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再生祸端
原野上的清晨比平日来的更早。
当天空微微泛起鱼肚白时，四下已经热闹起来。
刚刚洗漱完毕，顾鸳鸯便被老夫人叫了过去。
“奶奶，你找我？”
顾鸳鸯一进门便见老夫人已在喝早茶。
“你快坐下。”老夫人吩咐道，身旁的丫鬟递上一杯热茶给给她。
顾鸳鸯接过热茶，心中有些忐忑，暗想道：莫非奶奶要因昨日的事责备我，还是我与罗慧娟的事？
还未等老夫人开口，内心煎熬的她慌张的脱口而出道：“在围场睡觉，是我想多晒晒阳光，和慧娟妹妹的事，是我错了，我该让着她的！”
她闭着眼睛说完，“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见她紧张到手足无措的模样，老夫人不禁捂嘴一笑。
“快去把少夫人扶起来。”
她虽闭着眼睛，却能感觉到老夫人的和蔼，在丫鬟的借力下，她站起来的同时睁开了眼睛。她还有些胆怯。
“奶奶，你不怪我？”
“怪你什么？”老夫人反问道，随即一笑继续说道：“瑶瑶已经跟我说了，其实，也好。”老夫人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的忧郁。
顾鸳鸯鼓起勇气问道：“奶奶，如果凤河没有把我带回来，您是不是会让他和慧娟在一起？”
这是她压在心底许久的话，从第一次在荷花池遇到罗慧娟的时候，她就想问的话。
“不会！”
老夫人笃定的回答。
“他们是不一样的，若十二年前，没有发生那件事，大概还有些许的可能。”
她看着老夫人的眼神游离，思绪飘远，将她也带进沈凤瑶曾和她说起的往事，十二年前，五岁的沈凤河，以及那场始料未及的意外。
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若五年前没有意外，沈凤河与罗慧娟是天造地设。而那一场意外，注定他们的人生是两条平行线，沈凤河可以娶妻，却不能是罗慧娟。高门大户的女儿下嫁傻儿，会落人口舌，毁了一生。与其说，沈罗两家是拆散鸳鸯，不如说是为了保护两家珍贵的掌上明珠。
想到这里，顾鸳鸯的眼神中不由的流露出羡慕。
老夫人走过去牵起她的手，和蔼的说道：“是你拯救了河儿。”
“不。”顾鸳鸯轻轻的摇了摇头。“他也拯救了我。”
我点缀他平淡的一生，他救了我一世的性命。
二人陷在各自的思绪里，沉默许久。
顾鸳鸯方才开口问道：“奶奶，你找我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后天就要开始围猎，我想提醒你莫要冲动行事，一切小心为上。”
她提心吊胆的抛出一堆杂七杂八的话，却不是责备，而是关心。
虽然是关心，她的心情并没有感觉到愉悦。她走出老夫人的营帐时，已然天色大亮，所有人都在为第二天，围猎前的宴会准备着。
他才走到自己的营帐面前，便见一小厮慌慌张张的跑来，“扑通”一声跪在她面前大口喘着粗气说道：“少夫人，少夫人少爷，少爷他”
“少爷怎么了？你慢点儿说。”顾鸳鸯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发生什么事了？”
“少爷被欧阳公子推进水里了！”小厮急的眼泪直流，重要的话囫囵变成一句话。
“欧阳玉，你活腻了吧，竟然敢欺负我的人！”顾鸳鸯咬着牙狠狠的说道，“他们在哪儿？”
“就就在后面的小溪！”
顾鸳鸯看着小厮手指的方向，是昨日沈凤瑶带她去的那个地方。她毫不犹豫，随意骑上一匹马，便飞奔而去。
来到地方一看，一个小溪边围满了各家的贵胄子弟，一阵娇弱的哭泣声从人群里传出来。
顾鸳鸯翻身下马，大喊道：“你们在做什么？”
众人将目光看向她，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容，人群中有一个女孩坐在地上嘤嘤哭泣，一见到顾鸳鸯便如抓到救命稻草一般，向着她跑过去，紧紧地抱着她的双腿，整个人瘫坐在地上。
顾鸳鸯抹去女子掩面的头发和泪水，心里一惊，“瑶瑶！”
“嫂嫂，你可算是来了！”沈凤瑶放声大哭起来，紧紧地抓住顾鸳鸯的裙摆。
顾鸳鸯心疼的看着眼前蓬头垢面的沈凤瑶，心疼的问道：“瑶瑶，你没事吧？”
沈凤瑶摇摇头道：“我没事。”似想到什么重要的事，连忙摇晃着她的裙摆道：“嫂嫂，快去救大哥哥，快去救大哥哥！”
这时，顾鸳鸯才注意到围观的这群人里并没有欧阳玉，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引起了她的注意。她奋力的扒开人群，眼前的景象着实吓了她一跳。
这哪里是推人下水，这分明是在棒打落水狗。
只见沈凤河在水中拼命的挣扎着，欧阳玉站在岸上指挥着仆人用竹竿在水面上上下击打着，沈凤河试图抓住竹竿爬上岸，却一次次的被其他挥动的竹竿攻击，皮肤被打的通红。
见状，欧阳玉放肆的大笑着，一遍遍的重复道：“有本事上来呀，傻子！快爬上来呀，笨蛋！”又指挥着仆人道：“给我打得再用力一点！”
她看着沈凤河努力求生的样子，心中酸楚与怨恨丛生。
她奋力的将腰间的银鞭狠狠一挥，将竹竿轻松卷走。仆人还未反应时，她又是狠狠的一掷，将那几个恶仆鞭打落水。她特意避开沈凤河的位置，挥动着鞭子狠狠的朝水中打了五六鞭。转身脚尖轻点，腾空而起，手中的鞭子缠绕住沈凤河的腰，借着水的推力把他带到岸边。
她抱着沈凤河，沈凤河看着她的一双眼睛猩红，猛地呛出好几口水。
“凤河，你怎么样？”顾鸳鸯关切的问道。
他连呛了几口水才缓过来，声音微弱道：“我没事。”
若不是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他怎会如此狼狈的被欺负。
欧阳玉在一旁冷嘲热讽的说道：“不过就是玩了个小游戏，能有什么事？”
顾鸳鸯反问道；“既然是游戏，欧阳公子为什么不下去试试？”
见沈凤河舒服了一些，她将马儿呼过来，把沈凤河放在马背上驮着，一手牵着马，一手牵起沈凤瑶便要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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