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轩然大波

“混账！”

        欧阳金一声怒吼划破蒋府寂静的夜晚，伴随着茶杯的一声破碎的声音，欧阳玉的身子抖如筛糠。

        他跪在欧阳金面前，双手扶地，头埋的低低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你知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欧阳金继续怒吼道：“和一个贱婢私混，你还要不要点儿脸。”

        “爹，我错了。”

        欧阳玉小声地嘟囔着。

        “给我说大点儿声！”欧阳金怒斥道，看着欧阳玉的眼神里充满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爹，我错了！”

        欧阳玉强忍着，闭着眼睛大声吼出来。

        欧阳金一挑眉，质问道：“你错在哪儿？”

        “我……我不该……”他吞吐着，终是不忍将那一声“贱婢”说出口。满脑子都是喜鹊的欢喜的模样，他一想到这里，越发的说不出口来。

        “怎么，说不出口？”欧阳金怒瞪了他一眼，转头对着身旁的诸葛玄说道：“给我拿教条来。”

        一听到“教条”二字，欧阳玉瞬间汗毛直立，一张脸上写满了恐惧。他双眼绝望的看向坐在欧阳熠身旁抽泣着的母亲。

        王妃看着他，无奈的摇了摇头。

        对于皇室的丑闻，王妃的态度与欧阳熠的态度是一样的。纵使是亲子，也不能坏了祖宗传下来的规矩。何况此事，世人皆知，他摄政王府已然沦为笑柄。

        诸葛玄领命，回来时，手里提着一根足足有一米长，三根手指粗的铁条交给欧阳金。欧阳金接过教条，一步一步的向着欧阳玉走去，欧阳玉惊恐的不停往后退。

        “给我压住他！”

        欧阳金厉声吩咐道，见周围的小厮一拥而上，死死的困住欧阳玉。他瞪大双眼，眼睁睁的看着狠狠地一鞭子落在他的身上。一鞭落下衣裳瞬间破开一道口子，露出泛红的皮肤。

        “啊！”

        欧阳玉痛苦的尖叫出声，眼泪瞬间流了下来。

        然而，看见儿子如此痛苦。欧阳金并没有半点儿要停下的意思，反而又举起教条，再次问道：“错了么，错在哪儿？”眼见着鞭子又要落下。

        欧阳玉紧紧的咬着牙。若是从前，面对那些主动送上门的女子，或是自己好色调戏过的女子，他都会毫不犹豫，带着不屑和嘲讽的唾骂出一句“贱婢”。而如今，面对的是他至爱的女人，即使被打的皮开肉绽，他也说不出口。

        “我……我不说！”

        他愤怒的瞪着欧阳金，一双眼眸因充血布满血丝。

        “冥顽不灵！”

        欧阳金再次被激怒，毫不犹豫的又是一鞭子快准狠的落在他的背上，前后两鞭落下，顿时皮开肉绽，鲜血直流。

        看着被自己从小宠溺长大的儿子，如今被折磨得一副狼狈的模样。痛苦，自责一拥而上，泪如雨下的王妃终于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冲上前来，紧紧的将欧阳玉护在怀中。

        她看着眼前提着教条，一脸凶狠的男人哀求道：“王爷，别打了，别打了。”

        她哭喊着，颤抖的双手抚摸着欧阳玉汗水与泪水交加的脸颊，心疼的抚摸着他被打开血肉的后背。

        “你不要管他。”欧阳金吼道，狠狠地咬着牙，“若不是你一味的娇纵他，怎会生出如此多的事端？今日，我就要他服软认错，再不会犯。”

        “是我的错，是我娇纵玉儿。那你就打我吧，你打我吧，老爷，别再折磨玉儿了。”

        王妃哭喊着，双手拉着教条就往往自己的身上抽。

        见到母亲难过哀求的模样，欧阳玉奋力的挣脱开仆人的束缚，紧紧的抱着王妃。

        “娘，你走吧。”

        “儿啊，你就跟你爹认个错吧。”王妃哭喊着。

        “我没错，我不认错。”

        即使面对母亲的哀求，欧阳玉还是坚守着内心对喜鹊的尊重。

        “这样的逆子有什么好护着的。你给我让开！”

        欧阳金已然是急火攻心，他奋力的一脚将王妃踢开，随后狠狠地一鞭子打在欧阳玉的背上，鲜血如雨点般溅落在地。

        顿时，一片鸦雀无声。

        片刻后，欧阳玉挺直的身子重重的摔在地上，鲜血从他的嘴角溢出来。

        欧阳金也意识到自己下手过重，他愣愣的看着眼前倒在血泊中的欧阳玉，手中的教条缓缓落下，“啪”的一声响起，四周再度传来喧哗的声音。

        王妃艰难的爬起扑倒在欧阳玉身旁，用力的哭喊着，“儿啊，不要离开娘亲，不要！”

        “传大夫，快找大夫来！”

        整个大厅里，所有人急急忙忙的行动着。欧阳金双目空洞，重重的跪倒在欧阳玉面前。他慢慢的抬起自己的双手。

        他失手杀了他唯一的儿子？

        四周的喧哗殆尽，欧阳玉缓慢的从血泊中抬起头来，背上传来的剧痛使得他汗如雨下，脸色是如死寂一般的颜色。

        见他突然清醒，王妃的眼泪突然一下子停止，她欲要扶起欧阳玉，却被他抬起的颤颤巍巍的手拒绝。

        欧阳玉看着眼前，见他醒来，嘴角突然有了笑意的父亲问道：“爹，你告诉我，为什么我不能娶一个平凡的女子？”

        “你能娶平凡的女子，唯独不能娶沈府的女子。”

        欧阳玉冷冷一笑，自嘲的说道：“她不是沈府的女子，她只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人。”他突然笑起来，眼泪从眼角滑落，“因为她是奴婢，纵使是良善之人，也只配叫做贱婢，而我色名远扬，纨绔子弟，人中败类，众人见我都要尊称一声公子！”他越说越激动，咳嗽一声，一口血喷涌而出。“爹，您觉得这样公平吗？世人只骂她一人，而罪魁祸首是我，是我！”

        “不要再说了，玉儿，不要再说了。”

        王妃心疼的阻止着欧阳玉，用手捂住他说话的嘴巴，却还是被欧阳玉拿来。

        他用尽力气向前爬，用力的拉扯着欧阳金的裤腿。他嘶吼道：“爹，公平吗？这不公平，不公平！”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这一次重重的倒在欧阳金的脚边。

        欧阳金轻轻的伸手抚摸着欧阳玉的脸颊，“请大夫，快请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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