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五十五章深林遇险
“你这里本来很香,如何能分辨得出来?”栗夏问,
女子道:“奴最拿手便是做脂粉,鼻子很灵的。”
“你们是什么人?!这里……啊?!”
说话间,一位浓妆艳抹的盛装女子忽然闯进屋子,看到直挺挺躺在地上的男人,吓得花容失色,
“佩大人,佩大人这是怎么了?”
“妈妈!”女子叫道,“佩大人他……死了。”
“什么?”老鸨大惊失色,“他是朝廷命官,这可如何是好?”
“这是案发现场,你不要走来走去!”栗夏提示。
老鸨这才注意到她,厉声质问,“你们到底是何人?”
话音未落,一块明晃晃的腰牌出示眼前。
待老鸨看清牌子,表情比看到地上的佩大人更惊讶,连忙哆哆嗦嗦地跪地,“钦差大人赎罪。”
“你倒见多识广,这块牌子也认得。”赵沛冷声问道。
“御驾宝船正停靠于温城,大人这等人物降临小店不足为奇。”老鸨算有几分见识,话也说得圆满。
“此案本官接手,你须全力配合,若有半句隐瞒,按同党论处!”赵沛仍是那种清淡的语调,听在耳中,寒在心头。
老鸨点头如小鸡啄米,“奴婢不敢,大人尽管吩咐。”
“今日是否发觉可疑之人?”赵沛问道。
老鸨蹙眉凝思,“大人,来者皆是客,小店只有迎来送往的份儿啊。”
“哦?”赵沛眉峰一凛,“你的意思,若明知逃犯进来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么?”
老鸨顿时瞠目结舌,大汗淋漓,不知如何作答,“大、大人不能这么说……”
栗夏暗想靖远王偷换概念的功夫很绝啊。
赵沛接着道,“朝廷命官死在你这里,那该怎么说?”
老鸨被他逼到墙角,只得使出耍赖的功夫,悲戚戚道:“奴婢冤枉啊,小店的百花宴远近闻名,一票难求,来者都是有请柬的,非富即贵……”她挑眉偷看赵沛,“比如您吧。”
“大胆!”赵沛低喝,
老鸨吓得面色苍白,连忙道:“奴婢的意思,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实在没什么可疑之人,
小店为了今夜开张,不知下了多少本钱,连裁缝、妆娘都是新请的,这回可赔大发了!”她越想越糟心,一屁/股坐在地上抹起泪来。
“先别哭,我有两句话问你。”旁侧一道声音传入耳际,又清越又亮堂尾音带着两分软糯,老鸨
寻声一看,一个小哥儿从卧床边走来,那眉眼长相,雌雄莫辨,明艳至极,若在这彩市上也是一等一的模样。
老鸨表情发亮,目光黏着少年跟了一路,直到他走到面前,笑嘻嘻地问:“你请的人中,可有懂药理医术的?”
老鸨呆呆地看着她,“这倒未曾听说。”
“会调香的,有吗?”栗夏又问。
老鸨神情一滞,“莫非说的是令娘子?”
栗夏与赵沛对视一眼,“她现在人哪里?”
“新请来的人都住在后院西边的厢房里……”老鸨疑惑道,“你们怀疑令娘子?”
赵沛道:“带路。”
二人将老鸨夹在中间,步履矫健,走得很快,妇人一双小脚快要沾不着地,钗环乱摇。
“前、前面就是了,”到了地方,老鸨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抬手指向前方,“左边第二间。”
果然,一排低矮简陋的的瓦房横在夜色中,像是临时收拾出来的杂物间,整座房均被厚厚的绿蔓包裹,只有门窗部分是清理过的,看上去有些阴森。
赵沛迈开长腿走去,栗夏紧紧跟在他身后。
推开老鸨指向的房门,一股浓重的潮气夹杂着霉味扑鼻而来。
昏黄的灯光映出斑驳四壁。
墙根底下的土炕上,胡乱团着被褥,除此之外,只剩床头破旧的木箱和门口的两个脏兮兮的板凳。
“人呢?”栗夏问。
老鸨掩鼻立在门外猛摇头,“今儿个开宴,谁有工夫看着她呀?”
赵沛伸手一碰桌上的茶碗,“温的。”
想必刚刚离开,可今夜这里人来人往,道路四通八达,想搜寻到一个姑娘的线索,并非易事。
“唉,八成找不着了。”栗夏语带沮丧,本以为找到佩伦后再顺藤摸瓜,避免宝船事故防止新皇落水,便可以扭转整个故事的方向,如今看来,这条路依然走不通。
“箱子里有东西。”赵沛的声音在暗处响起。
栗夏举灯上前,灯光映在箱底,是两三片散落的纸片。
赵沛伸臂取了出来,两人凑上去一看,各种横平竖直的划线,像是被碎纸分割成的几何图形。
“这是什么?”栗夏问道,
赵沛将纸片从数个角度往一块儿凑了凑,醒悟道:“像是草图。”
他们目光一触,异口同声道:“宝船。”
“莫非骆玲儿想对宝船不利?”栗夏暗忖,“隐藏的故事线居然是她?”
正想着,后窗藤蔓间忽然传来一声响动,虽然声音极低,栗夏很肯定并非自然界的声响。
“谁?!”她低喝
一连串踩在草地的脚步飞快远去。
好不容易得到的线索,决不能再断了。
栗夏想也没想,便纵身跃出窗外。
赵沛有心提醒,怎奈她速度太快,尚未听到他的话,身影早已没入夜色中,没有片刻犹豫,也飞身跟了上去。
栗夏心急下意识加了速,紧紧跟着前面的声音,耳边全是簌簌风声。
对方显然十分熟悉这里的地形,而且功力不弱,刻意与栗夏保持着距离。
可原主功力深厚,身法高超,绝非一般的对手,越往林子深处,远处的身影渐渐式微,距离越来越近了。
眼看只差一臂之距,栗夏伸手便要抓住那人肩膀,没想到对方以退为进,突然转过身来,脸上带着纹饰奇特的面具,抬手一扬,栗夏只觉眼前陡然漆黑一团,仿佛掉进墨水池子般,头晕得厉害,力道瞬间卸掉大半,身子一歪从枝丫间落了下来。
正以为会迎来一阵痛楚,不想落入坚实的臂弯。
“受伤了?”清冷嗓音在耳畔响起。
好像有他在,栗夏内里便有种奇异的踏实感,即便眼前还是黑逡逡一团。
她轻轻摇头,“没事。”
赵沛抬手于她眼前晃了晃,栗夏圆圆的眼眶中,两颗黑眼珠一动也不动,“你的眼睛?”
栗夏扯出一个微笑,“不知用的什么药粉。”
“此地不宜久留。”赵沛道,“她是故意引我们来的。”
栗夏虽已察觉,还是问道:“为何?”
赵沛将她扶起,边找出路边道:“佩伦之死看似已有预谋,居所道路通达,按道理早该离去,何必等到来人查访?”
他说得很有道理,栗夏又懊恼又担忧,都怪自己太过冲动,才中了对方的圈套。
“你也是担心皇上安危,急于找出幕后之人。”赵沛仿佛猜中她的心事,言辞间带着安慰之意。
“我们在哪里?”栗夏问,
“城南的树林,出发时我留了信。”赵沛道,“但我们走得太远,不知……”
赵泽说到半截,戛然而止。
栗夏正要开口,温热的手指按住她的唇瓣,“不对劲。”赵沛轻轻地说。
虽然看不到,听觉却比之前灵敏许多,栗夏甚至能分辨出夹杂在风中的那种细微而诡异的声响。
“发生何事?”她问。
温热的手掌握住她的手,赵沛在耳边道:“四周很黑,树干和树叶正在剧烈晃动。”
“好像有东西正朝咱们……”栗夏蹙眉倾听,“飞过来,数量很多……”
“能听到?”赵沛轻问。
“来了!”栗夏表情一紧,使劲握住他的手,转身便跑。
簌簌风声呼啸而过,细微而诡异声响连成一张天罗地网,铺天盖地兜头而来。
随着“大网”急速临近,声响令人头皮发麻,仿佛一旦被它侵蚀,立刻会化为一堆白骨。
栗夏刚一转身,额头便撞到“硬物”,好在被某种软乎乎的东西垫了一下。
“有树。”赵沛在旁提醒。
“速度很快。”栗夏表情焦急,身子蓦地一轻,赵沛已将她打横抱起,“走哪边?”
栗夏抬手一指,“那边,快!”
在赵沛怀中,淡淡的松香味丝丝缕缕飘进闭口,有种莫名的安心。
他速度很快,比她想象中身法强劲得多。
赵沛抬头望去,夜空之下,不知名的黑点从四面八方汇聚,形成一柄黑压压的利剑直直向着他们刺了过来。
好在栗夏能靠声音分辨出它们的走向,每每千钧一发之际找出一条生路。
烈烈风声自耳畔掠过,尾随的声音一直穷追不舍,仿佛永不休止,林深夜沉,二人早已辨不清所在方位,行到某一处,赵沛脚步倏然停住。
“怎么了?”栗夏也感到他的异样。
“前面是……悬崖。”清冷的声音道,“谋划好的,”
栗夏接着他的话,“赶尽杀绝。”
嘈杂的声响已经到了头顶,并悄然形成密实的牢笼般的阵势,想要一击而中。
“原书中赵沛不是这样的死法。”栗夏脑海电光火石,“既然故事线没变,他也不会就此结
局。”
“夏儿,你信我否?”赵沛将她向上托了托,凑在耳边问,一瞬间栗夏感觉与他的气息融在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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