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家大业大不好管
听顾鸳鸯说是已故婆婆留给她的首饰，顿时就一脸的馋相：“小姐，拿出来看看呗，这沈家当年可是京城大户，想必这当家大夫人留下的首饰肯定名贵的很，没准能有宫里出来的东西呢，让我开开眼呗！”
“去去去！不可以。”顾鸳鸯的脸上写着四个大字，没得商量。
喜鹊不乐意了，嘴巴一撇：“小气！从小到大，你啥东西我没看过，用得着这么防着？”|
“这是凤河娘留下的遗物，跟别的东西不一样。我其他的东西你随便看，甚至可以随便拿，但这个绝对不行！”顾鸳鸯语气严肃起来，没有一点玩闹的意思。
喜鹊这才悻悻地打消了念头，但还是有点不甘心。
“其他的东西随便……”咕哝了一句后，她又一挑眉，嘻嘻一笑，恶作剧一般问道，“那甘夫人留下的地契，这意思也可以给我了？”
“不可以！”
顾鸳鸯伸手戳了一下她的脑门：“你个死丫头，还学会钻我话里的空子了！”
“是你自己说的呀，小姐，你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呢！”
……
二人就这么笑闹起来。
窗外，沈凤河静静地站在那里，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了笑。
顾鸳鸯来了之后，不知不觉中，这沈宅里的氛围都有些不一样了呢。
奶奶脸上的笑容多了，不再天天因为二婶和三婶不让她省心而头疼叹气了。
眼下这独居了多年的院子，多了女儿家的欢声笑语，就连院中那几树海棠似乎都开的比往年更加鲜艳繁盛了。
“少爷。”
长坤有些纳闷，自己都来了很久了，少爷竟然都毫无察觉。
沈凤河方才是真的放松了，闻言转过身来，脸色瞬间肃然：“到书房说吧。”
“甘晓云……确定是十几年前绝迹于江湖的那个甘云？”
长坤这次查到的消息有点大，沈凤河深深蹙起了眉。
“确定，甘晓云离开长丰县之后，在十里外的虎丘与人交手，我已请青灯长老前去那里查看过，不论是现场打斗痕迹的步伐，还是死者的剑伤痕迹，都与十年前的甘云一样。”
沈凤河陷入了沉默。
“什么人的后代，才能让甘云这样的江湖人物，隐姓埋名十几年，只为护她周全的？”许久之后，他问了这样一句话，像是问长坤，也像是在问自己。
之前，得知顾鸳鸯被摄政王追杀，他几乎要肯定她跟当今皇室有牵连。
可如今，却又不得不推翻之前的假设了。
深邃的瞳孔微微一缩，沈凤河又问道：“能让江湖人做出这种牺牲的，一种可能就是为了躲避江湖仇杀，第二种可能便是拿钱办事。你觉得，会是哪一种？”
说罢，他看向长坤。
长坤想了想，恍然大悟：“那一定是第二种，拿钱办事了！”
“原因。”沈凤河平静问道，明显认同了他的猜测。
“甘晓云十几年间带着少夫人东躲西藏，每到一个地方都会买一栋酒楼或者客栈来作掩护，其中还少不了修建密室，甚至开设地下生意。敢问一个江湖游侠的话，不偷不抢不行窃，如何才能有这么多的钱财来置办这些！”
沈凤河点了点头：“没错，甘晓云，或者说甘云，十几年前便以行侠仗义闻名江湖，自然不会以行窃为生，应该是托付她的人，给了她很大一笔钱。”
长坤撇了下嘴，颇为惋惜了地摇了摇头道：“可惜根本就不是个经商的料，据我调查，甘晓云每次开的酒楼和客栈，经营的都不怎么样，还常常供着一些江湖人白吃白住，甚至外面还欠着不少白条。”
说到这里，长坤突然收住了口。有些听到的话，他还真是不敢在少爷面前说出口。
沈凤河见他欲言又止，挑眉道：“继续说啊。”
“额，其实都是听外面人瞎说的，说甘晓云不会做生意，家底儿都耗光了，以至于咱家少夫人出嫁的时候，连嫁妆都没有置办……”
这话说出来，实在是有些丢人的，长坤说着便没了声音。
沈凤河没说话，想起那个跋扈嚣张的小女人，竟有些微微疼惜之意。
他并不在乎什么嫁妆不嫁妆的事情，也不在乎外面人怎么说。
顾鸳鸯过去过的什么日子，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如今她是他沈凤河的女人，是这沈府的少夫人，自然拥有所有她可以拥有的东西。
那些昨日里还在笑话她的人，今天就应该羡慕嫉妒才是。
不然，明天就给媳妇几家店铺打理？
沈凤河想着，又摇了摇头，觉得不妥。
万一，这顾鸳鸯跟她那个败家娘甘晓云一样，根本不会做生意呢？
赔点家资倒无所谓，可他沈凤河不能让媳妇再被人笑话！
毕竟，家里有他一个傻子，就够了。
“少爷，少爷。”
沈凤河思绪飘得有点太远了，长坤喊了两声，他才有了反应：“对了，摄政王府那边，可有什么消息？”
长坤清了清嗓子，接着道：“那日我跟了一路，诸葛先生被少夫人喂了断肠丸之后，就被蒋老爷带去县城看大夫，可惜那毒丸是诸葛先生自己配制的，一般的大夫根本解不了。蒋老爷便将他亲自送回了摄政王府。”
长坤说的时候，明显强调了“亲自”二字。
“然后，就再也没有看到他们出来过，时至今日，摄政王府也没有进一步的举动。”
沈凤河听着，心中已然确定了某些事情，冷哼了一声。
都说沈家已经没落了，可是照眼下的情形看，就连摄政王府似乎对沈家似乎还是有些忌惮的。
那这样一来，顾鸳鸯待在这里，倒是暂时安全了。
但他知道，这安全是暂时的，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沈凤河剑眉微凛，吩咐道：“长坤，去找青灯长老，把红隼阁的护法派过来两位，暗中保护少夫人。”
“遵命。”长坤得令，一阵风似得就不见了。
沈凤河出了书房，换上了乐颠颠傻呵呵的表情，连蹦带跳地往顾鸳鸯的屋子走去。
心里美滋滋地想着，这亲也成了，觉也睡了，得跟他的新媳妇培养点真正的感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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