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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烂桃花,堪比狗皮膏药


“阿询哥哥,你不晓得,我爹如今是愈发的过分了。他……他竟要将我卖给那年过十的马员外做妾。”那姑娘哭得泪如雨下,布满污垢的面容满是委屈,一边儿哭还一边儿拉上顾知微的手臂,抽抽搭搭的。

        “您先前说过,倘若有难,可去上京里找您。我这一路从乾州到这里,这盘缠也用完了,鞋子也破了,到了此处,又听闻那云秀山山匪盘踞,迟迟不敢前往。本以为……本以为就要命丧于此了,不想能在此见到您。”

        “阿询哥哥,你一定要救救我啊……”她哭得愈发厉害,哭着哭着又想往顾知微怀里靠。

        顾知微此刻完全懵了,更有些恼火。

        “你是什么人啊!”那女子还想往他身上靠,他仿若梦惊醒,忽然一把将她推开。

        俊朗的面容铁青无比,看着女子的眼神既是寒冷,又透着隐隐嫌弃……

        想来,他是嫌弃那姑娘身上的臭味儿。

        那姑娘被他这么一骂,吓得一震,与此同时也才看到我。

        我与顾知微是从一个屋子里出来的,又做了妇人打扮,但凡不是个傻子都能马上猜出我们的关系。

        那姑娘虽是一身污垢,却也不傻,当即就明白了过来,顿时尴尬极了。

        不过,她的尴尬很快就被饥饿给取代了。

        “阿询哥哥,我是杏花啊,乾州的杏花啊。我曾在朱大人家做丫鬟的,您……您不记得我了么?”她咽了咽口水,目光有意无意的落到屋内的饭桌上,脸上继续哭哭啼啼的,带着浓郁的哭腔,一个劲儿的帮顾知微回忆。

        听她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她是赵询曾在乾州救过的丫鬟,赵询曾许诺她,但凡她有难求助,便要帮她,所以她这会儿是走投无路打算去上京见赵询的?

        如今恰好碰上了,就想让赵询帮忙。

        可如今,在她眼前的根本就不是赵询。

        她方才那么一上来就往人身上扑的架势,顾知微显然很不高兴,可未必会帮她。

        “杏花?抱歉,我记不得了。”果然,下一刻顾知微立即冷脸回她,还拉着我就要关门。

        杏花大抵没有料到顾知微会是这种反应,她稍微愣了一下,眼见顾知微要关门,慌忙就扑了上来,噗通一声就跪在门口,刚好把门给挡了个严严实实。

        顾知微那么一推门,几乎就要将她给夹着了。

        一瞬间,顾知微的脸色都黑了,语气从方才的冷漠直接变成了恼火,一双凤目不不耐烦的扫过杏花,没等她哭哭啼啼的开口,他随手掏出一锭银子递给她,冷然道,“这些银子,你拿了就走吧。”

        “阿询哥哥,你……你……你这是想拿银子打发我么?”杏花红了眼,一脸不可置信,“你是知道我爹的,你若是不肯帮我,我爹定然会将我抓回去,我……我不想嫁给马员外。”

        哭哭啼啼,她上来就要抱住顾知微的大腿。

        结果这回还没来得及抱上,顾知微眼疾手快的躲开了,然后一家把人给踹了出去,嘭的一声巨响关上了门。

        顾知微这反应,可万万不像是不认识那杏花,我看他是厌恶的。

        可那个杏花分明是来寻赵询的,顾知微怎么是这种反应?他对着想要甩锅诬陷他的芸香都没有露出这样的厌恶的神色。

        顾知微这种举动,我都有些好奇了。

        “相爷,你……你认识杏花?”盯着他片刻,我将声音压到了最低,疑惑道,“可我瞧着,她分明是来求赵询帮忙的。”

        “你见过求人帮忙一见面就往人怀里钻的么?”顾知微冷笑,眼底里一闪而过的不屑,“不过是个想要卖惨攀附的荡妇罢了……”

        荡……荡妇……

        他这话说得也忒难听了些,我瞧着那个姑娘顶多十五岁,看那穿着和打扮,还有她的手里的老茧,那就是个穷苦人家的姑娘。

        她那举动思慕赵询不假,可顾知微说人家是荡妇,未免太过分了些。

        我白了他一眼,有些不忿,“顾知微,你怎么说话的?那姑娘兴许就是思慕赵旭,看起来也贫苦了些,你也不能因此就说人家是荡妇啊……”

        “谁告诉你贫苦的就不能是荡妇了?”顾知微目光厌恶的朝外望了一眼,看我的眼神里颇有些恨铁不成钢,说道,“杜娇娇,平日里你最是会拈酸吃醋的,如今那女子当着你的面儿都扑到我怀里了,你还替她说话。你是觉着她这样的女子,没有威胁力?”

        我要说什么?我能说什么?我都要跟他和离了,他跟别的女子如何我也说不着啊。

        我紧抿着唇,并未答话。

        顾知微朝我递过来一记白眼,继续又说道,“那个女子,原来是乾州澄县县官家的丫鬟,因着不检点,与府公子生了见不得人的关系,叫主母给收拾了。那会儿赵询恰好到乾州走亲戚,因着他爹的关系,那县官讨好他,他便去县官府了住了两日。”

        “当时恰逢瞧见主母虐打那杏花,便以为是个刻薄的主子,当时便给救了下来,还问她说愿不愿意给他做丫鬟,说是会给她安排一份好差事。这个杏花是个见识短浅的,摸不清赵询的身份,以为是个不如县官公子的,也就支支吾吾的,寻了些理由不肯走。”

        “赵询见她不愿意,也就没有勉强她,只给了个信物,让她需要帮忙可去上京的风雨茶馆找他。那杏花以为赵询也就是个上京茶馆少东家,也就没有图谋些什么。等赵询一走,她转眼干脆勾搭上了那位县官。县官执意纳妾,主母也没有办法。”

        “不过,一年前县官死了。为了留在府里,杏花便与那县官的弟弟又扯到了一处。如今想是被人家扫地出门,又发现了赵询的身份不凡,千里迢迢赶着攀附呢。你真以为她是不愿意嫁给那十的马员外呢?她是瞧不上那马员外……”

        什么鬼?顾知微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我方才是怀疑他见过这女子,可倒是没料到他能掰扯的这样清楚。

        听完他的话,我都惊呆了,惊得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诧异的看着他片刻,我半信半疑,结结巴巴,“相爷,你说的这些可都是真的?你莫不是为了……为了不理会她瞎编的吧?”

        “我能瞎编些什么?那家的主母原就是我曾离家出走的姑母……”

        本来我是很质疑顾知微的,但是他说出这话时候,我瞬间就深信不疑了。

        顾家,顾知微父辈那一代,的确有一个流落在外的小女儿。

        若是还活着,如今应当有四十岁了。

        外头的人都说她死了,没成想,竟是去澄县做了个县官夫人……

        想来,顾知微也是与她常有来往,否则也不能知道的如此清楚。

        若是这样,那杏花还当真只能拿银子打发她走了去。这样的人就是个大麻烦……

        哪怕我与顾知微要和离了,眼下也不可能带着这么个麻烦上路,这一路上她定然要给我惹许多闹心的事儿。

        得将她打发了,还要尽管打发了。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顾知微片刻,只当我方才那些帮衬的话都没有说过,赶忙问顾知微道,“相爷,既然她这样麻烦,那定是要打发的!可您也说了,她不是个省油的灯,她既了打定了心思要攀附,恐怕……恐怕不是给点儿银子就能解决的。”

        “今日且先这样吧,明日她若再纠缠再想法子。”顾知微叹了口气,满目疲乏,“今日赶了这么许久的路也累了,吃完了在屋内消消食儿,差不多就歇了。正事要紧,不必为着这么一个不重要的人太费心思。”

        被顾知微这么一说,我还真是有些累了,今日在那马车上坐了那么几个时辰,我浑身都僵疼。

        吃过晚膳之后,我赶紧吩咐小二送来热水,好生的梳洗一番。

        因着生怕那杏花儿阴魂不散,我都是先开了个门缝,没瞧见她在门外,我这才开了门。

        我本以为她就这么走了,可万万没想到,第二日一个大早,我和顾知微刚一开门,就看见杏花站在门口。

        此刻,她已梳洗得十分干净,换上了一身漂亮的袄裙,还涂了胭脂。

        一看见顾知微出来,她就立即行了一礼,那张看似清纯的脸上隐隐媚态,却还刻意带了几分可怜,娇声娇气的喊顾知微道,“杏花见过阿询哥哥……”

        话落,她又故作恐惧的看了我一眼,摆得一副诚惶诚恐,询问道,“这位姐姐是阿询哥哥的夫人吧?昨日……昨日是杏花太激动了,杏花只是想要向阿询哥哥求救,并无旁的意思,还请姐姐莫要见怪。”

        呵呵,都已经开始抛媚眼了,还莫要见怪。

        这还真是和顾知微说的一样,就是个不要脸的货。

        我虽是打算跟顾知微和离,可我也委实瞧不惯她这副做作的模样……

        我端直了身子,半分也没有给她好脸色,没等她再向顾知微抛媚眼,我当即冷笑了一声,满面讥讽,“杏花姑娘,若今日我一定要见怪,你当如何?”

        想是因我昨日什么也没有说,杏花以为我是个好欺负的,要面子的,故而才说了这么一番听起来像是认错赔礼,实则挑衅的话。

        被我这么一句反问,杏花顿时就愣住了。

        她怔怔的看着我片刻,瞬间红了眼,还立刻带上了哭腔,一边哭一边偷喵顾知微,“姐姐……姐姐这意思,是不肯救杏花了?杏花是个苦命人,自小家……”

        “比你命苦的多了去了,也没见人家一上来就扑男人怀里啊。”我打断了他,遂向顾知微看过去,笑道,“相公,人家是个苦命人,一锭银子想是打发不了的,不如你多给几锭吧。”

        我言语间尽是讥讽之意,杏花的脸色愈发难看,更是难堪。

        她的哭腔更加浓烈了,眼巴巴的望着顾知微,委屈道,“阿询哥哥,杏花不是为了银子,杏花只是想活下去……”

        “有银子不就能活下去么?”顾知微本来是不想说话的,见她这般模样,一时便有些忍不住了,冷森森打断她,“杏花姑娘,我昨日给你的银子足够你生活到找到新的活计了。帮着人家洗碗,洗衣服,亦或者说做丫鬟,总是能活下去的。人有百种活法,你为何偏要纠缠于我来活……”

        闻言,杏花一怔,眼底里尽是不甘怨毒。

        顿住片刻,她又哭道,“阿询哥哥你说的对,无论是洗衣裳还是做丫鬟,都可以活下去。可……可你是知道的,杏花与原先就是与人做丫鬟,过的那是什么日子,你都是看着的。许是……许是杏花太愚钝了吧,便总是惹得主子不高兴。”

        她话是这样说的,可她的眼神却分明是再说,她美貌无敌,她这样的绝世容貌的女子就不该做丫鬟。

        话说完,她又从怀里取出一把匕首,抹泪递给顾知微,像是在指责顾知微不守信用一般,又道,“阿询哥哥,这是你先前送给我的,说是若有事就拿此物寻你帮忙。如今我也不与你添麻烦了,这匕首还是还给你吧。”

        她一边抹泪一边走,似希望顾知微挽留她。

        可顾知微又不是赵询,他也不是那种狗屎糊了眼睛的蠢男人,在他这里,心软不心软,袒护不袒护完全就取决他喜不喜欢对方。

        倘若不喜欢,就是哭瞎了眼睛,他也只会当做看笑话一般去看待对方。

        那杏花一路走得没了影儿,他也没有半句挽留,反而是嗤笑了一声,突然问我,“杜娇娇,你说……今日若换做赵询,他会如何去做?”

        他是想说,赵询的烂桃花不比他少,告诉这件事落到赵询身上,赵询能添堵给我堵死?

        他莫不是还认为,我与他和离之后,要去嫁给赵询?

        真是……

        我当下就有些不高兴了,丝毫没留情的戳穿了他,“顾知微,你这话什么意思?无端端的提赵询做什么?想问我与你和离之后是不是要嫁给赵询就直接问,何必阴阳怪气的。”

        “我没那个意思……”顾知微一愣,神色间有些尴尬。

        他大抵是没有料到我会直接问他……

        换做从前我是不会问他的,可如今我是要与他和离的,这样问他并不奇怪。

        只是,顾知微很少被这么噎住。

        看他尴尬,我心里一时舒服极了,平日里我可让他给欺负得经常说不上话来。

        我不冷不热的看了他一眼,学着他平日里嘲讽我的语气,马上又反击他道,“是就是,你承认了我又不会嘲笑你。一个大男人,说话怎么就不能正大光明的说,非得拐弯抹角的。”

        话说完,我抬脚走到他前头,大步流星的往楼下的大厅走去。

        顾知微兴许是真叫我给戳得有些尴尬了,下来之后,他半句也没有提及相关的事,接下来的一路上,他也没再提及赵询,就生怕我又一顿怼给他怼回去似的。

        因着闹了这么一出,此去乾州的路上,顾知微都没再为与我为难。

        虽然时不时的还是欺负,却没再拿赵询说事。

        过了云秀山那等山贼盘踞的凶险之地,再过的几个州县都十分的顺利。

        一路吃吃玩玩的,十日的行程,我们便赶到了乾州府。

        赶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

        我们几人刚到城门外,远远的就看到我堂兄杜瑞修在那里等着,他身侧还站着个一身正气的老人。

        见了我和顾知微,他们二人立刻就迎了上来。

        “五妹妹,妹夫,你们可算是来了。”杜瑞修满脸含笑,气色看起来已经十分红润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又看了看旁边的老人,介绍道,“五妹夫,五妹妹,这是我外公,人称胡先生。”

        “外公,这位便是孙儿先前与你提起过的宁国公世子赵询,这位是我那二叔的五姑娘,名唤杜娇娇。”

        “胡老先生好。”听完他的介绍,我和顾知微立刻向那胡老先生行礼。

        想来,杜瑞修回来之后已经与他外公说过了上京所发生的事。

        胡老先生了见着我和顾知微,也很是热情,笑拉住顾知微的手,一脸赞赏道,“后生可畏啊,我家瑞修,若是有你这孩子一半儿的能耐,老夫我就是睡着了也能笑醒啊!”

        “前段日子,多亏了你们搭救瑞修,老夫感激不尽……”

        说着,他竟是就要行礼。

        吓得顾知微忙将他扶住,赶忙推辞笑道,“胡老先生您客气了,瑞修大哥既是唤我一声妹夫,咱们就是一家人,相互帮衬是应该的。”

        “你这孩子,有情有义啊……”胡老先生叹了口气,话说完,又热情的说道,“这时间也不早了,咱们就快些回去吧,你们这也累了一日了。”

        顾知微虽然狠辣,也是个很懂人礼节的。

        对着满身正气的胡老先生,他倒是颇为尊敬,听到胡老先生的邀请,他马上笑回道,“有劳胡老先生和瑞修大哥了……”

        聊了这么几句,我们便各自上马车,准备赶往胡府……

        “阿询哥哥,求你救救我!”我和顾知微刚要上马车,背后忽然传来女人哭天喊地的哀求声。

        我一僵,微微回头,只见杏花跪在我脚下,她嚎得像是要街上的人都听见一般,对着我哭喊道,“姐姐,我只想活命,您就行行好,让我在阿询哥哥身边做个丫鬟吧。我……我不想嫁给那个老头……”

        她这话的意思,怎么听着好像她是顾知微的小妾,而我这个做主母的要把她嫁给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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