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八岐大蛇、雪女
“你看着不像是不经世事的少女。”八岐大蛇此时笑着，面前的少女腰间环绕着细细的蛇尾，但是神情无异，甚至还有闲心思看路上随手买的一本书。
“我本来就不是，”我回答，翻下一页的书页，“你也和传说中的不一样，我还以为你有八条尾巴呢。”
“唔，”八岐大蛇的蛇尾逐渐拉紧，“确实有这个传闻，我不介意变给你看看。”
“嗯…”我终于吧眼神远离书本，看了看腰间的蛇尾，老实说我感觉非常奇怪，我不理解为什么妖怪会做这种无趣的事情，“还是算了，我没兴趣。”
“很多事情你大概都这样，”八岐大蛇低声笑了一声，“那你对什么感兴趣？”
“我对不需要祭祀的妖怪感兴趣。”我合上书，双眼期盼地看着他。
“我想不出什么理由拒绝你。”八岐大蛇有些头疼，“这就是阴阳师的魅力吗？”
“你有理由怀疑你可能是处在发情期，”我瞥了一眼逐渐发紧的蛇尾，腰的附近说没被磨红是不可能的，但是我也不是吃素的，结印的作用显现在不断发烫发红的蛇尾上。
“听说八岐大蛇的尾部藏着草薙剑，”我抚摸了一下蛇尾，颤抖的尾巴暴露了表面平静的微笑。“或许你想让我亲自取出来看看？”
“好吧，”八岐大蛇放下自己的蛇尾，“真是服了你了。”
盯着他神似在说‘无耻’的目光，我一身轻松起身打算回程。
“你要开始丢下我了吗？”
熟悉的凉意攀上脚踝，但凡我向前走一步就能摔一跤。
“拜托，”我讪笑，但是还是给自己底气，“我过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情。”
“如果你想找我，去找安倍晴明。”
丢下这句话我就不顾脚踝的凉意向前走，八岐大蛇终究没敢让面前的少女受伤。
安倍晴明对贺茂尹川总是存在着一些青涩的羡慕，羡慕她的潇洒，羡慕她的放荡不羁，羡慕她的游刃有余。
不论是她神奇的魅力让妖怪和人类心驰神往，还是强大的结印天赋，让她尽管连攻击的术式都发不出来也能保护自己抵挡最致命的一击。
直到他发现原来这世间也有能让她牵绊的事物。
安倍晴明曾在不经意间走到了牵绊的地方，那只是个普通的少女，眼角上方有颗痣，身上没有灵力，唯一出彩的地方在他眼里大概就是姣好的面容，但世上美人千万。
安倍晴明到现在都没弄清楚，但他也不打算弄清自己好友的选择。
他觉得有人已经落在人间，仅此而已。
但这不代表他会接受某人带给他的小麻烦，但也只是小麻烦。
“嗯……”玉藻前的尾巴围住我的腰。
这让我暖和了许多，可能蛇生性太凉，弄得我很不舒服。
“是臭蛇的味道。”玉藻前不用闻就知道，“真难闻。”
我挑眉：“嫌弃我就走开啊。”
“……”玉藻前装死。
安倍晴明笑笑：“你可是给我带了不少麻烦。”
“又不是第一次，”我开玩笑，“你得习惯，要不然我就只能流落街头了。”
她就是这样，一副一点也不担心自己被抛弃的样子，就是这种样子让人舍不得放下，她太会把握别人的心理和人格了。
该说她太会颐气指使了吗？
正解。
但是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一点也不怕被丢下。
不过安倍晴明和芦屋道满也坑了她一次、很多次就是了。
“你这里怎么了？”
五条悟注意到面前女孩的腰部有着奇怪的咒力痕迹，不过幸运的是小孩子没有明显的性别意识。
“嗯……”我思索怎么逗他玩，“大概这就是诅咒吧。”
“一种需要少女祭祀才能解除的诅咒。”
五条悟撇撇嘴，眼神失去高光：“怎么看都是骗人的吧。”
“谁知道呢？”我打趣，“说不准之后就会去祭祀，什么每隔一段时间就需要上供一位少女，否则就会带来大灾难这种、无聊的东西。”
我真的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言灵的技能，但是不断出现的事情让我觉得解释都很牵强。
“小孩子就不要顶嘴了。”我拍拍衣服上的饼干碎屑，“这个饼干有点甜。”
五条悟一脸‘你在说什么牛马我没听懂’的表情看着我：“什么啊，这就是普通的甜度啊。”
“……”我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扬起僵硬的微笑，“好吧，是这样。”
我真该去拯救一下自己的味觉了。
“这个糖是不是放多了？”夏油杰在同桌热情的邀请下吃了她带的便当里的甜点，这不多见，因为她很少吃除了红豆面包以外的东西。“糖度比正常的喜久福高了十个档次。”
我现在确定了，自己的味觉大概不正常了。
“用档次这种说法真是抬举它了，”我讷讷，“不管怎么说，我也觉得甜。”
大概。
“我觉得你的甜度接受能力不大正常，已经接近苦的程度了。”
要不是因为面前的人是他在这个班级唯一能够畅快交流的人，夏油杰都要怀疑这是针对他进行的恶作剧。
（正常人怎么能吃这么甜的东西。）
我心虚一脸赞同，现在处在b线的我已经吃不下任何不甜的东西了，在腰间的咒力残秽已已经说明了ab线之间有一定关联，难道a线的味觉也会影响b线吗？
果然还是太主观了吧，对于甜度这种东西。
“这是它告诉我的。”
为了确保准确性，夏油指了指灰不溜秋的东西。
“嗯……”
我除了万能表情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表情去应对了。
我决定戒糖一段时间。
“这是我听过的最愚蠢的决定。”
五条悟不理解为什么她会这么说，不过这也意味着他以后对于甜点的全权负责权。
“你大概会理解的。”
你大概不会理解的。
要说为什么，我觉得这件事情五条悟绝对少不了一定的责任，他带的甜点简直不是正常人可以摄入的水平。
“是因为六眼消耗的太多吗？”
我冷不丁问了一声。
“我的术式消耗很多。”五条悟理所当然看着我，“我需要摄取糖分。”
所以把你拉下水。
我觉得这件事情真是比我还恶劣。
“但是我不需要消耗术式带来的负担。”
“你在炫耀吗？”五条悟一脸新奇地看着我，“真罕见，我很少看别人跟我炫耀什么东西。”
我大概能确定五条悟的恶劣程度大部分来自于自己的能力了。
“如果你把这个当做炫耀，”我倒是认真和他探讨这个问题来，“还是有点牵强了。”
“可是炫耀不是针对别人没有的东西吗？”
我换了语气，让自己没那么敷衍：“这个要根据主观因素吧。”
“就好比别人羡慕天皇至高无上的权力，”我想了想平安京发生的事情，“天皇也会羡慕那些娶到被埋没在世间绝色无双美女的普通人。”
不过他们大都还会安排夜晚幽会这等事情罢了。
“意思是羡慕应该是双向的吗？”
我感觉这个描述有些不对，但是实在是不想再谈论这些了。
“应该吧。”
“那你是不羡慕我吗？”
我很想告诉他跟这没关系，但是不管怎么回答都怪怪的。
“原来是这样。”
五条悟掌握了自问自答这一项技能。“我还以为大家都会羡慕我。”
我很讨厌讲大道理，而且他也不需要我讲大道理。
“谁知道呢。”
朝九晚五的社畜也会羡慕路边活的昏昏然却不用被上司压迫的乞丐。
这种道理跟谁说去啊，如果要挑出茬来，那千千万万的人还等着被羡慕呢。
“总之这没什么好讨论的，”我打断他的思路，捏了捏他鼓起来的脸颊，也没往后看，自觉无趣就离开这个地方。
“尹川，你的茶点没动哦？”
放在以前这是很少见的，尹川喜欢吃甜食，大家都知道。
“你最近貌似挑食很严重。”
盯着安倍晴明一脸‘啊，尹川也还是小孩子’的表情，我喝下一口茶。
“我最近戒糖。”
b线的时代生活注定了低效的制糖产业和含糖量并不多的茶点，我虽说是戒糖，但戒的是五条悟带来的甜点，这些低含糖量的东西我还是吃不下。
安倍晴明保持微笑，显然只是纵容我说着牛头不对马嘴的谎言。
“道满公呢？”我又喝茶掩盖自己的情绪，“好久没看见他了。”
“他最近一直有来，”安倍晴明招呼了自己身边的雪女，“只是你都在外面而已。”
我点点头表示了解，看向雪女。
“尹川，”安倍晴明喊我的名字，“可别找我式神的茬。”
“好吧。”虽然对方笑着，但是还是有森森寒气袭来，“没想到晴明护的这么紧，可惜了。”
雪女一脸疑惑看着我们的对话，但是知道安倍晴明在护着她，而对面名叫尹川的人打算调戏她，便脸红的退下去了。
“也不知道下次能去哪里。”
我看着光落落的庭院，樱花早就已经落下，光秃秃的树干上斑驳镶嵌划痕。
“又是一次旅行。”
“人生如旅。”
安倍晴明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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