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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九章 往事随风


李渊得了个六皇子,是普天同庆的大事。

李渊死了个妃子,则是微不足道的小事,稍微可以告慰莫丽芳的,是她死后被追封为“九嫔”之一的脩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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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李渊的后宫嫔妃,就不得不再说一下重新得到李渊宠幸的宇文令馨。

自从观音婢将宇文令馨写给,三兄宇文士及和叔父宇文静的书信,交给李渊之后,李渊开始再次宠幸宇文令馨。

如今的宇文令馨,圣宠正盛,和其他几个妃子一样,也怀上了李渊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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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的宦官和女官多是见风使舵之人,见到宇文令馨重新得宠,免不了对她百般巴结奉迎。以前,宇文令馨想走出淑景殿一步都有人出来作梗,现如今整个太极宫可以任她随意穿行。

宇文令馨能够重新得李渊垂顾,是得益于观音婢和杨婧的全力帮助,自然对她二人心存感激之情。

得宠之后,宇文令馨饮水思源,隔三差五便去拜望观音婢,从而拉近了彼此之间的感情。

虽说是三兄宇文化及仍未归附,但叔父宇文静已向李渊表了忠心,宫中又有观音婢相助,在宫里宫外,宇文令馨都是有了依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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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宇文令馨再次去看望观音婢,她沿着千步廊向东,拐向清明渠东岸,顺着渠畔向南,穿过睦亲院,来到承庆门。

进入承庆殿院中,向北进入承庆殿东边垂花门,再向西穿过月亮门,来到承庆殿后殿。

杨婧和阴月娥肚里的孩子月份渐大,害喜的症状已有所减轻,闲着没事便一起陪着观音婢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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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有孕在身的女子聚在一起,自然少不了要提起莫丽芳生子之事。一个个感叹红颜命薄,禁不住替莫丽芳婉惜。

宇文令馨深居后宫,熟知深宫内院之事,她也痛惜莫丽芳无福,眼看着就要熬出头,却遗憾地撒手而去。

替莫丽芳婉惜之后,宇文令馨深有感触地道,“在宫中众多佳丽之中,莫脩仪已是幸运之人,想一想那些日日盼着得承圣恩之人,她们其实是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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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音婢怕宇文令馨言多有失,提醒她道,“宇文宝林这话不可随处乱说,如被有心人听去,可能因此惹祸上身。”

宇文令馨有意让观音婢多了解一些后宫的乱像,微笑着道,“多谢王妃娘娘提醒,此话我也就在这里说一说,看王妃娘娘能否禀明贵妃娘娘,整治一下这宫中的坏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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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音婢很少与后宫嫔妃来往,对后宫的情况也不怎么了解。

宇文令馨则是长期呆在后宫,可以说对后宫的乱象深有体会。

观音婢虽是嘴上说不让宇文令馨乱讲,但从她的内心深处来说,观音婢还是想详细了解一下后宫的情况。

吃透后宫的情况以后,一是可以为万贵妃处理后宫事务提供一些参考意见;二是说不定以后,自己也用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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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音婢有了自己的打算之后,征询宇文令馨的意见,“宇文宝林认为,如今的宫中都有哪些坏规矩?”

宇文宝林见观音婢有了兴趣,就不再隐瞒自己的想法,也想借机发泄一下积在胸中已久的怨气。

她索性一股脑将自己的想法全都说了出来,她心中不平地对观音婢道,“千百年来,宫中都有严格的进御秩序,现如今这进御秩序已是形同虚设。”

“隋文帝之时,独孤皇后对文帝管制太严,后宫妃嫔基本上没进御的机会,前朝各代遵守的进御制度根本没有实行。”

“到了隋炀帝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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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时,宇文令馨意识到杨婧也在场,她觉得不好再往下说,当着杨婧的面说她父皇的不是,确实有些不妥。

宇文令馨深表歉意地看看杨婧,改口道,“先帝在时,进御制度也没执行。”

她抱歉地看着杨婧问道,“阿姊当着婧妹的面,提先帝的不是,婧妹不会介意吧?”

杨婧脸上虽然有些挂不住,却无所谓地道,“许多事都是父皇做得不好,如果不提父皇,确实不方便说从前的事。提到父皇时,只要不是太刻薄就行。”

说完,淡淡地冲房中的几人笑了笑,叹道,“父皇要是事事做得好,我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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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婧话一出口,就感觉说错了话,但是说出去的话却无法收回。

她的话中之意其实是在抱怨,是父皇杨广的错,才让她由一位尊贵的公主变成了别人的妾室,心中似有不甘之意。

但是这话当着观音婢的面说出来,等于是暗示她不安于做李世民的妾室。

杨婧抬眼瞄了一下观音婢,赶忙怯怯地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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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音婢自幼研读《鬼谷子》,最会察言观色、揣摩人心,哪会看不出杨婧的心思?

她心中思量,表面上看来几个人在一起以姊妹相称,关系很融洽,实质上相互之间还是心存芥蒂,难以推心置腹,以诚相见。如果各自的心病不解,相互之间早晚生出嫌隙来。

观音婢揣摩人有技巧,劝说人也是技法娴熟,轻车熟路。

发现亘在几个人之间的问题,她心中便有了化解彼此心结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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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音婢微笑着对杨婧、宇文令馨和阴月娥道,“我看咱们姊妹几个没法开心地说话了,说真心话时就会言差语错,不是碰着这个,就是碰着那个,彼此心中都有太多的顾忌。”

她柔声对杨婧道,“刚才你们两个说的都是发自内心的话,没想到的是,真心话说出来,却又怕伤了别人。”

“难道我们在一起,只能虚情假意地应酬?如果不交心的话,彼此说再多,也没有任何意义。婧妹你说是不是?”

杨婧听观音婢问她,抬眼看了一下观音婢,不敢与观音婢对视,又将头低下,连连地点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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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音婢看看宇文令馨、阴月娥,又看看低头不语的杨婧,为几人分析道,“我们四个人,既是仇人,也是至亲之人。”

宇文令馨、阴月娥看着观音婢,认真听她分析。

观音婢有意打消杨婧心中的顾虑,再次语声亲切地问杨婧,“婧妹,你说阿姊说得对不对?”

杨婧终于抬起头,心中不解地问观音婢,“既是仇人,又是亲人,阿姊这话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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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音婢见杨婧心中怯意稍解,向三人解释道,“我先说说,我们四个为什么是仇人。”

“我是李家的儿妇,李家夺了杨家的江山社稷;宇文家杀了婧妹的父皇;月娥妹妹的父亲杀了大王的五弟;李家杀了月娥妹妹的父亲;宇文家与李家如今还是争夺天下的大敌。”

“你们三个说说,按常理来说,我们四个相互之间,是不是不共戴天的仇人?而且是要争个你死我活的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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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令馨、阴月娥和杨婧,听观音婢一句句说出来,说的每一句都是实情,都认同地点点头。

观音婢接着问三人,“如果我们都不能忘记过去,都在心中铭记着彼此的深仇大恨,我们这姊妹还能不能做成?”

宇文令馨、阴月娥和杨婧都道,“不能。”

观音婢又问,“你们都愿意忘记以前的仇恨,大家真心相待做姊妹吗?”

宇文令馨、阴月娥和杨婧都一致点头,“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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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音婢见三人都认同自己所说的话,微笑看着宇文令馨、阴月娥和杨婧,“我再说说,为何我们是亲人。”

“我和婧妹、月娥妹妹都怀着大王的孩子,宇文宝林怀着主上的孩子,我们将来都是李家子孙的母亲。你们说我们是不是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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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令馨答道,“我们的孩子都姓李,我们当然是亲人。你们三人的孩子是一个父亲。”

她接着呵呵笑道,“他们三个将来要喊我的孩子阿叔或是姑姑。我先问你们三个同不同意?”

杨婧心情也放松了下来,微笑着道,“这孩子还没有出生,怎么就比人低一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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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音婢也想调节一下聊天的气氛,笑着说道,“侄子和阿叔年龄一样大,已经算不错了。我在长孙将军府的时候,我的侄子有的比我大十岁。”

接着,观音婢笑得更加开心,“就是比我大十岁,见了我也得喊姑姑。我不高兴的时候,将他们训得一愣一愣的。”

杨婧不信道,“辈份高就可以训人吗?”

观音婢抿着嘴笑,“那当然,谁不听话,我就家法侍候。”

杨婧感慨,“辈份低了真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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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婧转过脸问宇文令馨,“令馨阿姊,我以后还能不能喊你阿姊?”

观音婢替宇文令馨答道,“看起来‘阿姊’是喊不成了。”

杨婧疑惑地道,“那以后喊令馨阿姊什么?”

观音婢认真地道,“公开场合只能喊宇文宝林,等主上册封了新的封号,要喊新的封号。”

杨婧无奈地道,“那样喊着多显得外气?”

宇文令馨咯咯笑道,“本宝林开恩,婧妹私下里可以喊我阿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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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人在将来的称呼上说笑了一阵子,观音婢接着道,“我们如今都是李家的人,只有这大唐的江山稳固了,我们才能让自己的子孙世代享受荣崇。”

“要让子孙世代荣昌,我们就要尽最大的努力,维护大唐的江山。你们说是不是?”

宇文令馨、阴月娥和杨婧都同意地点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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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音婢又对三人道,“你们三个,不要看不起孺人、媵人和宝林这个身份,等有了儿子,他们就会封王。”

“将来母以子贵,王的母亲就可能册妃。妃的品级不低于公主。”

宇文令馨、阴月娥和杨婧,都下意识地低头看自己的肚子,她们心中明白,往日的一切恩怨情仇已无关紧要,只有那里才是她们今后的指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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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音婢见三人渐渐化解了心结,一个个脸上有了恬然之意,才又和她们重新谈论起宫中嫔妃进御的规矩。

这段时间,观音婢帮着万贵妃打理后宫,她查看了一些古代的典籍,观音婢看到历朝历代的皇帝宠幸后妃,都有成文的典章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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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古制,天子设一后,三夫人,九嫔,二十七世妇,八十一御妻。

这些是有品级的后妃,除了这些有品级的,后宫还数千没有品级的宫人。

皇帝只有一人,后宫美女无数。

这么多女子,日日期盼着皇帝宠幸,哪一日让哪一位女子服侍皇帝,自然要有一套严格的规矩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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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皇帝临幸后宫嫔妃的日程,是怎么安排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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