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大打出手
路城一路跑向余生安的店，生怕去晚了余生安会出什么事儿。
店里，王强正坐在一张空桌前，他带来的人都围站在他的身后，他翘起二郎腿，一手捻着烟，看着面前抱着菜单瑟瑟发抖的小服务生。
“别怕啊丫头，哥哥我只是来找个人，找到了我就走了，不闹事。”
他抬手去抓服务生的手臂。
“这么害怕我啊，我又不吃人，来，离我近点。”
服务生害怕得快要哭出来，身体忍不住的颤抖。而面前这个男人的手又开始在自己身上胡乱摸着，她更是难掩心里的不适，挣扎着想要摆脱男人的控制，谁知道男人却变本加厉，把自己拉的离他更近，几乎要贴在一起了。
“王哥，您来了。”
王强突然感觉怀里的人猛地被人拉开了，他正要发火骂人，却看见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余生安。
真是个好看的女人，王强心想，刚刚上头的怒火瞬间被身体里另一股火给窜灭了。
余生安拍拍服务生的背：“你去后厨催催客人的单吧。”
服务生抹了抹眼泪，低声说了句“谢谢老板”便逃似地跑开了。
王强不安分的眼神又开始在余生安身上游走，余生安也不恼，只是双臂环在胸前，眯着眼睛看着王强。
“王哥今天是专门带这么多人来照顾我生意吗？”
余生安盯着王强身后的几人说：“但您朋友看上去可不是来消费的啊。”
王强冷哼了一声，神色确是不变的荒靡。
“我是来你这找人的，下午你店里那两个小子，你认识吧，你现在把人叫来，我立马带着我兄弟们走，不打扰你做生意。”
“王哥，您可能搞错了，下午那俩小子我还真不认识，您要是需要我帮您找也需要时间的不是吗？”
王强站起来往余生安的方向走了几步，他勾着嘴角看着余生安。
“你别跟我装。”
王强把余生安拦腰拉了过来，余生安一下没站稳跌进了王强的怀里。
王强抵在余生安耳边说：“要真不愿意把人给我叫来，你就跟我走。”
余生安推开王强，重新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她面不改色地盯着王强的眼睛：“我想有很多人都能满足你的需求，不过花点小钱罢了，这点钱王哥应该不缺吧。”
王强听出余生安话里的意思，他又凑过去，手指划过余生安的脸颊。
“你这张脸在外面花钱可买不到。”
余生安拍开王强的手：“要么带着你的人自己滚出去，要么我叫警察来请你们出去。”
后厨里，萧泽一靠在门边，悄悄观察着外面的动静。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
王强转头看着身后的混混。
“把她给我带走。”
他们走上来拉住余生安就把人往外面带，这下店里的员工和客人都急了，忙着跑上来要拦住他们。
几个混混跟店员和客人推搡了起来，甚至有人被混混推倒在了地上，几个脾气爆的客人直接冲上去跟混混们扭打了起来。
“报警！快点报警！”店里有人在喊，场面顿时乱成一片。
眼看着情况快失控了，混乱中王强不知道从哪里抓到了一个酒瓶，他抡起酒瓶就往桌上砸去，玻璃顿时碎了一地。
他朝着众人狂吼着：“少他妈的拿报警威胁老子！”
王强从玻璃碎片里胡乱抓起一片锋利的，在混乱中抱住了余生安，把碎片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店里传来一阵阵惊呼。
“都闭嘴！都不准报警！不然我就弄死她！”
萧泽一皱起眉头，像王强这种老混混应该早就知道怎么跟警察打交道了，这种常见的纠纷就算警察来了最多也就是批评教育一下。这么害怕警察来，估计是怕被牵连出拐卖团伙的事情。萧泽一心想，看来王强他们最近有动作了。
“把这女的给我带走！”
又是一阵阵惊呼和尖叫，萧泽一一惊，看着混乱中余生安被几个男人扯着往外面带。他正要冲过去，却听见店里传来一声巨响。
“砰——”
玻璃碎裂的闷响传来，喧闹的人群顿时安静了下来。
短暂的眩晕后，王强感觉自己的眼睛被一片血色糊住。他摸了摸头，手心也变得湿濡濡，他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血。
“是他妈谁又上赶着来找死啊！”一声暴怒，王强转头，看见一个手握酒瓶的女孩站在自己面前。
路城抓紧手里的酒瓶，狠狠地盯着王强。
“我已经报警了，你不要再乱来。”
“小城！”
余生安从混混手里挣脱出来，抓着路城的双臂把人往后带了一点。
“你在干什么呀，你……”
“报警了？报警了，好啊，那大不了一起玩儿完。”
王强满眼通红，朝着路城和余生安步步紧逼，被他捏在手心的玻璃碎片划破皮肤，血从拳心渗出，一滴一滴落在地上。他脖子和手臂上的青筋暴起，整个人暴戾得像是要把对方生吞活剥了一样。
“老大，趁警察还没来我们还是快走吧。”
“对啊老大现在走还来得及。”
几个混混有些慌张地劝说着，但是王强却好像什么都没听见一样，只一步一步，朝路城和余生安走去。
路城一手把余生安护在身后，另一只手还抓着酒瓶。她心想，只要王强再往前走三步，就三步，她一定会把酒瓶砸过去，不管会有什么后果了。
眼看着王强逼近，路城慢慢举起了手里的酒瓶，她的眼神一刻不敢离开王强。那一瞬间，路城感觉世界仿佛都窒息了。
这时，远远地传来了警笛的声音，几个混混顿时慌了神。
“老大！警察来了！快走啊！”
王强这才如梦初醒一般，他撇开头，像是在仔细辨认那声音。
警笛的声音越来越大。
“老大，老大！快走吧！”几个混混说着就去拉王强。
王强被几个大汉拖拽着往外走，他不甘心地瞪着着店里的人群，却感觉每个人的眼睛都在他身上，都等着看他像个笑话一样落荒而逃。
一瞬间，王强的耳朵里只剩下了耳鸣的声音，他甩开拽着他的人，直直地朝路城冲了过去，手里带血的利刃直逼女孩的眉间。
哐——
又是一声闷响。
在众人的惊呼中，王强已经被人踹倒在地。
王强抬起头，一个男孩正站在他面前俯视着他，头顶的霓虹灯打在男孩身上，脸却隐没在了阴影之中。
“江榆？”
路城用近乎微弱的声音念着他的名字。
刺耳的警笛声已经近在咫尺，王强知道自己没有时间再纠缠下去了。在几个混混的搀扶下，王强踉跄着往外走，只是他的眼睛始终紧紧盯着面前的几人。
江榆挡在路城身前，隔绝了王强看向路城的视线。
眼看着几人跌跌撞撞地消失在了黑暗中，路城终于卸下所有的情绪，脱力地垂下了头，叹了口气。
余生安忙把人按着转来转去看了个遍，确认路城没有受伤以后这才慢慢开口：“没事就好。”
“你什么时候报的警？”余生安问路城。
“不是我报的警，我骗他的，谁知道警察真的来了。”
“是我报的警。”江榆叹口气看着她们说，“幸好我跟来了，你们俩胆子也太大了，敢跟他们直接刚啊。”
路城苦笑：“我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嘛。”
“警察来了，我去跟警察说一下。”余生安拍拍路城，朝刚进门的警察走去了。
江榆抬手弹了一下路城的额头。
“你挺虎啊。”
“那不然我还能怎么办，直接打又打不过那不是只能偷袭了嘛。”路城捂着脑门委屈地抱怨着。
江榆叹了口气，把路城捂着额头的手拿下来。屋里光线太暗了他有些看不清，于是往路城跟前走近了一点。
他不知道自己刚刚是不是真的下手没轻重弄疼她了，于是仔细地检查着女孩的额头有没有泛红。
“知道打不过还自己一个人偷偷跑来，我要是没来怎么办，刚刚差点出事儿你知不知道。”
“让你来那出事儿的不就是你了吗。”
路城抬头，正好对上江榆的目光。
太近了，甚至能感觉到江榆温热的呼吸在脸上划过。
而且，她的手还被江榆握着。
突然意识到这一点，一瞬间彷佛全身的血液都在向心脏涌去。
咚咚，咚咚。
她甚至不敢再去看他。
“没受伤就好，下次不要再瞒着我。”江榆俯在路城身前说，然后放开她的手往后退了一步，把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开了。
音响里低沉的女声还在吟唱着。
店员们忙着安抚受惊的客人，店里慢慢恢复了之前的平静。
就着店里忽明忽暗的灯光，江榆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顺着大门边溜了出去，还顺手拉走了一个警察。
“我是市局刑侦支队的民警，这是我的证件您可以核实一下。”
余生茶馆门外，萧泽一拿出自己的警官证交给了面前的警察。
警察接过萧泽一的警官证随手看了看便还给了他。
“你好萧警官，有什么事儿吗？”
“刚刚在这闹事儿的是刑警队正在侦办的一起刑事案件的重要嫌疑人，现在还不能抓。我会马上跟刑队报告这个情况，到时候会跟你们进行一个交接”
巡警前脚刚走，萧泽一就连忙电话联系了刑警队汇报了刚刚发生的事情。
挂了电话，萧泽一正犹豫着要不要去跟余生安道个别，却被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你是刑警？”
“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萧泽一看见了站在楼梯转角处的江榆。
“看到你出来我就跟出来了。”
“你听到什么了？”
“都听到了。”
一阵短暂的沉默，萧泽一心想这下麻烦了，一时又拿不准这小子的脾性，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江榆看出萧泽一的顾虑，说：“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既然都跟你们刑警有关系了，我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谢谢。”
“既然你是警察，那刚刚为什么什么都不做。”
江榆的声音在空旷黑暗的楼道里显得格外沉重。
“因为我是警察。”萧泽一隐在黑暗里默默看着江榆，他叹了口气：“你不会明白的。”
月光从楼梯转角处照进来，照进江榆的眼睛里，他耳边好像又响起了夹杂在烈火中的警笛声，那时的火光像拨不开的迷雾一样，突然又肆虐起来。
大火在翻山蹈海的崩塌和爆裂，江榆记忆里那个消失在火场中的，本该永垂不朽的人，最后剩下的却是万人唾骂和孤坟一座。
江榆下意识地捏紧了拳头。该死的。
“江榆？”
路城的声音猛然把他从记忆里拉了回来。
江榆定睛看了看空荡的楼道，原来萧泽一早就走了。
他回了回神，问路城：“结束了吗？”
“嗯，警官说可以了，我们可以回家了。”
“安安姐那边还好吗？”
路城点点头：“没事，店里也收拾得差不多了。我们回去吧，再多待一会儿外公他们该担心了，走吧。”
“嗯，走吧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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