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四章 太子之位
李世民想和观音婢亲热,却被观音婢用手拦住。
他失望地道,“阿婢是否又要与我谈国家大事?”
观音婢微笑道,“今天不谈国家大事,我们就谈这篇《乐毅论》,你觉得这篇《乐毅论》写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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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道,“《乐毅论》是王羲之小楷中的经典之作,意藏笔端,挥洒由心,行笔如以锥划沙,心中默念文章,随文中之意顿挫抑扬。”
观音婢问李世民,“世民阿兄,你说说王右军写这篇字时,意从何来?”
李世民稍微沉思了一下,说道,“他的意,来自于对这篇文章的感悟。《乐毅论》这篇文章,本是由三国时夏侯玄所写,论述乐毅攻打齐国时,该不该早些攻下莒邑、即墨二城。”
“王右军在抄录《乐毅论》时,被文章的内容所感染,所以抑扬顿挫皆流露于笔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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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音婢微笑着问李世民,“世民阿兄对《乐毅论》这篇文章有何想法?”
李世民好像意识到什么,对观音婢道,“阿婢说话不算数,刚说好的不谈论国家大事,你又让我评论乐毅攻齐的得失。”
观音婢道,“世民阿兄有没有觉得,乐毅伐齐之事于当下实有借鉴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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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毅是战国时期杰出的军事家、战略家,他曾辅佐燕昭王振兴燕国。
燕昭王看重乐毅的才华,对他甚为器重,命他统帅燕国等五国联军攻打齐国,连下七十余城,创造了史上以弱胜强的著名战例,报了强齐伐燕之仇。
乐毅攻下齐国七十多座城邑,都归属燕国,只有莒和即墨没有收服。乐毅认为单靠武力,破其城而不能服其心,就对莒邑、即墨采取了围而不攻的方略,对已攻占的地区实行减赋税,废苛政等收服人心的政策,欲从根本上瓦解齐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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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燕昭王去世,燕惠王即位。
燕惠王做太子时和乐毅有矛盾,他即位后,齐国的田单就对燕国施行离间计,造谣说,“乐毅不攻莒邑、即墨二城,是故意拖延时间,准备在齐国称王。”
燕惠王对乐毅起了疑心,派骑劫代替乐毅任将领,并召回乐毅。乐毅害怕回国后被杀,便投奔了赵国。
齐国田单后来与骑劫交战,在即墨城下将骑劫的军队打得大败,接着收复了齐国的全部城邑。
乐毅本来可以灭齐的千秋功业,却因君臣之间出现猜疑而功败垂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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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观音婢想借乐毅伐齐之事,劝说李世民理智看待太子的册立。
她注视着李世民问道,“世民阿兄认为乐毅不攻莒邑、即墨二城,是对?是错?”
李世民自幼便对乐毅伐齐之事了然于心,他当即答道,“假使燕昭王不死,假使燕惠王不对乐毅生疑,乐毅所做就是对的,他所做的是灭齐的长远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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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音婢认真地道,“我觉得世民阿兄也不必过分看重太子册立之事,而应考虑长远之策。”
李世民看观音婢严肃认真的样子,抬手刮了一下观音婢的鼻子,呵呵笑道,“阿婢确是与别人不同,有人劝我去争太子,阿婢却让我不要去争。”
观音婢觉得立太子之事可开不得玩笑,假如让李建成知道李世民有当太子之意,马上会心生芥蒂,兄弟之间便生出不睦来。
她见李世民一副笑嘻嘻的模样,急道,“是谁劝你争太子?你可不能让任何人感觉到,你有争太子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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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安慰观音婢,“阿婢放心,我还没有笨到随处去说要争太子的程度。”
“今日我去元帅府官署,刘文静、长孙顺德、段志玄问我有没有争太子的想法。我就给他们说,各自好好做自己的官,不要谈论立太子的事,以免为自己惹来祸端。”
观音婢点头道,“就该这样对他们说,要让他们认识到争太子是不可能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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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接着说道,“刘文静说如果太子之位定了大兄,我以后再想继承大统就难了。我就问他凭什么去争,用什么办法去争。他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可行的办法出来。”
观音婢叹道,“刘文静这人有胆略,智谋超群,就是太功利,有时太过心急,说不定将来会因此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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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回到房中,本来是想和观音婢温存一番,内室之中,小夫妻打情骂俏才最有情趣,没想到总是被观音婢硬拉着谈论这些国家大事。
而国家大事对于李世民来说,他在朝堂、官署中接触得太多,回到家中他也想换换口味。
他耐着性子和观音婢从《乐毅论》,谈到太子的册立,这时他想和观音婢嬉闹之心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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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见观音婢接下来还要长篇大论的样子,他急中生智要将观音婢的话头打断。只见他将书案上的毛笔拿起,举到观音婢的眼前,笑道,“来,我阿兄给你画画眉。”
观音婢身子后仰,连忙躺闪,口中小声嚷道,“哪里有人用墨画眉?”
李世民跟着上前,右手握笔,左手将观音婢按倒在坐榻上,嘻嘻笑道,“要不,咱们今天就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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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音婢躺在榻上,双手护在脸前,讨饶道,“用墨画眉,可怎么清洗?一洗就变成了大花脸。”
李世民嘿嘿笑着问道,“我怎么日日见你用墨画眉?”
观音婢道,“那哪里是墨?那是青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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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将笔放还于书案之上,两手轻轻按住观音婢的肩膀,哝起嘴对她道,“让阿兄亲一下。”
观音婢咯咯轻声笑着拒绝,“不让。”
李世民看观音婢欲迎还拒的样子,厚着脸皮说道,“偏要。”
说着,也不管观音婢愿不愿意,将他魁梧的身躯结结实实压在观音婢的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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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音婢喘息着挣扎,小声责怪,“你可不准乱来,覃兰她们就在门外,小心让她们撞上。”
口中说着责备的话,两支柔臂却缠到李世民的背上,话还没有说完,樱唇已被李世民紧紧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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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厮闹了一阵,观音婢轻轻推开李世民,带着责怪的口气说道,“自从这次出征回来,哪像个叱咤风云的大将军?一天到晚缠着阿婢。”
李世民起身坐好,嘿嘿笑着诡辩道,“那是因为阿兄离不了阿婢,所以才缠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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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音婢坐起理了理头发,不领情道,“那你也不能忘了正事。我有十分重要的话,要和你说,每次都是没有说完,被你从中间拦住。”
李世民笑道,“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事非要和我说?”
观音婢板着脸,以命令的口气道,“你坐好,认真听我说。”
李世民唯恐惹观音婢不高兴,只得老老实实坐好,听她到底有什么话对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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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音婢表情严肃,认真地道,“我刚才说的时候,你一直嘻嘻哈哈,也不知听没有听进去?我认为在天下重新平定之前,世民阿兄不要想,也不要提争太子的事。”
李世民点头道,“这个我明白,如今来说争太子根本没有可能。一是根据礼教宗法,皇家册立太子应该遵守“立嫡以长不以贤”的原则,绝大多数人会认为立大兄为太子是天经地义之事,我怎么可能逆人心而行?”
“二是大兄无过无咎,而我也没有傲人的功绩,有何德何能取代大兄的位置?”
“三是我年少无功,不孚众望,除了在晋阳时结交的几位挚友,其他人对我并不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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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音婢脸上露出微笑,满意地对李世民道,“看来世民阿兄还能够审时度势,心中有自知之明。”
李世民见观音婢有了好脸色,又开始油嘴滑舌起来,嬉皮笑脸道,“阿婢不要以为我整日沉迷美色,其实我时刻没忘记这天下大事。”
观音婢生气地在李世民腿上拍了一下,嗔道,“看你出了屋门,就是个堂堂正正的正人君子,怎么见了我就没一点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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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坐直身子,一本正经地道,“从今以后我照娘子说的去做,咱两人见面相互施礼;你自称妾身,我自称为孤;我喊你娘子,你喊我郎君。我们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娘子看这样如何?”
观音婢看李世民说话,一股酸溜溜的样子,弯着腰咯咯笑道,“以后就如郎君说的这样,这样你才像个正人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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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音婢笑完,又板起面孔说道,“我的正事,还没有说完,你又出来捣乱。”
李世民马上装出一副俯首帖耳的样子,彬彬有礼地道,“孤差点又忘了娘子的教诲,请娘子接着往下说。”
观音婢这次没有再跟着李世民说笑,而是认真地道,“最重要的是世民阿兄要学会自保。”
李世民也认真地道,“如何自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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