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路过刘神医的医馆,安华年突然停下了脚步,他想了想,最终还是走了进去。
刘神医见安华年又返了回来,不禁心中有些吃味,故而没好气的问道:“少侠,这事还有完没完了?”
安华年摆摆手,笑道:“这次不是来找你的,我想找秋绍薏。”
屋内的秋绍薏似乎听到了安华年的声音,顿时发出了很是恐惧的声音说道:“你不要进来,不要伤害我……”
安华年笑了笑,他凑近了门口,与她说:“秋绍薏,我就不叫你秋姑娘了,因为这个称呼我想留给别人。”
顿了一顿,安华年摸着门上的紫檀木纹,他淡淡的说道:“我只是有一个猜想而已,当然,我并不追求真相,只是猜想。我猜,乐姑娘应该是两个人!”
或许,曾经也有乐姑娘,不过那个乐姑娘被人杀掉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对姐妹,这对姐妹不像别的耗子,她们开了智,因为有一个少年总会将外面的事和她俩述说,会和她们讲见闻。
而后,姐妹俩不希望自己供人玩乐,所以只能成为“喜怒哀乐”之一,于是杀掉了上一任的乐姑娘。
本来生活可以就这样继续,自己为大人物物色着猎物,可是有一天,少年就快要过十六岁的生日了,少年的父亲为他说了门亲事,这个时候,姐姐发现了机会,如果自己能够嫁给少年,是否就可以摆脱如今的生活,不再做耗子,而是做一个正常的人?
可在此之间却有阻碍,那阻碍就是少年的父亲。
少年的父亲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儿子爱上一只耗子,所以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让少年的父亲死掉,可少年的父亲是这里最大的人物,想要杀他难于登天。
不过,少年的父亲也并非毫无弱点,少年就是他的弱点。
姐姐故意将自己选为所谓的神卫,守卫们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因为山民未开智,所以更多是任其摆布,可他们这一回却失算了,他们想不到姐姐会懂得反抗,于是才有了逃走的这一幕。
姐姐逃了,又故意被守卫们抓了回来,她还将自己的舌头咬断,以此来逃避进入醴花馆,并保全了清白之身给少年,只有这样,自己才有成为少年妻子的机会。
后来少年误会自己的父亲玷污了心爱的女人,冲冠一怒之下,一切都如姐姐所设计的那样,少年真的杀了自己的父亲。
那么接下来就很明朗了,少年成了这里的最大人物,他对自己心怀愧疚,再得知自己是清白之身,那么自己就能够顺理成章的嫁给他。
等到那个时候……
安华年说到这,他的眸子里闪烁一阵儿,他笑道:“只可惜呀,我们都忽略了一个人,妹妹。姐姐不愿意做耗子,妹妹又哪里会愿意,所以妹妹向少年的父亲通风报信,以此来阻止姐姐的计划,想着等到姐姐的计划失败后,被送进醴花馆后,妹妹再故技重施,只可惜妹妹没有想到,那少年真的没杀父亲,可是父亲自杀了……”
“也不知道我猜中了没有……”
说完这些,安华年最后摸了摸那紫檀,转身便离开了医馆。
是真,是假,猜中,未猜中,此刻对于安华年来说并不重要了,哪怕这事的背后另有原因。
也许最终的幕后黑手是喜娘娘,也许怒先生会死而复活,也许,也许,不管再如何的光怪陆离,他也都不想再去思考。
此刻的安华年,只有一个想法。
“他……他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刘神医望着安华年离去的背影,不禁大呼莫名其妙。
孰不知,一把刀子已经抵在了他的脖颈……
愿世间安好。
大通赌坊外的胡同里,安庆安顿好了一切,便急匆匆的赶到了这里。
他一眼便看到了那被麻绳捆绑着,并蒙上了双眼的娇弱书生。
安庆赶忙将那书生解开,跟着便喝退了手下亲兵,对着书生便跪地磕头。
“末将该死,害得公主涉险了,末将该死,害得……”
原来那娇弱书生竟然是个女儿身,还是公主……
公主似乎身患有疾,她面色苍白的吓人,不时就要咳上两声。
“咳咳……咳咳……不……不怪你。”
公主忽的一抬头,借着月光,那对大眼放出了狠毒的凶光。
“知道是谁袭击的我吗?”
安庆想也未想,说道:“是逍遥城里的一个守卫,想要谋夺贵人身上的钱财,只因他戴着辰九面具被末将发现,这才查清了端倪。”
公主冷笑一声,问道:“那人呢?”
“死了。”
公主张口刚要说话,突然面色一寒,那张俏脸比之更白,仿佛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周围都是你的亲兵吧?”
“是!”安庆跪在地上,也不知公主为何有此一问。
好在公主又恢复如此,她瞬间变脸,甜甜的一笑说道:“辛苦安将军了,都怪我,非要你带我出宫见见世面,遇险之事只是虚惊一场,不怪你,不怪你。”
安庆眉头一皱,他心说,公主转变的好快呀,总感觉有些诡异。
“倒是安将军救驾有功,只可惜此事不能叫父皇知道。”
安庆一想到赵允如,不禁浑身一抖,狠狠的打了个冷颤。
“末将明白,愿为公主效死力!”
“嗯,好。”安庆低着头,可惜他没有看到,此时面前的公主,正以能够杀死人的目光看着他。
这月色明明如此美丽,可今夜的人却都如此的丑陋。
太阳升起,第一缕光会照向哪里,这一点没人知道,但最后一缕光会落向哪里,恐怕就是临江城了。
临江城临江,临的是金潮江,据说此江通海,所以常常有浪袭来。
而此江甚大,大到足以落日,当夕阳照再江面时,浪潮也如同金色一般,煞是好看。
安华年赶到临江城时已是中午,他行了一夜早已是筋疲力尽,何况昨夜杀人太多,此时已是有些体力不支。
安华年现在只想找一家酒馆,痛痛快快的大吃一顿,再美美的睡上一觉。
也巧,安华年一抬头,见是一家名叫“花记”的酒楼。
这酒楼很大,想必厨子的手艺不怎么样,否则这大街上如此多的人,怎的他家却这般冷清。
安华年扶着墙走进了酒楼,他前脚刚迈进去,跟着便听到里面有人惊呼。
原来,是三个人在死死的盯着自己。
一个是店伙计,惊讶的望着自己,嘴巴好似能够塞下一个馒头。
一个像厨子,胖的与陆钟林有一拼,右手满是老茧,看来常常使刀。
至于最后一个,则是一位年约二十的女人。
女人盘着江湖发髻,一根竹簪是她唯一的首饰,不过如此倒也显得飒爽。
店伙计将手巾朝肩头一搭,似看怪物一样的看着安华年,他笑问道:“小客官,你这是吃多了?”
“我都快饿死了。”安华年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跟着一屁股坐在了下来,拍着桌子说道:“好酒好菜准备着,先上一盘酱冷肉。”
自他说完,三个人谁也没有动,就在安华年要发怒之时,那店伙计不禁笑道:“小客官,一看就不是本地人吧?”
安华年哪有力气与他扯皮,他摆了摆手,虚弱道:“不用虚礼,先上吃的。”
“小客官,我……”
不等店伙计多说,女人却是一伸手将他拦下,她小眉一蹙,说道:“不对,这人是饿的,先给他些吃的。”
女人应该是老板,又或者老板娘,听她发话,店伙计很是麻利的动了起来,没有眨眼的工夫便上了盘冷肉。
这盘冷肉一半是牛肉一半是鸡丝,牛肉选的是上好的腱子,酱卤味不重,反倒托起了牛肉本身的香味,鸡丝也不错,撕成鸡丝后经老锅熏蒸,滋味都渗进了肉里。
其实也无需过多说,安华年一通狼吞虎咽的,哪里还能尝出是甜是咸。
待这一盘冷肉被他三两口搁进肚后,安华年这才拍了拍肚子,很是舒坦的笑了起来。
他这边在笑,店伙计却苦着一张脸,他看了一眼女人,女人也朝他点了点头。
“小客官。”
“嗯?”
店伙计苦笑道:“小客官,咱们也不知是帮了你还是害了你。”
安华年揉着肚子笑道:“这话说的,你这肉也算是救了我,怎的会是害了我。”
说完,安华年看向厨子,笑道:“再随意来几个菜。”
“还吃呢,呵呵。”厨子没有动身,而是朝着女人哼笑了一声。
安华年瞧着不解,越看越是觉得怪异,忍不住问道:“不可以点菜?”
女人没有接他的话,而是摇了摇头朝他走来,同时说道:“小客官,你闯祸了。”
“鱼有吗?想吃鱼了。”安华年全然不去理会,自己刚刚经历了生死,还有什么比这祸严重。
女人不禁被他气笑了,无奈只好说道:“小客官,我这家店被此地的一位恶霸看了上,为了逼我们离开,他规定不许有人来我店吃饭,否则便会被他收拾。小客官,这冷肉我不要你的银子,但我要劝你一句,赶紧逃命吧。”
“虾呢?虾有吗?”
“……”女人,厨子,伙计,三个人闻言互相看了一眼。
也不知是自己听错了,还是安华年根本就是个聋子。
但想来他不是聋子,因为一声喝骂,吵的他皱了皱眉头。
酒楼门口,一个二十出头的富贵小胖子,带着一群家丁模样的人闯了进来,并大摇大摆的坐在了安华年的旁边。
安华年瞥了他一眼,心中无比想念起了陆钟林。
“人家问了,虾有吗?咱们临江城最有名的就是‘火虾’,快给小客官上一盘呀,这顿算我的。”小胖子很是好说话,一对眼被肥肉挤成了两条缝,再笑起来,便彻底看不见了。
慈眉善目的小胖子,突然将头凑近了安华年,眼中似乎藏着杀气,但很难叫人看见。
“外来的吧?”
安华年笑了笑,伸手将他的头拨到一边,并喊道:“退!小爷不吃猪头!”
他这话说完,所有的人都愣在了原地,店伙计更是吓的双腿发软,好似随意都要跌倒一样。
那小胖子被他推到了一边,并未发怒,也并未动,他隔了一阵,缓缓的又将头缩了回来,跟着摸了摸脖子,他笑道:“很好,很好,太好了。”
安华年突然双手一抬,抱住了那小胖子的脑袋,似挑拣货物一样的打量着,忍不住叹道:“猪头还不错,给小爷烧一个吧!”
“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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