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冒风险救无辜,难知吉凶祸福
第三十三章 冒风险救无辜,难知吉凶祸福
常禧站在麦田里有些失望,他听明白了,疯婆子和瘦竹竿儿是被那个风翼大师捉去了,并且已经邀请了骷髅魔教的大魔头、二魔头去孤魂林,参加今天晚上举办的所谓“仙宴”,要吃掉疯婆子和瘦竹竿儿。
常禧不知道自己应该何去何从,愣愣地站在那里,他不知道孤魂林离这里有多远,不知道自己应该用何种办法去救疯婆子和瘦竹竿儿,他想起了若愚法师和悟通师父,但他们远在千里之外,又都寻找四大法宝去了,不可能来这里帮他拯救疯婆子和瘦竹竿儿,自己现在唯一可以求助的就是严家了。
想到这里,常禧拔腿向严家庄跑去。此时,天已经黑了下来,飘到严家庄上空的那个高大身躯已经看不到了,只能听到整个庄子笼罩在“哈——哈——”的怪笑声中。
等常禧跑进严家庄,那种怪笑已经没有了,严家庄家家户户都是闭门关窗,大街小巷不见一个人影。常禧一直跑到那条东西大街上,直朝严家大院儿跑去。可刚跑到那棵大槐树底下,只听大槐树上传来一阵喊叫:“来人啊!救命啊!快救人啊!”
常禧停住脚步,抬头向大槐树上看去,此时大槐树是枝叶茂盛,黑夜里整个树上是一片昏暗,但是求救声就是从树上传下来的。
常禧抬头仔细寻找着,但还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常禧只感觉在这夜晚无人的大街上,树上传下来的求救声越来越凄惨,使整条大街,甚至整个庄子都陷进到了一种恐怖之中。他不敢贸然应答,只能轻手轻脚抬头围着树干在茂密的树丛中寻找着,但一切都是徒劳,可以确定凄惨的求救声就是从树上传下来的,但是他怎么也看不到是谁在向他求救。
常禧不敢再犹豫了,抬腿向严家大门口跑去,上了台阶抬手用力敲击着大门,“咣咣”的砸门声吓坏了门房里的看门人,他缩在门房里大气不敢出,但砸门声越来越急,门外树上传来的凄惨的求救声也是不绝于耳,看门人只好壮着胆子怯怯地问道:“谁?黑灯瞎火的,找谁?”
常禧站在门外喊道:“快开门!快叫严大爷到南院儿来。”
“你是谁?我告诉你,我们严家人可是什么也不怕的,你不要再在这里胡叫了。”门房里又传出了一句。
“这位大叔,我是昨天夜里到咱严家的那个常禧,你快开开门,大槐树上有人求救,快请严大爷出来看看。”常禧放缓口气说道。
门房里没有了动静,也没有人应答他,他只能听到大槐树上有人继续凄惨地叫着,他想门房里的人一定是蹑手蹑脚来到门前,可能正在里面透过门缝看着自己呢。
就这样,门洞里静悄悄的,常禧站在门外耐心的等着。过了一会儿,常禧透过门缝看到有人挑着灯笼向大门洞走来,很快又有几盏灯笼出现在了南院儿边门处,大槐树上的求救声也跟着高了起来。
严家的大门终于打开了,严丰田领着几个家人站在门洞里看着门外站着的常禧,常禧也不多解释,抬手指着大门外的大槐树对严丰田说道:“严大爷,快救人!树上有人呼救。”
严丰田没有接他的话,默默地看着他,这时大槐树上凄惨的求救声一阵紧似一阵,有两个家人挑着灯笼站到门前大街上,举着灯笼向大槐树上看着。严丰田站到大门外,面无表情地抬头向西侧的大槐树看着,后面的几个家人也小心地站到大街上,所有的人都仰头看着门前这颗大槐树,听着树上凄惨的求救声,有人对着树上喊了一句:“哎,树上的,别叫了!你是人是鬼?怎么跑到树上去了?怎么上去的,就怎么下来是了。”
“各位壮士,快救我!我们兄弟三人都在树上呢,我们被一个无头妖怪捉住,丢在了树上,我的这两个兄弟好像受重伤了,我的胳膊也被咬断了,挂在树上根本下不去,快上来救我们啊!”树上有人答道。
严丰田跟着家人们来到大槐树下,循着声音抬头向大树上看着,几盏灯笼都被举过头顶,向大槐树上照去。这时常禧和家人们都看到有一股黑乎乎的液体顺着大槐树的树干流了下来,一个胆大的家人挑着灯笼上前用手轻轻摸了一把流淌下来的液体,接着惊叫着退了回来,树下所有的人都把目光集中到这个家人身上,只见他退到严丰田面前轻轻举起刚才那只手,说了一个字:“血!”
有人低声发出了惊呼,常禧和严丰田借着家人手中灯笼的光亮,都看到了这个家人手上沾着的鲜血,有几个胆小的家人开始向后退去。常禧附在严丰田耳旁说道:“严大爷,我也看到了那个无头怪物抓了三个黑衣人,飞到严家庄上空来了,刚才庄子里的怪笑声就是那个怪物发出的,树上的人肯定就是怪物抓去的那三个人。”
严丰田看了他一眼,又抬头看了看树上,说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来人!搬梯子,上树!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
有几个家人应声跑回了严家大院儿,不一会儿,又抬着一架高高的梯子返了回来。梯子架到了树上,一个瘦小的家人挑着灯笼顺着梯子上了树。地上所有的人都抬头盯着这个家人,很快这个家人也被茂密的枝叶遮挡住了,大伙儿只能盯着那盏在树上晃来晃去的灯笼看着。
只有一袋烟的工夫,那个家人在树上发出了一声惊叫,地上的人们马上慌乱起来,还不等平静下来,那个家人在树上高叫道:“大爷,这里有一个人,可是……”
严丰田一听没有下文,急忙问道:“怎么了?”
只听树上的家人接着喊道:“大爷,你们闪开!”
话音刚落,从树上“噗通”一声跌落下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有几个家人举着灯笼靠了过去,接着又惊叫着闪开了。常禧和严丰田上前一看,只见一个身穿黑衣的人趴在了地上,但是这个人的头已经没有了,鲜血几乎染遍了全身,常禧只感觉一阵恶心,差点呕吐上来。
严丰田看着地上这具无头尸体,轻轻蹲下身子,在尸体身上试探着摸索着,接着从尸体怀里掏出了一块巴掌大的,上面沾满鲜血的,金灿灿的牌子,一个家人急忙把灯笼举到严丰田面前,严丰田正反看着手里的这块牌子,脸上露出了惊恐之色。常禧急忙蹲下身子看着严丰田手中的那块牌子,严丰田慢慢把那块牌子递给了他,常禧仔细看着,只见牌子一面写着“大内”二字,另一面写着“侍卫”二字,常禧也目瞪口呆了。
这时,树上的家人又喊道:“大爷,闪开了!”接着又一具无头尸体从树上跌落了下来,常禧上前在这个人怀里也掏出了同样的一块牌子。
还不等常禧从地上站起来,又听到树上那个家人喊道:“哎,还有气儿吗?能不能动?树上还有没有其他人了?小心!慢点儿,我扛你下去。”
很快那个家人把手中挑着灯笼的木杆儿插在后腰上,扛着另一个黑衣人顺着梯子慢慢地、一步一步地挪了下来。常禧连忙把手中的两块牌子揣到了自己怀里,跟着严丰田围到架在树上的梯子旁,看着那个家人肩上扛着一个少了左臂的黑衣人顺着梯子下到地上,鲜血已经流淌到了这个家人的身上,那个黑衣人好像昏迷了过去。
几个家人急忙上前帮忙,严丰田招呼家人们把少一只胳膊的黑衣人抬进了严家大院儿,又回头对另外几个家人说道:“快找草席把这两具尸体收起来,先抬到大门外的台阶上,在大门洞里挂两盏灯笼,看着两具尸体,不要让野狗拖走。”
几个家人应声找草席去了,常禧跟在严丰田身后直接来到了南院倒座房最东侧的那间客房,那个黑衣人已经被抬到了土炕上,有几个人开始帮他上药、包扎少了左臂的伤口,只见那个黑衣人一下子疼醒了过来,惨叫着试图从土炕上坐起来,但接着又昏迷了过去。
三更天时,黑衣人又从昏迷中苏醒过来,一直守在旁边的严丰田和常禧急忙上前看着他。黑衣人知道自己被救了,眼里流露出了感激之情,严丰田看他清醒过来,忙问道:“壮士,你从哪来?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黑衣人看了看他和常禧,又看了看守在屋子里的两个家人,欲言又止,严丰田连忙对两个家人说道:“你们两个回去睡觉吧,这里有我守着就可以了。”两个家人答应着出了屋子。
可两个家人刚出屋子不一会儿,就听大门洞里大喊大叫起来:“啊!诈尸了!快来人啊!”
严丰田和常禧一听,前后都一个箭步冲出了屋子,穿过南院边门,直奔大门洞而来,看到刚才那两个家人站在门洞里正抬手指着大门外。此时,只见大门洞里挂着的两盏灯笼忽明忽暗,虚掩着的大门被“吱吱呀呀”推开了,门外被草席卷着的那两具无头尸体竟然站在了大门口,又一蹦一跳地跨过门槛进了门洞,两盏灯笼突然全熄灭了,还不等几个人反应过来,又都点着了,灯笼里的火光呼呼啦啦,忽明忽暗,两具无头的尸体在这忽明忽暗当中继续向大院儿里蹦着。
睡在门房里的几个家人被喊叫声惊醒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迷迷糊糊打开门房的门,有两个家人从门房里直接走了出来,正好站在了两具无头尸体旁边。只见那两具无头尸体抬起双手就把两个家人抱住了,一股黑血从两具无头尸体的脖腔里喷了出来,眼看着被抱住的两个家人变成了两个血人,两个人惨叫着、挣脱着,但那两具无头尸体好像是越抱越紧,两个家人根本无法挣脱。
严丰田和常禧见此情形,飞步向前冲了过去,可还没冲到两具尸体跟前,那两盏灯笼突然又都熄灭了,门洞里变得一片漆黑,但那两个家人的惨叫声却并没停止。严丰田和常禧管不了那么许多了,硬着头皮冲了上去,于是门洞里乱作一团。
混乱当中,突然两道电光从大门洞的西墙直射出来,刹那之间,门洞里变得刺眼的光亮,常禧看到自己和严丰田各自死死抱住了一具无头尸体,而那两个家人还在继续挣脱着。光亮瞬间又消失了,门洞里又陷入死一般寂静。
过了一会儿,挂在门洞里的两盏灯笼忽然又亮了,常禧和严丰田这才看清楚,两具无头尸体已经躺倒在地,常禧、严丰田和两个家人一样,浑身沾满了污血,两个家人浑身抖动着像筛糠一般,门房里的另一个家人也哆里哆嗦的从里面冲了出来。几个人都不说话,盯着那两具躺倒在地的无头尸体,好像他们随时都可能再次站起来一样,门洞的地上也洒满了污血。
又过了有一袋烟的功夫,严丰田见两具尸体不再动了,吩咐几个家人把尸体抬到门外,马上把大门关上。而常禧却回头看着刚才发出电光的西墙,此时整个严家大院静悄悄,看不到任何异常,但是常禧感觉刚才这两道电光是那么的熟悉,自己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类似的情景,但一时又很难想起。
当几个家人把大门关上,开始用水冲刷地上的污血时,常禧突然明白了过来,门洞西墙的隔壁就是南院倒座房最东侧的那间客房,他一把拉住严丰田,二话不说就往这间客房冲去。还没到客房门口,两个人就发现客房里的情况不对,刚才冲出来时,客房还是灯火通明,现在却是漆黑一片,客房里的灯不知什么时候全部熄灭了。
常禧和严丰田更加警觉了起来,快步跑到客房门外,竖起耳朵听着客房里的动静。整个客房里静悄悄的,听不到一丝响动,严丰田壮着胆子踏了进去,轻轻问了一声:“壮士,你没事吧?”
客房里没有人应答,严丰田站在那里静静地等着,常禧握紧手中短剑轻轻站在了他的身后。见无人应答,严丰田取出火石,把靠近门口的一盏灯点上了,常禧借着灯光首先向土炕上看去,他吃惊地看到土炕上是空的,那个断臂黑衣人不见了。
严丰田也发现黑衣人不见了,急忙冲到土炕前,炕上、炕下仔细看了一遍,回头吃惊地看着常禧,两个人好像一下子明白了,肯定是中了什么人的“调虎离山”之计了。
这时,严丰田好像又突然想起了什么,扭头弯腰把手伸进了土炕的炕洞里,接着从里面掏出了一双落满灰尘的绣花鞋,盯着看了一会儿,又弯腰把绣花鞋放了回去。
常禧默默看着他,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见严丰田又从客房里冲了出去,招呼还在门房里的几个家人过来,低声吩咐了几句,几个家人很快分头跑开了。于是严家再一次热闹了起来,大院儿里到处是灯火通明,所有的家人分成几拨,在严家大院儿里四处寻找那个少了左臂的黑衣人,一直折腾到四更天也没找到那个黑衣人的踪迹。
五更天时,一直守在客房里的严丰田对常禧说:“看来是该来的终于来了,逃是逃不掉了,盖也是盖不住了。”
常禧听得莫名其妙,不知严丰田说的是什么意思,他从怀里掏出那两块金牌,轻轻递给严丰田,说了一句:“应该是皇宫里的人。”
严丰田没有接他的话,只是接过金牌,表情凝重地轻轻点了点头,常禧明白严丰田肯定知道是朝廷里的人盯上严家庄了,但为什么会这样?常禧就不知道了。
天刚放亮,严丰田喊来了四个家人,吩咐他们赶快出门把大门外那两具无头尸体找地方埋掉,四个家人答应着转身找来工具,让门房里的家人把大门打开了,严丰田和常禧紧跟在他们身后来到大门外,可刚一出门,一群人再一次吃惊不已。
昨天夜里被抬到大门外台阶上的那两具无头黑衣尸体不见了,台阶上只剩下了两张卷尸体用的草席和斑斑血迹。
几个家人慌忙跑到大街上和大槐树下,寻找着那两具尸体,但是整条大街上和大槐树洞里什么也没有,两具尸体也失踪了。
严丰田站到那棵大槐树底下,仔细看着昨天夜里顺着大槐树枝干流淌下来的血迹,他惊讶的发现大槐树干上的血迹好像被什么舔过了,不祥、恐惧、无助同时涌上了他的心头。
天亮后,赵继业家门前停了一辆马车,接着十几个包裹装上了马车,赵传福的母亲李氏带着赵传福的二姐赵子轩和两个妹妹赵子媚、赵子娥又上了马车,最后是赵传福很不情愿地坐到了马车上,他从站在地上的赵继业手中接过马鞭,轻轻挥动了一下,马车动了起来。
赵继业跟着马车走了几步,对马车上的人喊了一句:“你们放心,吉人自有天相,等我把地里的麦子收了就去找你们。”说完就站在那里,不停地向马车上的人们挥着手。赵家那只大黄狗跟着马车跑了几步,又折回头摇着尾巴站到了赵继业身后,朝着远去的马车“汪汪”叫着。
赵传福没有回头,眼睛始终盯着严家大门口,似乎在期盼着这时会有什么人出来看到自己。但是他失望了,严家大门天亮后就关了上来,整个严家庄大街小巷空无一人,没有人看到他们一家老小只留下了赵继业,其他人就这样离开了严家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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