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礼物

　　
郭抗头也不回地走后，张学良望着郭抗的身影，怔怔地站着。想不到自己精心准备的金屋在郭抗眼里一文不值。张学良从十五岁被表嫂洗礼之后，女人成了他生活中唯一的爱好。一天没有女孩陪伴，日子没法过。几年下来，他不知睡了多少女孩，他无数统计起来。他是少帅，长得风流倜傥，多少漂亮的女孩都是主动送上门来。还没有碰到过像郭抗这样，不买他的账。
于凤至也被他气得头也不回地走了。对于这段名存实亡的婚姻，她受够了。她容忍了赵一荻占了她的爱，现在又来了一个郭抗，野鸡她无法管。她绝望了，她后悔自己为什么要看上这个小自己三岁的小丈夫。可是，一切都无可挽回，生命总是往前走，她不想吵架，也不想说绝情的话。一天听天由命。
张学良心情糟透了。中村事件像一个恶梦缠绕着他。日本不断地用强硬的口气威胁着他，如果不公开严惩关玉衡，武装侵略东北已经是迟早的事。他不知道，日本一边打着关玉衡杀中村的晃子，关东军已经悄悄向北大营逼近，驻守北大营的赵镇藩全然不知。在这之前，蒋介石就暗示他不要去招惹关东军，当前的任务是剿共。可是，张学良却无心剿共。他不想打内战。他心里明白，关玉缠杀中村，替他出了口恶气，他不想处分关玉衡，可是，蒋介石还是撤了他的职，关东军几乎没了他全家。付出惨重的代价。回想这几年独掌东北的历程，几乎没打过一场胜仗。与苏一战，海拉尔、哈尔滨、黑瞎子岛相继失陷。“东北军打得那个惨呐，有一个旅整个全灭了……团长自杀的自杀，阵亡的阵亡，全军覆灭，都没有了。近二万东北军说没了就没了。跟俄国人打仗，是很自不量力呀”。这句话是张学良90岁时，回忆自己过去的岁月说的心里话。他是军人，可是他没有军人的骨气和梦想。“如今，他身边没有一个为他出谋划策的军师。如果跟日本开战，又有多少胜算？自从郭松林死后，张学良这个少帅就像失去魂似的，没有主心骨。他变得怯战，怕见血腥。
他需要一个为他出谋划策独当一面的助手，他没有。精明干练的杨宇霆被他杀了。他平生最敬重的郭松林死了。如今，他身边没有一个足智多谋的人为他避风挡雨。他向往着和平，可是，战争的风云压得他抬不起头来。他不想打仗，可是，他已经闻到了血腥。
为了逃避，他学会了吸食鸦片。他觉得这个世界上，女人和鸦片是他快乐的天堂。中国的出路在那里，他不知道。自从东北易职之后，他感到自己被一条无影的绳索把自己绑住了。他失去了少年时代的张狂，他迷失了自己。
张学良不知干什么好，正在这时，一台黑色的轿车停在他身边，不一会，从驾驶室伸出了一个他熟悉的人。
“汉卿，我终于找到你了。”菊池武夫一边说，一边向张学良招手。
菊池武夫是张作霖的军事顾问，也是关东军派在他身边的间谍。张学良却把他奉为上宾。张作霖被日本人炸死之后，菊池与张学良就很少有来往。
张学良说：“菊池老师，有何贵干？”
“上车，我送你一件礼物，你一定喜欢！”
“送我礼物？”张学良说：“什么礼物？”
“这是秘密，上车吧！”菊池武夫神秘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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