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45章
“你倒是个善人哈。”秋思弦冷声的说了一句,惹来了好大的一片醋味。
安华年苦笑一声,他也不多解释,便急匆匆的朝前行去。
这井下藏有暗道,一直联通到一间密室,二人躲在密室之后,隐约能够听到有人在交谈。
“哥,咱们这么做,虎哥肯定会怪罪咱们的。”
“你笨,不叫他发现不就好了,都是没良心的银子,谁赚不是赚。”
“可是……”
“别可是了,当时那马车是我烧的,这还是第一次见这等奢豪的马车,她们家一定是富可敌国的,说不准就是老财神家的,咱们拿她换了银子,什么虎哥豹哥的,通通都是狗哥。”
安华年与秋思弦互相看了一眼,登时明白过来,这二人是打算将“小姐”偷走换银子,也就是掳人勒索的勾当。
此时,密室的门被人推开,二人赶忙躲到一边,见两个和尚鬼鬼祟祟的走了进来,想必他们就是谈话之人吧。
待二人离去,安华年与秋思弦这才送密室中走了出来。
这密室很大,安华年打量一圈,便猜到此地乃是寺庙中的藏经楼之类。
四下的书架很多,但书上都结着厚厚的灰尘,看来这群和尚已经很久没有翻动了。
安华年随手抄起一本《地藏本愿经》来,略微一翻,忍不住赞道:“这是我见过最干净的书了。”
“嘁!”秋思弦可没他这般轻松,此时她的佩剑早已不知去向,如今手无寸铁的二人,一旦遇上敌人可是很被动的。
“先找兵器,似这等藏污纳垢之所,刀剑是少不了的。”安华年将书又放了回去,他缓步走到藏经楼门口,将门微微打开一条缝隙。
朝外望去,这是一间四方大院,他瞧见了远处的钟鼓二楼,正盘算着二者之间的远近。
便在这时,安华年赶忙闪身躲到一边,因为他看到了一群和尚朝这边跑来。
“快一些,晚了可就看不到了。”
“哈哈,这头猪猡竟然敢和虎哥打,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唉!多少日子没见血了,都怪老大,说什么盗亦有道,给了银子就别伤人性命,要是依我呀,得了银子就撕票!”
“所以你不是老大……”
那群和尚自藏经楼前跑过,越出了这进院子,越进了另一进院子。
安华年朝秋思弦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与他一同跟了上去。
这进院子里,正是那座大雄宝殿。
天色已暗,和尚们燃起了火把,显得这里更像是山寨了。
安庆被捆着双手,面对着手持虎头大刀的张三虎,他的脸上出了不屑还是不屑。
也对,禁军统领呀,守护皇帝的官儿,即便是生死一线间,也不会产生胆怯的。
安华年与秋思弦跃上了屋顶,他一眼便认出了安庆,不正是那个在逍遥城里的大官吗?
“是他!”安华年忍不住说道。
“你认识他?”
安华年摇摇头,他说:“不认识,但一定是个大官。”
安华年心中盘算起来,中都城的武将大官就那么几个,除了赵德仲以外,能数的上的也就不过两只手。
而这些人从枢密使到将军,也没几个有他这个岁数,想必安庆不是出自宫中就是出自那神秘的影司。
不过安华年这次猜错了,他觉得,宫中的人应该不会离开皇宫,所以他猜安庆是影司的人。
“你瞧!”秋思弦一指躺在一旁的赵德柱。
赵德柱很好认,哪个最病恹恹的哪个就是她。
此时天色昏暗,安华年也看不清她的脸,只觉得她气若游丝,想必她就是她了。
若是安华年能够看清她的脸,恐怕会不免吓一大跳,她不就是那个在封天台上,想要跳城自杀的女娃嘛,不过他记不记得已经说不清了。
安庆哼了一声,他说他赶时间,叫张三虎等人一起上。
张三虎环视一周,犹如看傻子一样的看着他,不禁嗤笑:“你是疯了吗?”
“快来吧,求求你了。”安庆冷嘲热讽的功夫着实一流,只是简单的一句话,便惹得张三虎恼怒不已。
张三虎提着虎头大刀朝他冲了,正打算将他一刀砍了。
安庆微微一侧身,刚好躲开了这一刀,遂即双臂用力一挣,只见捆着他的麻绳齐齐的断裂开来。
其实,若非安庆想知道赵德柱的下落,又岂会任他这样捆着自己。
安庆反手一抓,正扣在了张三虎的肩头,张三虎刚想杀个回马枪,哪知肩头却传来了碎骨的剧痛。
“啊!”张三虎痛叫一声,无奈单膝跪倒在地,他被安庆扣着,就像是一只没了毛的鸡。
安庆冷笑一声,说道:“我的人呢?”
张三虎疼的冷汗直流,他此时心中一半是惊讶,一半则是恐惧。
他惊讶于安庆的武功,似这等身手,怕是都能做一派之长了,竟然甘心为一个小女娃做侍卫。
他恐惧于小桃的身份,能俘获此等高手,她的家世恐怕会很吓人,怕是会与官家沾边。
“都……都杀了……”
“什么!”安庆大爪一抓,便用力的卸掉了他的膀子,脱臼之疼,好似万蚁钻心,疼的他哇哇大叫。
安庆一听自己的手下都被杀了,登时脑袋“嗡”的一声,他倒不是心疼手下,只是自己出来这一趟,死了这么多的禁军,这可是天大的干系呀!
安庆眯起眼来看向张三虎,他跪在地上自然看不到那眼神,但其余的和尚却看的真切,那是一种很奇怪的眼神。
没有凶狠,但处处透着凶狠,没有死亡,但处处透着死亡。
这些和尚们此时绝对不会怀疑,若是安庆想杀掉他们全部的人,也绝对不是一件难事。
“我……我……”
“怕什么怕,脑袋掉了碗大个疤!”也不知是哪个豪气干云的和尚开了口,遂即带着众人冲向了安庆。
安庆冷笑一声,正愁自己的满腔怒火没处撒,如今可好,倒是来了宽心的。
安庆大脚一落,踩随了张三虎的小腿,跟着便不管他的哀嚎,径直的冲向了诸位和尚。
“汤十九式!”安庆的招式大开大合,有时像执戟的戟士,有时像挥舞大剑的剑士,招式共有十九招,乃是前汤由各个兵种的特点衍变而成,名为汤十九式。
众位和尚见状便觉得心中胆寒,这些匪人毕竟是匪人,平日里听到个“官”都要吓上一跳,今日这见了真神又岂会不害怕。
就在他们想要逃窜之时,忽听一声佛号响起,有人说:“打,也是死,不打,也是死,你们打不打?”
话一说完,这些和尚们统统都打了个激灵。
倒不是说话这人妙语连珠,一言惊醒了梦中人,而是这声音的主人令他们更为恐惧。
“老……老大……”
“阿弥陀佛,要叫住持。”只见,那名为心玉的和尚,此时搀扶着一位老和尚走了过来。
老和尚有一缕白髯,一脸慈祥的倒像个老妪,若非他脖颈上的串珠,恐怕还真有人当他是人畜无害。
这串珠有一百零八颗骨珠,至于是什么骨,那便不好说了……
老和尚本名叫云鹏,如今法号云悔,他曾是鹏虎寨的大当家,二当家便是张三虎。
早年间鹏虎寨在绿林中很是有名,做过几起大案,算得上是同行业中的翘楚。
只是后来被前汤的官府全力打压,这才渐渐的退出了绿林,哪知却是明退暗留,转入了“黑店”生意。
不过这云悔倒也算是聪明人,知晓自己终究在暗,与其与官府硬碰硬,倒不如退而求其保身。
凡是能来上香诵佛的,无一不是富贵人家,穷人家都在为生计奔波,哪有此等闲情逸致。所以他这一招还真是高明,坐等财神上门,几年下来,将这雷音寺打造的如富贵乡一般。
云悔一指安庆,对身旁的心玉和尚说:“将他拿下!”
心玉道了声“阿弥陀佛”,也不知是真慈悲还是假慈悲。
说完,随着众人一拥而上,安庆的背后露出了破绽来,心玉一拳打了过去,正中安庆的后心。
安庆吃痛一声,跟呛着倒在地上。
心玉手段狠辣,他一击得手后并不松懈,快步冲了上去,双手扣在了他的肩头。
只听“咯噔”两声,硬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卸掉了安庆的两个膀子。
虽说是心玉偷袭,但能有这手段,也堪称是位高手了。
“你和那心玉打,谁能赢?”
秋思弦想了想说:“若是只论输赢,我胜他负,若是论生死,我俩难分。”
安华年微微错愕了一阵,心中顿时有了思量。
能叫秋思弦说出这样的话来,至少说明了那心玉很厉害,真的很厉害。
心玉的厉害不在于招式和内力,而是身为武者或者说人,都欠缺的一点,仁慈。
心玉的手段安华年都看在眼里,干净利落,犹如一把快刀。不带有任何感情,有的,只是目的。
安庆三两下制伏了张三虎,心玉又三两下制伏了安庆,也许这是一个轮回,但更像是一种宿命。
被卸掉膀子的安庆早已憋红了脸,但即便是这样,做为禁军统领的尊严,他依旧没有喊出半个“疼”字来。
安庆跪在地上就像一只待宰的鹌鹑,不同的是,他的身上有遮羞的衣物。
“阿弥陀佛,喊出来会好一点的。”
安庆的嘴角狠狠抽动一下之后,他强压下了疼痛,咧嘴笑了起来。
“舒……坦……”
心玉跟着也笑了,笑了很久之后,心玉摆摆手,说道:“将他带下去,再将那女……”
正说着,心玉突然一怔,因为赵德柱不见了!
临江城,周家。
周安“砰”的一声摔面前的一株珊瑚,他怒道:“好大的胆子,那海龙帮是疯了不成,竟然敢和官家挑衅!”
周处坐在他的对面,额头上缠着纱布,遮掉了他一半的脸。
就在安华年假死的当天,海龙帮召回了全部的帮众,对临江城进行了莫名其妙的扰乱。
以往的海龙帮虽然对百姓霸道蛮横,但却并不欺辱,可这一次,海龙帮竟然到处打砸放火,仅仅一上午的工夫,便烧了一整条街。
县太爷周处得知后,赶忙派了衙役和驻守兵丁前去镇压。
可这临江城地处中原,既不临边疆,又无恶敌,皇帝又岂会派什么重兵把手,故而这里的兵丁加起来也没有海龙帮的人多。
何况,赵德仲这位天下兵马大元帅的手里也没什么人,也不知叫赵德仲听了,会是多么的伤心。
周处不愧是当了一辈子的县太爷,他发觉此时不妙之后,立马向邻城邻镇借兵,这才勉强算是将海龙帮压了下来。
这不,还连累着自己被海龙帮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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