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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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陆上一共有二十三个人类国家，十九个帝国，四个自由国。除了远在极北的贝洛伊自由国，其他国家都坐落在大陆中部，比如骑士团之前驻扎的耶索城，就是中部靠北奈特格帝国的领土。离群星之国海德拉斯西部与弗托格拉姆自由国接壤，如果说海德拉斯帝国难得如铁桶一样密不透风，弗托格拉姆自由国就像蜂窝一样充满了窟窿眼，哪方的势力都能过来掺合几脚，居民过得一点儿都不自由。
作为被各方势力盘剥的存在，弗托格拉姆最亮眼的地方在于它丰富的矿产资源，这些资源给它带来了千矿之国的美誉，也真的让这个国家的地下充满了窟窿眼。弗托格拉姆有一种特有的金属，滑金，它对空间魔法很敏感，用它修出的黄金大道在速度上几乎可以媲美传送阵，美观度和舒适度都比传送阵要高，海德拉斯的皇城就有一条。
言归正传，因为弗托格拉姆没有手腕强硬的领袖，矿产资源还特别丰富，时常会有人偷渡进矿区，盗窃一些珍稀资源再拿出来倒卖，或者收为己用，弗托格拉姆甚至受到了不少隐居大师的喜爱，毕竟魔法能力强不等于手头不拮据，或者性格不抠门。
我们这次的任务要救援的对象就是一个极其吝啬的老头，普鲁托·伍德，他是位矮人族的铸造大师，因为偷材料被困进了一座魔晶矿里，好歹手头还有一个联络卷轴能朝公会发秘密任务，找人来把他捞出去，可能是被黑暗的矿洞吓坏了，伍德大师这次出手难得大方，许诺出了一件禁术级别的定制武器。
有芬里尔和多里安夹在中间，我对纳撒尼尔的恐惧感淡了很多。为了让我适应新队伍的配置，原本要即刻出发的三人小队被芬里尔留下喝下午茶。
“伍德有些病急乱投医，”趁着休息的机会，芬里尔开始详细地解释任务的情况，“他的求救不仅发布在了各大公会，教廷和双塔也都收到了求救。事情因此更加棘手，不过对我们来说也有很大的优势。”芬里尔露出了一个招牌的微笑，“即使我们救不到人，至少能找机会让教廷的队伍也讨不到好处。”
因为有教廷队伍的干扰，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风险，我们一路上都要乔装前行，这时候多里安就派上用场了，说实话，如果不是芬里尔指明了这一点，我竟然不知道从小和我一起长大的多里安还有乔装的本事。在我们三个人里，唯一不需要掩盖身份的是纳撒尼尔，他铸造师的身份就是最好的幌子。
在确定我不会出师未捷先杀队友之后，三人的临时小队就启程了。芬里尔已经替我们规划好了路线，先从海德拉斯借道，快马加鞭不必乔装；之后改换身份和装束潜进弗托格拉姆，能不能救到人另说，至少要尽可能坏了教廷的好事。
传闻大陆上最富有的不是各国贵族，而是铸造大师，这点的确没错，上一个任务我们图经济实惠，从诺拉德城到海德拉斯皇城用了五天多的时间，这一次，有了纳撒尼尔把传送卷轴不要钱似的往外扔，我们只花了五个小时就越过了海德拉斯的国境线，站在了传送阵能力所及与目的地最近的地方。
“因为是自由国，弗托格拉姆只能用局部禁魔的方式进行自保，和其他国家用法规进行规范不同，弗托格拉姆用了复杂的方法，让局部的领土达到了禁魔海域的效果，有人说是神秘术士的手笔，也有人说是自由国的领袖集团向天使请愿了……具体的细节谁都说不清楚，因为表面要维持和平局面，也没有人敢把弗托格拉姆的城市地基拆开看……”
在传送卷轴失去作用之后，我们就找了林间僻静处进行乔装的准备，多里安在不远处的树后换衣服化妆，我和纳撒尼尔背对着他望风。为了减少我的不适感，纳撒尼尔很体贴地化身自由国局势普及小能手，和我聊起了魔法相关的话题。
“我对空间魔法不是很擅长。”我叹了口气，“只能让铸造师和二道贩子合起来坑钱。在我能想到的巫术里有不少能小面积禁魔的，但是它们一来持续的时间不长，而来针对的对象也很有限，不过我觉得天使赐福的可能性不大，他们都是无利不起早的家伙，没什么理由帮助一个小小的自由国。”
聊天聊到这里，我背后传来窸窣的声音，是多里安换好衣服过来了。我转过头，有些疑惑地看着来人耳上的蓝宝石，试探开口：“丽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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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芙？”
我话音落下，穿着长裙的少女听我叫她，警醒地看了看四周，更加疑惑地用熟悉的男声问我：“那个小混蛋来了？她在哪儿？”
她，不，他是多里安。
我的眼睛忍不住在多里安光滑的前颈和高挺的前胸逡巡，他穿了件低胸的裙子，落在胸前的蓝宝石项链和耳饰交映，衬得那一片肌肤更为雪白刺目。“我以为……算了，没事儿。”话说到一半，多里安的脸色沉了沉。我不再多言，笑着走过去，好奇地戳了戳他锁骨往下的位置，和肌肤的质感差不多，简直就像是真的。
我刚想开句玩笑，就看到多里安眉头皱了一下，避开了我的手。他像是知道我在想什么，有些不耐烦地解释：“别乱摸，是真的。”多里安从包里拿出一条类似的裙装。我匆忙的一瞥，发现这条裙子露腰露背，布料比多里安身上的还节省。多里安嘴里吐出可怕的字眼，“你会穿吗？要我帮你吗？”
我下意识反驳：“我穿不下的。”
“怎么可能？我选的是你的码。”
计划中，乔装这个环节由多里安负责，我不应该质疑他，可是心里总还有些别扭。我觉得我毕生的应变能力都要用在此刻了。看着多里安露出那一截嫩白的胸脯，我继续摇头：“我撑不起来的。”
“一会儿吃药就可以了，正好吃出来你可以随便戳自己的玩。”多里安有些不耐烦了，他柳眉竖倒，好像他递给我的不是桃红色的裙装，而是一件黑压压的法师袍。他生气时的样子更像丽芙，不过多里安个子更高，现在的身材也更丰满。他催促道：“快点儿，一会儿还要化妆。”
四顾时，我努力想要找出第三个理由，眼神正好和纳撒尼尔的撞上了。穿裙子本身没什么问题，我和多里安从小一起长大，不穿衣服的样子都互相看过，但是在久别重逢的小恶霸面前换裙子就不一样了。咳嗽一声，我决定拉纳撒尼尔下水，我适当夸张地颠倒黑白：“我觉得纳撒尼尔很喜欢这身裙子，他的眼睛像是黏在上面了，让给他好了。”
多里安笑了一下，显然对我起了促狭的意思。他淡然开口：“他不用换。”
此时我已经彻底克服了对纳撒尼尔的恐惧感，双手握拳预备着傀儡术，准备强硬地扭转纳撒尼尔的决定。我反驳多里安的话：“他用。”
我的咒语没有施放的机会。“给我穿吧。”纳撒尼尔意外地好脾气，接过了我手里的裙子，还给多里安提出了搭配建议，“我觉得小艾更适合素淡一点的颜色。或者，你给他一件黑裙子，他的接受度会高一点。”
我赞许地点了点头，补充道：“我觉得我适合更保守一些的款式。”
“纳撒尼尔你也要换身份的话，之前的说辞就用不了了……小艾，你扮成想不开要奉贞洁誓的虔信者，”多里安思索了一下，“我们是你的朋友，想带你领略一下生活的美好，打消加入教会的念头，这样可以了吧？”他这一番话有些含沙射影，似乎还在针对我之前在骑士团的那几年，说着，多里安递来了一件质朴无华的黑色长裙，和一个黑棕色小药瓶。
这个时候多里安的恐怖程度不亚于初见时的纳撒尼尔了，我用食指和拇指捏着裙子，把它从多里安的臂弯上拎了出来，眼睛像熬鹰一样盯着小药瓶，生怕多里安神不知鬼不觉地给我灌了进去。
“不是丰胸的药，变声用的。”多里安勾着坏笑，我越发不相信他的说辞。
左右已经把纳撒尼尔拖下水了，我一狠心，决定把纳撒尼尔变成新的查尔斯，不过以前的查尔斯是用来挡恶魔攻击，现在的纳撒尼尔是用来挡多里安的可怕药水的。我手一指纳撒尼尔，说：“我可以装哑巴，药水就让给尼尔吧。”
不得不说，纳撒尼尔是个比教会牧师查尔斯更好用的挡箭牌，他主动接过了瓶子，对我露出了一个似乎是宠溺的微笑，激起了我一身鸡皮疙瘩——他现在的笑容和小时候抢到我糖之后的那个一模一样。
多里安提供的裙装是轻便的款式，甚至没有一些重要场合的男式礼服繁复，我和纳撒尼尔很快换好了衣服，然后接连被多里安按着往颈上和脸上涂上了化妆用的材料。也许是丰胸药水没有余裕，纳撒尼尔的胸并没有像吹了气球一样鼓胀起来，化妆后的他就像个平胸的女孩子，看上去还有些病弱。
我不得不承认，穿裙子比穿裤子少了很多束缚，感觉轻松了许多。换装体验比我想的好多了，今天超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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