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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阎王爷就让菩萨来降


打翻了所有人,然后叉着腰拦在前头,从鼻子里不屑地哼了一声。

嬷嬷见翻了天的阿稚无人挡得下,只能看向白酒儿,眼里带着怒火,“三姑娘,你好歹是国公府的正经姑娘,你就这样纵容你的丫鬟如此撒野打人?!”

白酒儿淡淡地扫了她一眼,“聒噪。”

话音落下,阿稚走上去朝着那说话的嬷嬷左右开弓就将人扇翻,“叫你聒噪。”

比起脸上的疼,那嬷嬷心中更是气,她活了这么久,作为四姑娘身边的奶嬷嬷,走到哪儿都是被人尊敬的,何时被人打过?

脸上的剧痛让她气急攻心,指着白酒儿,“你你你”话没说,两眼一翻就气晕了过去。

此时,白锦月也吓到了,她红着眼看着自己手里的血迹,“我破相了……”说着,泪像是断了线珠子从眼里哗啦啦落下。

王嬷嬷带着身契走进来的时候,累得都快喘不上气了,就看到人仰马翻的院子。

“这是怎么回事?”她茫然地问道,及近,看到白锦月脸上的血,大惊失色,“四姑娘怎么了?”

白锦月指着阿稚,气得说不出话,“她她她……”

白酒儿不管,对着王嬷嬷伸出了手,“身契呢?”

王嬷嬷哪里还顾得上什么身契,小心翼翼地捧着白锦月的脸庞,“天也!!!”

“快,叫府医啊你们!傻在这里作甚?!”

“三姑娘不准我们离开。”白锦月的大丫鬟花萤哭着回道。

王嬷嬷顺着看过去,只见阿稚依旧叉着腰站在路中央不让任何人走。

现在她对白酒儿也不满了,她冷下了脸,直勾勾地盯着白酒儿,“三姑娘,你知不知道破了相对女子来说意味着什么?”

“你怎能纵然手底下的丫鬟如此无状?”她厉声问道,气得声音都在发抖。

天也,这要是破相了,以后四姑娘可怎么活啊!

“意味着什么?”白酒儿不以为然,“意味没有男人要了?”

白锦月的脸上只是被戒尺的断面划了一个细小的伤口,渗了点儿血,根本破不了相。

“活着一辈子望着男人的垂爱这种意义,我的确理解不了。”白酒儿淡淡开口。

王嬷嬷听着她口不择言的话,差点儿没气吐血。

“你……”

老天爷,这三姑娘怎么会养得如此跋扈嚣张?

但硬不硬她知道在这里行不通了,这三姑娘可谓是真的油盐不进。她竭力压住心中的怒意,耐着性子深吸了一口气,道,“四姑娘来找你,肯定是惹了三姑娘不开心的,回头禀告夫人再说她。”

“但现在她脸上有伤,三姑娘也理解一下,先将府医传来可好?”

白酒儿依旧油盐不进,“身契呢?”

王嬷嬷气得快咬碎了一口的老牙,但她不敢再惹面前这个瘟神了,只能提出条件,“那我将身契三姑娘,还望三姑娘高抬贵手让府医立刻过来。”

“可以。”白酒儿道。

王嬷嬷赶紧掏出了怀里的身契递给白酒儿,“这里是十张身契,姑娘拿好了。”

白酒儿接过身契,朝着阿稚点点头,阿稚这才让开了路。

王嬷嬷嘱咐花萤立刻去找府医,花萤飞一般地跑远。

这边,拿到了身契的白酒儿数了数,缓步走到了其中一个二等丫鬟面前,“方才,是你守门的吧?”

“回三姑娘的话,是奴婢。”那丫鬟回着,带着害怕。

她们服侍三姑娘的时间很少,只有这短短一日,可三姑娘一整日下来,并未与她们说什么多余的话。

她们也摸不准这三姑娘到底是个什么性子,可如今站在她面前,那丫鬟莫名地觉得一股威压,让她战战兢兢。

拿着身契,三姑娘不会真的将她发卖吧?

越想那丫鬟越怕,都快哭了出来。

“你守着我的门,我还没发话,就将人放进来。”白酒儿幽幽说道,拿出了那丫鬟的身契,其他九张递给阿稚,“全发卖了。”

这下顾忌着白锦月的王嬷嬷也不由回头,大惊失色,“三姑娘要发卖她们?!”

“万万不可!”她着急走了过来想要阻拦白酒儿,“这些人都是家中多年的丫头,还有家生子!如何惩罚她们也不至于发卖啊!”

她们这样的人家是很注重名声的,苛责下人的事不会做,若不是大事更是不会任意发卖府中下人。

要知道这些下人多年呆在府中,府里很多事也是知晓的,卖了出去就相当于将府中的私事也散了出去。

白酒儿理也没理,将剩下的守门丫鬟的身契又递过去,“这张告诉人牙子,卖到窑子里去。”

只见那守门的二等丫鬟嚎叫一声晕了过去。

王嬷嬷也吓到了,她想尽办法去阻拦白酒儿,“三姑娘万万使不得!”

“先不说别的,若是你将这些丫鬟卖出去,以后你的名声就毁了啊!”

“苛责下人的凶残之名传出去之后,以后好的人家都不会来提亲了!”

亲事,是这个时代对女子最重要的事,也是最容易拿捏女子的。

但可惜对于白酒儿来说不重要。

“你觉得我会在乎有没有娶我?”白酒儿满不在乎地反问,朝着阿稚抬了抬下巴,阿稚拿着身契一溜烟就跑开了。

“快快快,拦住她!”

王嬷嬷指挥着奴仆,但阿稚哪里是她们拦得下的?就跟鱼儿入了水一般,滑溜着就不见了人影。

“天也!”王嬷嬷惊呼。

白酒儿没有理会她,既然要杀鸡儆猴,当然就要杀得彻底一点。不然今日有白锦月,明日又会有别的人。

她无意将时间浪费在与她们的斗嘴上,更没有精力与她们斡旋。这些宅院里消磨生命和时间的方式不会牵绊到她,更不会同化她。

她走到已经看傻了的白锦月身前,扯着她的衣领往自己面前一拉。

“刚才那些丫头,都是因为你的自以为是和鲁莽才被发卖。还有那个看门丫鬟,你明知她不会拦你,所以你也没有在意她的职责,只想在我面前作威作福。”

“白锦月,是你,葬送了她们,也是你,毁了那丫鬟的下半生。”

白酒儿一字一字敲在白锦月的心上,配以她冷漠如刀的目光,白锦月哪里还有方才的嚣张和指责。

只有惶恐。

她哪里见过这样的女子,根本不按套路出牌,说动手就动手,说发卖就发卖……还直接卖到了窑子里去。

还有那个丫鬟……打人的时候一拳一个……

白锦月定定地看着白酒儿,吓得不知所以。

王嬷嬷现在焦头烂额,人都快麻了,她看着吓得愣在原地的白锦月,赶紧上前将她拉到身后护住她。

不仅白锦月怕白酒儿,她现在也怕。

可她不能让白锦月对上白酒儿,现在白酒儿在她眼里就是阎王。她是又怕又气。

怕白酒儿这个总是不按套路出牌的阎王,也气她伤了四姑娘的脸。

“三姑娘,有什么事,等先把四姑娘的脸治好了再说。”王嬷嬷冷着脸说道。

白酒儿往后退开一步,看着白锦月,“再招惹我,我就打死你。”

白锦月身子一抖,然后扑在王嬷嬷身上哭了起来。

那些要被发卖的十个丫鬟也哭得稀里哗啦,被发卖之后,她们下辈子都无望了。

很快,花萤带着府医过来了,一起来得还有花容失色的丁氏。

晚宴之后她本来在屋子里让丫鬟按摩,一会儿就见白酒儿的小丫头来找王嬷嬷,一会儿王嬷嬷就要来拿丫鬟们的身契。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肯定是白酒儿闹什么事儿了。

可她不想管,想着任由她闹去吧。

再有丫鬟来,就是告诉她锦月破相了,她差点没吓晕过去。

连衣服都来不及披,就火急火燎地过来了。

丁氏一来就看到了趴在嬷嬷怀里哭得昏天地暗的白锦月。

“我的儿!”丁氏嚎道。

府医赶紧上前,开始替白锦月治疗。

“会破相吗?”丁氏心惊不已地问道。

府医看到白锦月脸上的伤,“还好,伤口很轻,应该不会落下疤痕。”

“应该?”丁氏很着急,“必须不能留!”

府医应声,替白锦月仔细上药又包扎。

丁氏见她包扎好了,这才起身发作。

她再怎么图白酒儿的财产,可也由不得她在家中伤害自己的亲女儿。

丁氏看向白酒儿,目光沉郁,“是你伤了灿灿的?”

白锦月小字灿灿。

白酒儿摇头,“丫鬟丢东西不小心伤到的,不是故意。”

“不是故意?”丁氏斥道,“哪个丫鬟这么胆大?!敢向着主子丢东西!”

“我今天非要扒了她的皮!”丁氏咬牙说道。

白酒儿耸耸肩,“我的丫鬟,只认我这一个主子,我不同意,谁也扒不了她的皮。”

“三婶也不行哦。”

白酒儿语气很平静,甚至说得上温柔。可听到丁氏耳朵里只觉阴阳怪气。

“我管不了你,还做不了一个丫鬟的主了?”丁氏气得不行,“去,叫府兵来!”

“我今天非要将那丫鬟家法处置!”

丁氏厉声吩咐,“去,叫府兵!”

身后的丫鬟立刻应声离开。

一个小小的丫鬟都能欺负到国公府嫡女,若是不惩治以后不更放肆?

看着丁氏今日非要处置阿稚的样子,白酒儿彻底冷下了脸。府兵来阿稚不一定对付的了。

若是非要出动暗卫,不如在人少的时候就出手。

等府兵来闹大,不如直接将她们都掐住。

“将人拦住。”

白酒儿话音刚完,一个身影执剑横在了要离开的丁氏的丫鬟身前。

秋生一身黑衣蒙面,头发高束,虽然天色已晚,但那支长剑锋利锃亮。

这些丫鬟婆子们,包括丁氏,都是生在宅院长在宅院的人,哪里见过这样盛气凌人又杀意满满的人物。

“你说要处置谁?”白酒儿问道,走到丁氏面前。

丁氏看着咄咄逼人的白酒儿,目光转过,看着横剑指在丫鬟面前的黑衣人。

“他他是谁?”她颤着声音问道。

后宅怎么能有陌生男子进来?!

白酒儿没有回答,只道,“我的人,谁也处置不了。”

“你你……”丁氏也气到了,指着白酒儿气得说不出话来。

“三姑娘,你这也太无状了!”身后的王嬷嬷忍不住呵斥道,“在长辈面前竟然如此不尊!”

“嬷嬷说话小声点儿。”白酒儿说着,目光却看着丁氏,“方才看在白锦月太小,我也不想吓到她。”

“但三婶年纪不小了,我不妨直接告诉你。”白酒儿道,“当年我收难民的时候,刁民不少。”

“对于闹事的难民,三婶可知我是如何做的?”

丁氏当然不知道,她现在已经被白酒儿气得不行,眼睛睁成了铜铃般瞪着她。

“我直接杀了他。”

白酒儿指了指身后秋生手里的剑,“就那么长的剑,直接割断了他的脖子。”

丁氏惊恐地睁大了眼看着白酒儿,不可置信,“什什么?”

“不知道三婶有没有见过人被割断脖子之后的样子。”白酒儿平静地看着她,“就像是尘封的泉眼喷薄而出,可以飚很高。”

“我被溅得一脸血。”

“到现在我还记得那血的味道,腥味里带着甜。”

她缓缓说着,就好像在阐述一件很正常的事。

廊下站着的许多人,听着白酒儿的话,皆是惨白了脸。

“你……杀人?”丁氏颤着声音问道。她不是很信。

白酒儿看出了丁氏的不信,道,“三婶若是不信,可以让三叔去查一查,我在金陵城收留难民的时候,是不是亲手杀过人。”

“金陵的知州黄东林帮我将事情压下去的。”

连知州都搬出来了……看着她淡定的阐述的样子,丁氏信了。

她如今再看白酒儿,哪里还有美貌?只有可怖……

她实在想不到,长了这么一张美到极致的脸,是怎么手起刀落割人脖子的。

丁氏顿时赶紧自己的脖子有些凉凉。

她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惨白着脸讪讪回头,看向白锦月,“灿灿的脸可好了?”

“回夫人,包扎好了。”府医回道,收拾着自己的药箱,同时抬着眼皮子小心翼翼地瞅了一眼白酒儿。

这姑娘生了一副阎王心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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