的手指揉揉耳根和侧脸，利佳捧起他的脸左右看看，推开唇露出里面雪白的獠牙：“为了保护健康的牙齿从今晚开始我们每周都要刷牙。”
原本为了看尖牙而揉揉推推的手指自然转为按摩揉搓猫猫头，中原中也下意识舔了舔自己的牙，猫咪是从三个月开始洗澡刷牙吗？
“要是牙齿烂掉的话，医生会把牙齿全部拔掉哦。”小姑娘捏了捏他的猫爪，压低语气故意装作恐怖的样子。
中原中也不以为然，肉垫任她捏捏按出指甲。
怎么可能烂牙就把全部牙拔掉，人都能补牙种牙猫也可以的。
“诶？猫咪的牙坏掉要全部拔掉吗？”工藤有希子托着腮，诧异问道：“只坏了一颗补补或是只拔掉一颗就可以了吧？”
“如果只是普通的牙齿松动、受牙结石影响可以只采取拔牙，”工藤优作抖抖报纸，耐心解释道：“但猫咪三岁以上就很容易患牙结石，若是不注意清理导致口炎的话会很难根治，猫咪吃饭也会难受，这时候医生一般都是建议全口拔牙。”
反正猫咪吃饭并不需要过多咀嚼、撕咬，主要是靠吞咽，全口拔牙虽然有一定影响但总比让猫承受口炎的痛苦要好。
中原中也微微睁大猫眼，利佳刚刚说的竟然是真的吗？
他还以为是小姑娘为了教育猫的夸张说法，原来真的会因为生病而全口拔牙。
尾巴有些焦虑甩了两下，中原中也很快冷静下来：“喵嗷。”
他现在不过三四个月猫龄，还远不到工藤优作口中容易生牙结石的年纪，何况利佳也说从今晚开始会帮他们刷牙，只要他们都注意点口炎这种事应该不会发生在他身上。
中原中也扭头看了眼，蹲坐在猫碗前吃完打理自己的橘猫猫们，抬腿蹬着脑袋耳朵的停下来、伸着懒腰的僵住了、张大嘴打哈欠的卡着不动……
也不知道是真的听懂了他们的话还是跟着身边的猫停下动作。
小橘猫一晃尾巴，凑过来扒拉扒拉利佳的腿。
“怎么了吗？”她软乎乎问道，弯腰将小橘猫抱起来：“中也哥哥也想参与刷牙的话题吗？”
“乖乖刷牙的小猫猫可以吃好吃的牛肉冻干。”利佳慢声哄着说道。
中原中也无奈叫了声：“……喵嗷。”
不要为了哄猫咪刷牙就承诺给冻干奖励，这样会养成不好的习惯。
“只吃一点点没关系的。”利佳小声笑道。
中原中也舔舔她的手腕，顺势起身轻跳上利佳的椅背蹲立在她身后。
利佳回头看了眼，有些不敢完全靠下去：“说起来，中也先生最近不怎么喜欢被我抱？”
“喵嗷嗷。”他抬爪压住利佳的肩膀往后扒拉，她向后看了眼缓缓靠下来，确定没压着他的猫爪才松了口气。
中原中也拍了拍利佳的肩膀，低沉着声音叫道：“喵嗷……”
并不是最近不喜欢被抱，而是他想起自己本来就不该被抱着走来走去。
猫咪的身体虽然小巧，但活动速度不比人类慢，耐力也跟他以前相差无几，可以自由去任何地方。
只是呆在利佳的肩上视野会更开阔，看得见更远的地方。
“有希子阿姨，你们的飞机是今天下午吗？”利佳抬头看了眼时间，由成田机场出发飞去美国需要十三个小时。
工藤有希子双手交叠，垫在颌下笑盈盈道：“今天下午三点，利佳酱要跟我一起回美国吗？”
“有希子阿姨……”利佳为难地抿唇。
“好了好了，”工藤有希子揉揉她的头发，大大方方道：“想呆在国内就呆在这里吧，反正新酱也能照顾你。”
中原中也转了转耳朵，若有所思看向利佳。
他一直没深想这件事，但较真说起来工藤家的现状确实挺特别的。
工藤优作和工藤有希子定居国外，常年在外四处旅游，家里的独子独自留在日本读书，连接过来的侄女也放在东京不带走。
他原本以为是工藤夫妇他们希望利佳和工藤留在日本，现在看来事实可能恰好相反，是他们不愿意离开日本才兄妹俩互相扶持着留在东京。
工藤尚且可以说是不舍得东京的女朋友，但利佳明明愿意离开爱知县，为什么不跟着工藤夫妇去美国生活？
有他们照顾利佳应该能生活得更轻松吧。
……
送走工藤夫妇的午后显得工藤宅安静空阔许多，这栋美丽的洋房只生活着两个年纪不大的少年少女确实清冷了些。
中原中也停下脚步，驻足昂头望上去——
一团橘色的毛茸茸快速从楼梯扶手上滑下来，利佳追在它后面着急喊道：“等、等等，中也君……”
橘色的小猫咪一个翻身打挺，稳稳落在地上得意叫道：“喵！”
利佳松了口气，靠着楼梯扶手慢慢走下来：“楼梯扶手不是给小猫咪滑下来的地方，要是摔倒了怎么办？”
她语重心长的教训并没有被小猫咪放在心上，家里体型最小的橘猫甚至骄傲地昂首：“喵喵喵！”像是在说自己绝对不会受伤。
中原中也收回视线，习以为常抖抖耳朵。
倒也不是很冷清，家里还有三只猫可以陪利佳玩。
房子虽然大了点，但是活泼爱闹的“孩子”够多的话也不算冷清。
“中也先生在找合适晒太阳的地方吗？”利佳抱起小猫咪，弯腰俯下身。
中原中也蹲坐着跺了跺爪子，抬头回应道：“喵嗷。”
要这么说也没错，经历了先代暗无天日的四年他还挺喜欢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的感觉。
猫咪的身体也很喜欢晒太阳，将皮毛晒得暖烘烘会很舒服。
“我刚刚看到二楼窗户透进来的阳光很好，”利佳歪头向他伸出手，舒展眉眼笑道：“我们一起去晒太阳吧。”
中原中也身后的尾巴晃晃，犹豫了一会还是跳进她手心回到自己最熟悉的位置：“……喵嗷。”
总是拒绝利佳也不好，他自以为隐晦的动作都被小姑娘看在眼里，只是忍耐了半个月一直没说，或许也是觉得说了猫咪也不会明白她的意思。
利佳说的位置确实有很好的阳光，温暖又不刺眼，平静自然穿过窗户分割成一个个格子的形状落在地毯上，照得暗红色的地毯都明亮和煦起来。
工藤宅位置选址和朝向都极好，阳光落在皮毛上泛起细小的尘埃透过光的照射如轻盈飞舞的光点，中原中也尾巴落在身侧靠着利佳的腿侧昏昏欲睡。
脑袋歪靠过去身体背着光仿佛植物光合作用一样，吸收了阳光睡眠换来精神与能量。
他闭着眼，不时抖抖耳朵。
些许动静顺着耳朵传进来，被困倦昏沉的大脑毫不在意放走离开。
被阳光晒得浑身松软的小猫咪睡着发出轻微的鼾声，利佳轻拢住小猫咪抬起的两只前爪给它梳过腹部和身上容易打结，平时也鲜少露出来让她梳过的地方。
梳齿细密梳过纯白的腹部带下一搓搓软绒绒的毛发，利佳双手合在一起将梳下来的猫毛揉成球，接着翻过睡死的小猫咪接着梳毛。
睡梦中最放松自然的姿态都向她敞开，小猫咪做梦发出细微的声音抽动几下四肢，中原中也能听到利佳轻笑了一声，揉揉他们身上的毛发。
中原中也意识陷入昏沉，但也不是全无意识的深眠状态。
他能感受到身边的一些事也能听到利佳给他们梳毛的声音，半梦半醒的放松惬意状态。
给小猫咪梳完毛后，利佳将它小心放在一旁，摸了摸猫猫头。
再被抱起来的时候中原中也完全没有想要挣扎着起身的冲动，他只是懒懒散散地动了下尾巴，示意他并没有完全睡着。
“好好休息吧，睡觉也不忘警惕的骑士先生。”利佳声音极小极轻地笑道。
手指和梳齿落下来的感觉让中原中也放松，身体随着呼吸起伏，尾巴尖稍稍动了下又收回来。
他并不是什么骑士……
只是呆在这个家里将利佳视为他的责任，需要守护的存在。
他们所在的洋房姓工藤，利佳与工藤家有亲缘关系但并不是最亲近的一种，她以后可能会呆在这里也可能会离开工藤宅。
但只要他一天还在利佳身边，他都会一直保护她。
不管是猫的形态还是人类的形态。
慢慢睡着的中原中也没发现，阳光照耀下他通身的毛发泛起一层浅浅的红光，并不显眼甚至利佳也没怎么在意只以为是阳光照射下泛起的特殊微光。
她轻手轻脚拍了张照片，决定将这张她很喜欢的照片悄悄画出来。
有机会的话还要加上家里另外两只中也猫猫和哥哥他们，当作六月下旬生日时的礼物。
手机没关闭的拍照声和闪光灯闹醒了睡着的中原中也，他抬起头尾巴抽回来身侧：“喵嗷？”
利佳不好意思解释：“抱歉，吵醒你了吗？”
中原中也打了个哈欠，并没有多在意。
只是偷偷拍张猫咪的照片，又不是拍港口黑手党首领的照片，没什么好在意的。
他侧躺着伸了个懒腰，尾巴尖抬起动了动，半眯着猫眼看向利佳：“喵嗷……”
柔和的光洒落在少女秀美温婉的脸上，她歪头抿着浅笑温柔看着他们，漆黑落在耳前的鬓发如小动物垂落下来的柔软耳朵。
利佳的头发好像很难长长，从第一次见面起她就是这样留着两侧耳际稍长的鬓发，其余头发短短蓬松柔软地翘起来，看起来手感很好的样子。
可惜，他这只猫猫爪是体会不到摸利佳头发的感觉了。
中原中也流水一样自利佳腿上滑下来，猫猫头咚地一声砸在地上，他转了转脑袋看向利佳耳后的头发，感觉跟他十五岁的时候差不多长。
不过他那时候是因为没时间也没心思打理才剪这么短。
“喵嗷。”利佳担忧捧起揉揉他后脑的时候，中原中也扬起尾巴落在她手心里，猫猫虫一样蠕动拍拍。
“中也先生的尾巴是要跟我玩游戏吗？”她很简单就开心起来了。
“喵嗷嗷。”中原中也含糊着应了声，怎么理解都可以。
软软躺平的猫咪身体和活泼在利佳手心拍拍绕绕的尾巴仿佛分裂成两部分，中原中也扭头躲开照落在眼睛的光，尾巴自如恼怒不耐烦般在利佳手心甩甩半绕住她的手腕。
毛茸茸的柔软尾巴半绕着她的手腕，只要轻轻一拉就能松开。
利佳的手落在中原中也身侧，尾巴缠着圈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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