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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包养合约


很多年以后,戚诀还会想起那个下午,他站在台阶上,面对紧锁的门。

        太阳落到他身后,天空蓝得像画,白鸽在栅栏下啄食麦粒,又被他徘徊的脚步惊起。

        他必须反复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才敢推开决定他一生命运的门。

        无论是八岁还是十八岁,五百万对他而言都不是一个小数字,客观地说,那是一笔相当大的财富,可以让一部分人吞咽口水,让另一部分人把狗吐出来的口水咽下去。

        眼下这五百万就静静地放在门后,等着他来拿。

        金钱的味道顺着门缝向他勾手,戚诀却远没有自己想象中的畅意,他几乎是后退一步,才能控制自己不去想这代价是什么。

        宫九瞥见大门口有一张年轻人的脸,知道这就是今天的客人了,就从客厅开向花园的落地长窗走来,那年轻人几乎还是个孩子,脸色苍白,刚刚哭过,他身着雪白的衬衫,鞋边蹭了一点污泥。

        这让宫九知道,年轻的客人是一路走过来的,因为门前路在翻修,车辆只能绕道,步行会不慎沾到泥巴。

        花园里植物长势野蛮,所以等宫九走到门前,幽香爬到戚诀鼻尖的时候,他一时不知道香的是花,还是眼前的人。

        给他开门的人面容俊美,这让戚诀有些恍神,他看到他的金主,他的五百万,向他伸出手来,宫九身着浴衣,领口开到腰腹,上面有金色纹身,戚诀低头时不小心瞥见,还没看清团,耳朵霎时嫣红,他连忙转移视线,想要解释自己不是故意的。

        可是宫九已然转身,只留下背影,他似乎刚从水里出来,头发湿漉漉,水汽氤氲到后背衣服上,勾出一段漂亮的腰线。

        宫九等了等,手上还是空的,他只好明示:“合约带了吗?”

        戚诀这才想起来,从胸前口袋里拿出折叠整齐的纸,放在对方手上,低声回了句“带了。”

        宫九示意他跟过来,一面打开折好的纸,大致扫了扫合约,“没有修改?”

        他讲话不用力气,声音又轻又慢,像一缕烟,轻巧地飘着,戚诀不得不很专注才能捕捉。

        “没有修改。”

        合约内容非常简单,宫九出五百万,包养他一个月。

        包养内容主要是上床,金主花五百万养个小情人,要求他在空闲时间随叫随到。

        就这么简单。

        五百万。

        一个月。

        它可以解决戚诀大学期间一切开销,让他不必借贷,不必打零工,可以专心于自己想做的事。

        甚至在开始工作后几年内,他也不必为钱财发愁。

        而这一切只需忍耐一个月,向金主献上身体。

        宫九走到正门前停下,他上下打量自己的金丝雀,沉默起来。

        戚诀心里七上八下,怀疑自己要被退货,想来五百万的活确实是要抢着干的,态度要积极,姿态要端正,他挺直腰板,接受目光的洗礼。

        宫九看他的时间越长,他越晕乎,开始怀疑这是不是一场骗局,真实目的是人体器官非法买卖,他现在完整地站在这,等会出去就得少个肾。

        看,现在就是观察他器官周正与否,盘算从哪下手。

        “你成年了吗?”宫九蹙眉问道。

        “成年了。”

        宫九不信:“身份证给我。”

        完了,要身份证,戚诀有些绝望地想。

        要完身份证,这个男人就会连身份证带人拍个照,背着他拿出去借高利贷。

        等他开开心心毕业,就会发现自己不知不觉欠几千万,下半辈子没什么盼头了。

        这就是□□裸的骗局,只有傻瓜才会跳进去。

        他再看宫九,愈发明白这是设好的局,找个长得好看的拉皮条,迷惑人心智,到时候他人财两空,能直接唱一出杜十娘。

        “身份证。”宫九又重复一遍,他好像有些不耐烦,走近了一步。

        戚诀发现金主可能带了美瞳,因为走近看,他的眼底好像有鎏金闪烁。

        眼睛也和常人不一样,瞳仁要长一些,纺锤一样,像是兽瞳,昳丽妖异。

        身份证到底被拿出来了,宫九拽了一下,没拽动,又拽了一下,戚诀的手还是死死盖住身份证后四位。

        宫九挑眉,略感意外,他先放开,借着戚诀的手看了看,发现此人确已成年。

        虽然也只是刚成年。

        但已足够。

        宫九长舒一口气。

        正门打开,阳光正好,暖融融又不刺目,房屋宽敞,四周通透,一尘不染。看着不像活人住的地儿,沙发上连一根头发也没有。

        保不齐是刚租的别墅,充场面的骗局。

        戚诀很警惕,最重要的是,家里一个人也没有。

        这么大的房子,没个管家佣人?哪怕是个修建花园的呢?

        都没有。

        可见五百万多半也没影。

        戚诀站在门口,不好穿鞋进去,只得把鞋子脱下放在门外,穿着袜子走在地毯上。

        宫九已然坐下,他看起来有些疲惫,神色恹恹,好像没有注意到金丝雀的窘迫。茶几上有两杯玫瑰茄茶,粉色水墨一样晕开,显然,其中一杯是给他的。

        但是戚诀已经打定主意,绝不入口任何一件东西。

        尤其是这种敞口的水。

        谁知道里面有什么。

        他甚至有戴口罩的冲动。

        宫九坐在藤椅上,让他过来捏肩,只能用指腹。

        这活相当折磨人,戚诀本已做好上床的准备,没想到面对的是单纯的体力活,因为指腹用力,大拇指格外酸痛,他按摩好一会儿,宫九还没叫停。

        再仔细一看,宫九眼眸垂下,长睫翎羽般舒展,好像睡着了。

        戚诀立刻停下,刚刚头发上的水弄他一手,现在手心手背都是湿的,金主头发又长,落下来能到肩,他按的时候都得格外小心,生怕把人头发丝拉下来。

        可他手上刚停,宫九就说话了。

        “晚上留下来。”

        戚诀心中一凛。

        看看,图穷匕见,要见真章了。

        “晚上有课,”他撒了谎,“老师点名,要本人签到。”

        他的谎言实在是不怎么高明,宫九静静地看着他,忽然笑了:“什么课?课表给我看看。”

        课表上当然是没有课的,所以戚诀支支吾吾,半天才掏出手机。

        他刚打开手机,就看到通知栏有几条转账信息,单笔二十万,转了十次,手续费一共五十。

        金主看着他的眼睛,问道:“月初二百万,月末三百万结清,这种方式你觉得可以吗?”

        当然可以!

        戚诀没有意见,他点点头,之前是自己过分忧虑了。

        像这种有钱人,房产自然不止一处,哪能面面俱到?

        是以这别墅里并不需要时刻安排人手。

        这当儿,宫九非常自然地拿起他手机,熟门熟路打开教务系统,导了张课表出来。

        戚诀不仅今天晚上没课,他这学期都没有晚课。

        谎言立刻就被拆穿了。

        宫九似笑非笑看着他,戚诀眉心突突突地跳,脚趾控制不住蜷缩起来,脚下要被他刨出一个坑。

        这种刚说完谎就被拆穿的感觉,就像是冬天穿着开裆裤,冷风一股脑灌进去,屁股拔凉拔凉的。

        至于脸上该做什么表情,他已经不敢想了。

        这件事情告诉他,口罩确实是应该随身携带的,那玩意不透明,在这样尴尬的时刻,起码能挡个脸。

        玫瑰茄茶已然到了最佳品用时间,宫九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眼神示意戚诀用茶。

        “你没有穿鞋?”

        戚诀走到茶几前,忽然被叫住,“脚不冷吗?”

        “不算冷。”戚诀僵硬地摇头,下一秒,他脚踝被金主勾住,重心不稳,扑到宫九身上。

        手从他腿腕穿过,将他整个折叠成z型,就像是抱孩子一样。

        戚诀耳垂红透了,像是成熟的樱桃,他个头又高,被宫九抱在怀里,头能搁人家肩膀。

        他膝盖抵着胸,听到自己心脏在狂跳。

        宫九身上有一种非常好闻的味道,有点像干燥的木屑,混了点柑橘,戚诀说不好,但他很喜欢。

        尤其在他被这种味道包围的时候。

        他冷静下来后,发现袜子被宫九褪去,他的金主在把玩他的脚。

        戚诀只觉“哄”的一下,血液冲到了百会穴。

        “你的脚形很好看,有人对你说过么?”

        “没有。”

        戚诀要疯了。

        纤长的手指抵在他足心,那里好像有什么穴位,戚诀记不太清,按摩一会,他感觉脚趾没那么僵了,变成痒痒的,有些酥麻。

        他下意识躲避手指的触碰,但藤椅何其小,他一动,上半身又贴得更近了些。

        脚心暖和后,宫九就不按摩了,又玩了一会,那足背绷紧,脚下形成一个漂亮的拱形,苍白的皮肤上可以清晰地看到青色的血管,脚趾有些无措地蜷缩着,不明白自己遭遇了什么。

        茶杯抵在戚诀下唇,他迫不得已喝了一口,低头时看见宫九腹部光洁,并没有纹身。

        他心下怪异,又疑心是自己先前看错。

        “你既晚上有课,便不留你了。”

        宫九给他穿上袜子,“天色不早,我送你回学校——等我换件衣服。”

        其实天色并不晚,下午四五点,阳光还在,戚诀被放在藤椅上,他看了看茶几上两个茶杯,发现其中一杯未动,意识到自己刚刚喝的是宫九碰过的那杯。

        宫九换了件黑色长外套,袖口有流苏,衬得他愈发容貌昳丽,贵气逼人。

        像是浊世贵公子,身上一点儿俗气都不沾。

        谁也不会想不到这样的人会包养男人,戚诀想,人不可貌相,杀人犯有时也面容平和,看上去根本不会杀人。

        有道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车库里驶出一辆porsche,宫九放下车窗向他招手,戚诀快步走出去。

        车速比步行要快,而且快很多,戚诀坐在副驾,副座宽敞舒适,可他的精神是紧绷的,几乎是正襟危坐,不敢用力靠在椅背上。

        宫九问他目的地,他报了校名。

        一路无话。

        到了学校,宫九把车停在路边,戚诀疑心这人要跟自己进去,心脏怦怦跳,想着要找什么理由拒绝,谁知宫九只是把外套脱下来,披在他身上。

        “起风了。”

        宫九这样说着,他给戚诀整理领口,忽然把人按在座椅上,亲了下来。

        座椅缓慢放倒,戚诀的重心在下降,但他已经顾不了这些。

        唇齿间缠绵,舌与津液追逐,柔软却不容拒绝,下颚酥麻又舒服,戚诀躲避不了,节节退败,三魂七魄都被勾了去。

        恍惚间他想着,五百万一个月,这个吻起码就值十六万。

        宫九从他身上起来,下唇嫣红,像是勾人心魂的妖。

        那双眼睛又隐隐泛着金色,宫九舔了舔上唇,声音喑哑。

        “对了,你叫什么?”

        “戚诀,心有戚戚的戚,诀别的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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