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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很像皇贵妃


竹矜也一身疲惫,点头道,“那行,我先去休整,待会儿来寻你。”

待竹矜离去之后,白酒儿这才对白锦年和任和筠道,“进来吧。”

话音刚落,余光中十跟随着竹矜的方向而去。

她顿了顿,也没有多问。

她现在身边轮流值守,一到十这九个暗卫,分三批。又安排了月隼营别的影卫来,由当日值守在自己身边的三人负责。

这样,她身边的九人也不再是之前那种一直守在自己身边,一丁点儿也没有自己休息时间的了。

今日不该十值守,他要去哪儿玩什么她倒管不着。

收回了心思之后的白酒儿带着白锦年和任和筠进了屋子里。

“五妹和任公子来找我可是有事?”

“倒是没有别的事,就是回来了,理应来拜访三姐姐。”白锦年道,“庄子是您的,白家的人也靠你庇佑,怎么说也要来拜谢的。”

屋子里,白酒儿与白锦年寒暄了几句。

另一边,十跟着竹矜到了他住的屋子里。

“这是我特意给公子你安排的房间。”十邀功似得,看着竹矜的模样,希望他满意。

竹矜点点头,道了声“多谢。”

倒是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

他刚要推开门,旁边的十一伸手,就帮他推开了。

竹矜转头,看着热情地不正常的十,满脸疑惑,“你是……?”

十本来还很开心,听到竹矜这话,一脸不可思议,“公子忘记我了?”

竹矜满头问号,“我该记得你?”

“我是主子身边的护卫,我叫十!”十赶紧说道,试图唤起竹矜的记忆,“我之前浑身是伤,是公子救了我啊!”

“你全身上下都是伤,是公子你亲自给我敷药日日照顾我的,你忘了?!”

竹矜茫然摇头,“我救的人很多。”

“就是上次主子从漠北回京的时候,路上遭遇了刺客,回来就我一个人受伤了啊?你说我没死是命大!你那时候还说过,没有这么照顾过人呢!”十说着说着,都有些慌了,“你真不记得了?”

看着十慌乱的样子,竹矜咧嘴一笑,“骗你的。”

“当然记得。”

十先是一怔,然后红着脸瞪了一眼竹矜,“公子捉弄我!”

黄晖带着和卓建伦到了金陵城知州府,黄东林还待在景明帝那边。

当初他跟着白酒儿离开了谢府,站边已经很显然了。可后来黄东林凭借着三寸不烂之舌和手段,硬是留在了景明帝身边。

也成了景明帝身边唯一一个能联系上白酒儿的人。

只要白酒儿的势力在,如今景明帝也不敢动黄东林半分。

此时黄东林还在景明帝的书房里,听着他说着自己如何如何难,听着他自己让白酒儿帮忙。

“唇亡齿寒,若是大周覆灭,她一个女子在这乱世怎能活?”景明帝循循善诱,“她不知道,你难道不清楚那些被金人捉住的女人下场有多惨吗?”

“为了她自己的安危,也应该和朝廷联合。”

黄东林听得心中恨极。被金人抓走的女人什么下场他能不知道?他怎么会不知道?!

他的女儿不就是朝廷献给金人的财物之一吗?!

想到自己女儿,黄东林杀人的心都有了。但他不能动,他只能点头如捣蒜,“陛下说的是,臣也一直在给白酒儿去信,让她顾全大局,以国为重!”

“可她不仅不听,还将臣唯一的儿子扣下威胁我听从她,若是敢多置喙,便会让我儿子性命难保。”黄东林说着,面色颓败,“陛下,臣也是被迫的啊。”

景明帝心疼地看着黄东林,无奈道,“朕懂你的苦衷,朕都懂。如今这世道,谁不难呢?”

心疼是真是假难以说清楚,但无论是真是假,他都要表现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再试试吧,黄爱卿,再去给白酒儿去信。”景明帝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卷轴,递给了过去。

“这个,给她。”景明帝说道,期期艾艾的表情里,很是疲惫地叹了一声,“朕不图别的,只图她还有点儿心。”

“有点儿心,看了这画轴,就不能冷眼旁观这大周江山覆灭,冷眼看着苍生百姓生灵涂炭。”

黄东林接过了那画轴,跟着景明帝无奈叹息,“陛下放心,臣就是豁出了这条老命,都会将东西交到白酒儿手里!”

景明帝看着黄东林离开书房,那期期艾艾的目光冷凝起来,毫无感情。

而黄东林在离开景明帝书房的那一刻,那眼中的无奈和为难也消失殆尽,只剩下恨意。

回到了知州府上的黄东林刚进去,就听下人来报“少爷回来了!”

一听到黄晖回来,黄东林脸色先是一霁,开心的目光在脸上一闪而过之后,又变得沉闷郑重起来。

“在哪里?”他问道。

黄晖回来,就说明……那位要动了。

也就是说,现在的平静即将被打破了。暴雪来前,冬风凛冽。

“在书房。”下人看着黄东林变得沉重的目光,小心翼翼地回道。

黄东林脚步一转,朝着书房大步而去。

推开书房的门,屋中的黄晖和卓建伦都起了身,与黄东林互相见了面。

“爹,主上要动了。”黄晖道,看着黄东林,目光如外面的冬风一般凛冽。

黄东林呼吸一窒,放在的身侧的手不自主地握紧,急促走到椅子上坐下,“怎么说?”

“主上已经发令,大将军集整了军队,诸将已开始商议攻打金军之事,不日就会出兵。”卓建伦坐在一旁,对着黄东林说道。然后看向了黄晖。

黄晖点点头,“爹,是时候交出景明帝了。”

黄东林早已预料了这一天,他面色沉重,点头应声,“好的,我等下就去安排。”

说着,黄东林想到了什么,抬起了手里一直紧攥着的画卷,“对了,这个……”

“这是何物?”黄晖问道。

“皇上给我的画轴,说是让我交给主上,主上就会同意出兵,护住大周的子民。”黄东林说道,看向了卓建伦。

那如今主上已经决定了出兵,这画轴还用交过去吗?

卓建伦看着那画卷,皱起了眉。

景明帝可不是好东西,谁知道他会不会在这上面下手脚,对主上下手。

“打开看看。”卓建伦说道,“谁知道里头有没有暗器?”

听到卓建伦的话正要打开的黄东林刚解开了画轴的绳子,立刻合上。

“叫个下人来。”他吩咐道。

不一会儿,一个知州府的下人走进来,黄东林将画轴递给他,然后让他站到了门外去,三人纷纷退开两三丈远,这才道,“打开。”

那下人看着三个人的动作,心里也开始打鼓,他握着画轴的手开始发抖,可他哪里能拒绝呢?

只能战战兢兢地打开了画轴。

一切都很平静,直到那幅画卷完全展开。

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那画卷上隐隐约约是一个人影,可天色太黑,三人站得又太远,都看不清楚。

“打灯。”黄东林话音落下,旁边两个下人举着灯笼走来,将那画轴照亮,上面影影绰绰的人影似乎是一个女子,一身红装骑在马上,回头看来,手里一把红缨枪。

三人不约而同地走近,这才看清,那红缨枪上滴着血,女子脸上也染了血。

那女子眸若星辰,高束的头发在风中飞扬,一身红色的戎装将她整个人衬得白皙逼人。美得惊心动魄……可三人没有人在意她的容貌有多惊绝。

三人的注意力,在那马匹之后。那马尾之后,拖着一个头颅……头颅上梳着金人的发髻。

“这这这……是谁?”卓建伦和黄晖一脸茫然,黄东林一直看着那头颅,好一会儿才转眼到那画中的女人脸上。

黄东林先是疑惑,在他的疑惑之中卓建伦喃喃道,“我怎么觉得有点儿像主上……?”

黄晖也点头,“是哦,你这样一说,的确很像!”

而后目光缓缓聚集,沉思良久之后,忽而瞪大了眸子!

“这人……好像是皇贵妃……?”黄东林也不确定地开口。

“皇贵妃?”黄晖和卓建伦猛然开口,一脸惊讶。

黄东林吞了吞口水,“很多年前我还在京中没有放任出京,进宫见过皇贵妃年轻的模样……跟这画上的,挺像……”

“但,好像有点不对。”黄东林喃喃自语,“皇贵妃很温柔的,看起来柔顺话也不多,这画上的女子意气风发,那浑身的气质怎么也不像……”

“所以到底是谁呢?”卓建伦问道,顺带拿起了画轴下端,前后打量摸索起来,确定那画上的确没有暗器。

黄东林凑近,看了又看,而后笃定道,“没错了,就是皇贵妃!”

“你不是说皇贵妃很温柔吗?宫中的娘娘怎么会在沙场杀敌?”卓建伦站直了身子,再次看向那画,指着那马尾后绑着的头颅,“这发式,是金人没错了。”

黄东林沉默了一会儿,才幽幽道,“你们年纪小,宫中秘闻也不知,先皇贵妃娘娘,曾经是战场上的女将。”

“啊?!”卓建伦和黄晖都惊了,“宫中的娘娘亲自去边疆杀敌的?”

“怎么没听过这事儿?!”

若是宫中的娘娘亲征杀敌,怎么也是值得谈论说道的大趣闻,说书评书的怎么会也会将此事添油加醋说道说道,怎么会一点儿没听过?

“说了是秘闻。”黄东林道,“不是当了娘娘之后去杀敌的,而是原先是女将,后来被纳入了宫中。”

“曾经是将军的娘娘,怎么想也是厉害的吧,有什么不能说的呢?还是秘闻。”卓建伦不解地说道。

“那是因为……入宫之前,娘娘就已经是人妻了。”黄东林话音落下,卓建伦和黄晖都转头看向他,惊得瞪大了眼睛。

那拿着画轴的下人直接手都吓抖了,天耶!他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旁边打着灯笼的两个下人灯笼都差点儿没拿稳……腿都软了……这是什么秘闻!他们可不敢听!

但耳朵却不由自主地竖了起来,生怕漏听一个字……

天大的八卦啊这可是!

“先皇贵妃娘娘本是乔将军下面一个副将的妻子,官位不低,当年官至宣武将军,宫宴那副将带着自己妻子进宫赴宴,那女子倾城之姿色,还是身着甲胄随军一起进宫的,当她走进殿中,殿中所有的人都黯然失色了。”

“就连殿中其他的妃子娘娘都被她衬得无光了,那是真的好看,说是倾国之姿也不为过。”

“不是我吹牛,当时整个殿中的男人,有一半都看神了。”

“爹,你怎么这么了解?说的好像你当日在殿中一样。”黄晖插了一句。

黄东林咳了一声,颇有些骄傲,“说来也巧,我刚好是那年及第的榜眼,授职后初次进宫赴宴。”

“你见过那娘娘?!”卓建伦像是第一次认识黄东林一般,“没想到黄大人当初那么厉害的!”

“过奖过奖。”黄东林谦虚地说道,回忆起当初,也不由露出了追忆的神色,“那日的场景,多年后至今日,想起来也历历在目。”

“那日的她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呐……一眸春水照人寒,那双眼睛亮得惊人。”黄东林道,“后来那张将军战死沙场,他妻子换了个身份,被皇上接进了宫中。”

“这事儿宫中发了令,知道内情的人都不敢提起。”黄东林道,站直了身子,看向了画中的人,“入了宫之后的皇贵妃娘娘变了个人似的,陛下的书房里有她很多画,都是眉目温柔也冷淡的,怎么会有从前在沙场的画?”

“想来是那娘娘进宫之后便没了当初的意气风发,皇帝喜欢的人变了模样,新鲜感过了便无感了?”黄晖摸着下巴道,“所以寻了以前的画缅怀?”

他一边说着,一边看着画上的人,这画中的人,眉目之间很像主上不说,那马上飒爽的气势,跟主上也像极了。

不过比起主上,少了那副平静漠然,多了一丝生动和煞气。

黄东林立刻摇手否决,“那不可能!娘娘入宫之后,皇上是捧在手心心里疼爱的,一直专宠到她死,死后还是逾矩以皇后之规格下葬,入了皇陵帝王冢待皇上百年之后合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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