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对答如流
沈凤河的寥寥数语将她震慑在原地。
那双如孩童般清澈的眼眸，透出成熟的光芒，这是她从未见过的确定。
她看着他半晌说不出话来，唯有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原来，青梅竹马的陪伴，在他心里不过是哥哥与妹妹的一场亲情。
沈凤河见她失魂落魄，于心有些不忍。
他伸手给她替她抹去眼泪，“慧娟妹妹，别哭了。”
罗慧娟听着，嘴角勾起一丝苦笑，将他的手从脸上移开。
“在你的心里，我的身份不过是伴你一同长大的玩伴，儿时是妹妹，你保护我。长大我变成了姐姐，对你的照拂是一场亲情。”
她越说越激动，似在质问，“青梅竹马，为何偏偏不能成为恋人？我一直在等你，等来的不是你的长大，而是你的改变。”
听着她的话，沈凤河虽有感动，但在他心里，他比谁都明白，不爱一个人，却选择接受一个人，对双方都是伤害。
如今，他的心都给了顾鸳鸯，容不下第二个人。
沈凤河看着罗慧娟，还是一副五岁孩童憨憨的样子。
“慧娟妹妹，别哭。”他再次为她拭去眼角的泪水，“我和奶奶会一直喜欢你，对你好的。”
罗慧娟听着，轻轻的摇着头。
这一次，她终于明白那句话，常道的喜欢，并非是爱。
她看着沈凤河苦涩的微笑着，“凤河哥哥，我知道你长大了。”
她说完，转身离开。
沈凤河看着她决绝的背影，喃喃道：“你会找到那个知你温度的人。”
书房内。
顾鸳鸯将长街之事与在衙门里的调戏之事，统统说了出来。
欧阳玉的轻浮与色相在国公爷和欧阳金面前暴露无遗。
欧阳金怎会不知自己的儿子是何德行，若不是其母亲宠溺，也不会成为今日的模样。
如今，他必须想法子稳住与国公府的这场婚事，也要稳住与沈府的关系。
相较于欧阳金的沉稳，国公爷的喜怒则直接反应在脸上。
“王爷，我想令公子该出来给我们解释一二。”
原本以为可结秦晋之好，如今，恐怕要思量一二。
欧阳金故意装出十分愤怒的模样，对着下人低吼道：“还不快去将少爷找来！”
小厮见状，忙不迭的跑去找欧阳玉。
此刻的欧阳玉，正在自己的房间肆无忌惮的休息着，左右各有一名娇俏女子伺候着他，喝着美酒，听着曲儿，在温柔乡里沉溺着。
“哼，果然那些臣子之女最是无趣！”
欧阳玉嘲讽着，一口饮下美人递来的美酒，手指轻浮的在她胸前划过。
这时，小厮急急忙忙的赶来跪下道：“少爷，老爷有请！”
听闻，欧阳玉不耐烦的摆摆手，“何事？”
“沈府少夫人与你的事，老爷，国公爷，沈老夫人都在等着你呢。”
听到“顾鸳鸯”三字，欧阳玉瞬间从椅子上站起来。暗想到：莫非是改变主意了？
他一想到沈凤河的痴傻模样，便一脸鄙夷。顾鸳鸯那样的绝色美人，该是自己才对。同一个傻子在一起，简直是暴殄天物。
他嘴角勾起一丝得意，忙喊道：“还不快给我更衣。”
好一通收拾，足足半刻有余。
待他去书房见到众人时，国公爷的脸色已难看的如同乌云密布般的阴沉。
欧阳玉一进房间，便直勾勾的盯着顾鸳鸯。今日素颜，穿着淡雅的她，依然勾动着他的心魂。
感受到炙热的目光传来，顾鸳鸯将双拳握紧，别过脸去。若是现下无人，也不必估计身份，她定然要将这色狼打的叫爷爷。
欧阳金也察觉到欧阳玉看顾鸳鸯的眼神不对，连忙咳嗽了好几声。
他冲着欧阳玉吼道：“玉儿，还不给我跪下！”
欧阳玉回过神来，看着父亲的眼神似明白些什么，连忙跪地。
在京城时，每次他调戏京中臣女，臣子找上门来寻麻烦时，欧阳金都会用相同的眼神暗示他。两人一配合，所谓麻烦烟消云散。
“我命你过来，你可知是何原因？”
欧阳玉对答如流，“不知，请父亲明示！”
“明示？”欧阳金装作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愤怒的一拍桌道：“听听你做的好事！”
说着便使个眼色给管家，管家一一将顾鸳鸯所说之事陈列说出。
欧阳玉听闻，脸色大变，暗想道：好你个女人，竟然来我家中摆我一道？
欧阳金质问道：“这些事可都是真的？”
欧阳玉试图狡辩道：“父亲，单单凭一人之言，便定了儿子纨绔之罪，儿子实难服气。”
听到欧阳玉的话，老夫人突然震怒道：“你这是怀疑，我孙媳难道还会用自己的清白污蔑你不成？”
见老夫人愤怒，欧阳金连忙安抚道：“老夫人莫要生气。”
一旁的国公爷也安慰道：“姑姑别动怒，听他说完。”
老夫人狠狠的瞪了欧阳玉一眼，抬手喝下一口凉茶灭火。
欧阳玉狡辩道：“若她说的是事实，你可随意到这长丰县里打听，我何时做过？”
长街之事一出，欧阳金便命蒋老爷将一切了事。就算沈府和国公爷去查，也查不到半点儿信息。
“就算长街之事不是你所为，将沈府新妇召来府中，轻薄与她，又是怎么回事？”
欧阳金直接一言将长街之事掩去，将话语转向顾鸳鸯的清白之事，后者相较于前者，更能激起老夫人和国公爷的注意，同时，也更好解决。
欧阳玉看向顾鸳鸯，露出一丝得意的笑说道：“那些所谓的调戏不过是我见少夫人被茶杯烫到，慌乱之下不小心摸到她的手罢了，当时蒋大人也在，各位若是不信，可叫他来对质。”
顾鸳鸯听闻只觉可笑，听他狡辩之言，等等事情倒变成是她一人的胡言乱语了。
听着欧阳玉的解释，国公爷脸上的阴沉逐渐散开，反倒是看着顾鸳鸯的眼神里带了几分不悦。
老夫人对欧阳玉的解释，并不满意，只觉得荒唐又可笑。那蒋老爷是什么人，她清楚得很，狐假虎威的人罢了，他的话又几分可信。
她看着顾鸳鸯，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背，暗示自己对她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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