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那个女孩子……滑得还挺好的。”

        “是的，清宫成美，这个赛季升青年组，是冰场近几年来最有天赋的孩子了吧。”顺着荒井遥的目光看向冰场上刚完成了一个三周跳的女孩，雪穗点点头，“毕竟东北这一带学员和俱乐部都没有关西、关东那边多。”

        黄金周以后，一周有两到三次，荒井遥会在排球部社团活动结束后，搭电车去冰场练习，为了什么，她也说不清楚，她不想思考，只是像复健一般，一样样地捡起从前掌握的那些东西。乌野的冰场客人不算多，也有一些学员在这里学习、训练，但和东京的冰场比起来，总归是冷清许多。宫本雪穗早些年是一名冰舞选手，也在东京训练，退役后和搭档结了婚，因为丈夫要回宫城接手老家的冰场，她便也一起回来，在冰场当了一名教练。

        怎么感觉那个女孩子在瞪自己……

        荒井遥缩了缩脖子，这里应该没有人认识她才对。当初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答应了母亲来宫城上高中的建议。

        联赛在即，排球部成员最近训练热情空前高涨。

        “影山，再来一球！”

        “噢！”

        荒井遥手中抱着刚捡的排球，思绪却有点抽离。眼前的体育馆和跑动的身影像是突然就变得很远、耳边的声音也变得模糊不清，现实忽然变得不真实。自己在这里干什么呢？在一个排球场里面？在一群认真的、目标一致、勇往直前的人中间？

        “嘭——！”

        近在咫尺的击球声吓了她一跳。等荒井遥回过神来，只看到日向重新跑回场上的背影。

        “没事吧，遥？”

        清水走过来，关切地问道。

        荒井遥忙不迭摇头：“没事！抱歉，刚刚有点走神。”

        清水顿了顿，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只是微笑道：“小心点，最近男孩子们都很卖力，不留神可是很容易被流弹击中的。”

        训练结束时时间已近八点，男孩子们留下来收拾体育馆。泽村前辈说着要请大家吃肉包子，荒井遥在门口换下运动鞋，下意识想先溜。

        “啊，遥，等等。”清水唤她，“我和你一起去换衣服。”

        偌大的女子更衣室里非常安静，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和衣物摩擦的窸窣声。但不知道为什么，荒井遥却有点紧张。已经三周了，她没有交入部申请书，没有正面回应清水的入部邀请，却一直赖在排球部。她心里明白，即使她拖着不去做决定，即使她留在原地，其他人也不可能允许她一直维持现状。

        “遥其实心里有什么顾虑吧？”

        来了。

        “我……”

        “没关系，不说也可以的。”清水并没有转过身来——这减轻了荒井遥的紧张感，她只是面朝柜子轻轻笑了笑，“你也有自己的烦恼吧。”

        “但是，你不是非要回应他们的期待成为经理不可的。”

        荒井遥黯然地捏紧了换下来的运动服：“不，都是我太半吊子的错。”

        因为……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到底想要……哪一边的生活。就像是两条岔路，一旦分开就再也回不去。一边是她曾经想要的普通中学生的日常，另一边是她曾经害怕又讨厌的白色冰场。

        “走吧。”清水的呼唤让她从沉思中惊醒，抬头只见清水站在门口，回头笑道，“泽村说要请大家吃肉包来着，吃饱了才有力气好好思考，不是吗？”

        走吧。

        吃饱了再好好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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