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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苦禅到了蝶舞山之后，偷偷与霍仙河见了一面，他对霍仙河说道“猴屁股，我找你的目的是希望你进京做一些事情，眼下大难将至，各方都在尽力为自己争取回旋空间，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

霍仙河这辈子最佩服的就是李苦禅，他低声问道“先生有何打算”

李苦禅道“青木皇族想要消灭禹王军，必然要有一个人为他们做铺垫，这个人不可以愚钝，也不可以有二心，将来更不会有好下场，他的身份必须很高，最难得的是，他必须时时刻刻被朝廷掌控。满朝文武中最适合的人选就是李浩石，他够聪明，却又急功近利，过度的执念阻碍了他的格局，他的身份够高，就算将来替国君担责也说得过去，如今皇帝派他去无忧天谈判，正好印证了我的判断，眼下让我唯一不解的是，李浩石可以满足以上所有条件，唯独他不够忠诚，朝廷一定是拿住了他的什么把柄，我要你去京城，就是找出这个把柄，将他抓到手也好、毁了也好，总之不能让小皇帝安心的驱使李浩石”

霍仙河犹疑的抓了抓后脑勺“先生，这个事情太难办了点，根本无从下手啊”

“就是因为难办，才叫你去，我要是没猜错，朝廷一定是掌握了什么重要人质，李浩石这辈子最在乎的就是传宗接代，估计朝廷一定控制了他的某个重要子嗣”

霍仙河来了精神“这么说来，我进京之后，只要救出他的几个儿子，给他留下点念想，一切就都解决了”

李苦禅白了他一眼“你够聪明，可惜懒得动脑子，李浩石刻薄寡恩，虚荣心极重，岂能将李氏一族留给庸碌之人，依他的性格，必定将某个极其重要的子嗣藏在关键去处，想要找出这个人可不容易，一切都要靠你自己”

霍仙河喃喃说道“先生为何不去”

李苦禅道“青木皇族早就有心除去禹王军，像我这种人自然被格外关注，京中的老怪物们一定对我做了很多安排，一旦我贸然出现，只怕露了行迹”

霍仙河自言自语道“看来只有我这个废物出马了”

第二天一大早，霍仙河出发了，为了不引人注意，韩妙一给他化了个妆，韩妙一这老道对阵法的研究极深，可以将改变地脉的手段用在改变人脸上，一旦面部骨骼改变，整张脸也就和原来大不相同了，原本五官端正的霍仙河被弄成一张四方大脸，怎么看都是个杀猪的屠户。

霍仙河用一只长袖将麒麟臂遮住，将马三附身的鹦鹉带在身边，就这样赶往圣树海。

东相府外有一片花柳巷，每当日落西山，这里便开始张灯结彩迎来送往，红男绿女们站在街旁，对来往的富商巨贾搔首弄姿，一旦对方有所回应，他们就死皮赖脸的把对方拉进自己的园子，然后对着楼上高喊“小红、小绿，出来接客啦”

今天天气不好，一大早便下起稀稀拉拉的小雨，一直下到日落西山也没见停，来花柳巷玩耍的人也少了许多，大都是坐着马车直接赶奔自己常去的园子，下车就进门，根本不给路旁的茶壶们留下一丁点吆喝空间。

各家各户的茶壶们也乐得清闲，纷纷躲在自家门里招呼客人，只有几家生意稍微差一些的园子才把大茶壶赶到街上去拉客。

一个年轻的大茶壶正在胡同口来回溜达，一边逛一边骂“该死的老天，连你也欺负我这苦命人，老鸨子不拿我当人看，你也戏耍我，要么你下上一场暴雨，要么你就别下，这么稀稀拉拉的，偏偏有哪些生了狗腿的短命鬼，死活不肯在家躺不住，非要出来瞎溜达，每天走那么多的路，怎么就不让大马车把你们都压死”

大茶壶一边骂一边左右张望，突见远处走来一个红脸大汉，他穿着倒也华丽，只是行为有些怪异，他身边一个随从都没带，只是在肩膀上挂了一只鹦鹉，最引人注意的是他左手被大袖子挡住，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

大茶壶欢快的迎了上去“客爷，您老这是怎么了，瞧瞧衣服都淋湿了，不如到我们园子里坐会，烤烤火，取取暖，把衣服烘干，省得贴在身上难受”

来人正是霍仙河，他上下打量了大茶壶几眼“你叫啥名”

“小的家贫，爹妈没给起名字，园子里的妈妈管我叫小可怜”

霍仙河不怀好意的朝小可怜笑了笑“好，今晚就由你陪我好了”

“呦呦呦，爷，这可不行，小的从不赚那种钱，更何况小的貌丑，活也不好，只怕扫了大爷的性”

霍仙河满脸的坏笑“那我不管，反正我今晚没啥事，有个人陪就行，我今天就看上你了，怎么，你把客人往外赶吗”

不等小可怜回话，另外一个大茶壶跑了过来“哎呀，快来看，小可怜也有客人上门了，这下可好，你也能赚躺着的钱了”

一个姑娘嘻嘻哈哈的笑道“大爷，您老这么健壮，千万留心着点，别把我们可怜儿弄坏了”

有一个婆子挤了上来“我说这位爷，您老真没眼光，可怜儿这小子浑身上下没有二两肉，看那屁股，比床板还硬，您老不嫌隔得哼，我们院子里什么样的大姑娘小伙子都有，来我家吧”

又一个婆子挤了上来“滚一边去，我们家可怜儿的客人是你说抢就能抢的吗，客爷看上他就是他的造化”，婆子一指小可怜儿“你，今晚就由你陪客人，要是怠慢了这位爷，看我明天扒了你的皮”

小可怜战战兢兢的引着霍仙河朝自家的院子里走，身后传来一阵笑声，就连老鸨子也边走边笑。

或许是老鸨子觉得小可怜卖不了几个钱，于是将霍仙河安排在偏僻的厢房留宿，十几个院子里的姐妹躲在厢房外，一边笑一边嘀咕“这小兔崽子每天给咱们拉活，什么不是人的话都敢说，今天也让他尝尝滋味，一会如果他敢哭爹喊娘的乱叫，我们就一起笑，看他以后还敢嘴贱”

小可怜像个大姑娘似的坐在床边，怯生生的看着霍仙河，脑袋彻底乱套了，他给姑娘们拉了几年活，没想到今天给自己也拉了个大活，看霍仙河这副身板，估计今晚这点钱不好赚。

霍仙河也不脱衣服，他大咧咧的往可怜儿对面一坐“小子，我进门时发现东墙角坐了个一身蓝袍的瘦猴子，很合我胃口，不如把他一起叫来”

可怜儿赶紧到“那是我们这里的客人，我可得罪不起，更何况他喜欢女人”

霍仙河道“可惜了，多好的一个人儿”

伶牙俐齿的可怜儿赶紧说道“爷，您不必灰心，那个人还有个兄弟，长得比他顺眼，也有那龙阳之好，不如我帮您引荐一下”

“果真”

“当然，小人怎么敢欺瞒您呢，我说的那个人是东相府六公子，十六七岁就喜欢往院子里跑，各家的小相公和他都熟悉”

接下来，可怜儿便开始讲述花柳巷那点事，霍仙河只管坐在那里津津有味的听着。

可怜儿把自己知道的奇闻趣事都说了一遍，眼看到了三更天，依然不见霍仙河有所行动，他实在没话可说了，又担心霍仙河无事可做拉他上床，于是又把话题拉回东相府六公子身上，把东相府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说了一遍。

霍仙河来此的目的就是这个，很多消息只能从市井中获得，他又不能大名气鼓的四处打听，于是想出这么个损招，小可怜从小就在花柳巷里长大，各种事情都知道，于是霍仙河第一个找上了他。

可怜儿真能说，从天黑一直说到第二天早晨，等霍仙河从可怜儿的房里出来，姑娘们早就躲在外面，她们打量了霍仙河几眼，切切私语道“这位爷好壮实，可怜儿真能忍，一夜也没听见他喊叫”

“你怎么知道他没喊叫，只是你早早回屋睡觉了而已”

“你听到啦？”

“我也没，二更天的时候，可怜还在陪客人说话，我实在耐不住了，就回屋睡觉了”

见霍仙河要离开，老鸨子迎了上来“客爷您醒啦，昨晚还高兴吗”

霍仙河随手扔给他一锭银子“还好”

老鸨子乐坏了“爷真大方，这也是我们家可怜儿的福气”

姑娘们跟在后面哄堂大笑，屋子里的可怜儿脸都绿了。老鸨子心疼他第一次接客，准许他休息半天，他躺在床上美美的睡了一觉，企图把昨晚的恐惧一扫而空。

今天是个大晴天，傍晚时分，可怜儿又出来拉客了，迎面又遇到霍仙河，被霍仙河一把抓住“走，去你家坐坐”

原本还意气风发的可怜儿瞬间蔫吧了，他灰溜溜的跟着霍仙河，老鸨子远远看到，笑嘻嘻的把俩人带进屋子，今天给他们安排了一间上好的房子，毕竟今早霍仙河留下了好大一锭银子。

可怜儿为了守身如玉，又给霍仙河讲了一夜。

第三天，霍仙河又来了，这下可怜可没辙了，他对着霍仙河讲了一大通，终于没话可说了。

霍仙河这几天从可怜儿的口中得到许多信息，也从其他途径收集到很多东西，今晚他打算再逼一逼可怜儿，看他能说出什么新鲜玩意。如今见他无话可说，便笑嘻嘻的说道“爷我就喜欢你这张小嘴，又有形又会说，要是小嘴累了，咱们换换花样，玩点新鲜的”

小可怜赶紧窜到床角“爷，您喜欢听我说话，我就陪您说话，小的这辈子没别的优点，就是这张嘴还对付用，其他活都是马马虎虎”

小可怜发现霍仙河很喜欢听东相府的事，于是便又挖空心思讲东相府近年的事情，当他说道李浩石最喜爱的媳妇胡夫人最近不知去向的时候，霍仙河心里一动，他低声问道“胡夫人是李浩石最喜欢的夫人，他的孩子也一定最多吧”

小可怜道“您还真就猜错了，胡夫人只有一个儿子，叫李珍进，那小子是李浩石儿子里最废物的一个，他每天都往红园溜达，最近听说他填了毛病，喜欢殴打姑娘，据说还一边打一边哭，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

顺着小可怜的话，霍仙河又问道“难道胡夫人就生了这么一个废材吗”

“可不，前些年胡夫人倒是还有个儿子，大家都叫他海儿，后来听说丢了，也不知道真假，大宅子里的事儿多，很多东西都说不准，被人害了也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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