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听命

　　
张学良散会后心事重重地回到书房，赵一荻见张学良闷闷不乐，便走到他身后，一边给张学良轻柔地按肩部，一边安慰说：“夫君为何一脸忧虑？”赵一荻又叫绮霞，字一荻，小张学良十三岁。是津浦铁路局长赵荣华之女。天津中西女子学校的学生。因出身名门，又受西洋教育，长得秀丽端庄，有沉鱼落雁之色，气质高雅。俩人一见钟情，成了红颜知己，影形不离。每次张学良从外面回家，总是温柔地给他脱下军装，换上休闲睡衣，一边轻轻地给他按摩，一边说着悄悄话。她是张学良的红颜知己。虽然没有正式过门结婚，但是，赵一荻已经成了张学良的事实上的妻子。张学良与结发妻子于凤至已经来往较少，于凤至宽容大度，也很爱张学良，对赵一荻插在他与张学良之间，她并没有破口大骂，而是暗暗忍受，接受了赵一荻对张学良的照顾。
张学良每到遇到不顺心的事，总想找赵一荻倾诉，自从父亲被日本人炸死之后，他就没开心一天过。为了给父亲报仇，他投靠了蒋介石，希望借蒋介石之力，共同对付关东军。可是，东北易帜之后，蒋介石却忙于剿共，并把他的东北军也深陷其中。张学良的东北军几乎连吃败仗。使他非常厌恶这种内斗。使日本关东军在东北更加猖狂。张学良内心感到说不出的苦痛，东北的老百姓议论纷纷，指责他在日本人面前，成了软骨头。自己曾经发誓要为父亲报仇，如今成了一句空话。
张学良不想把工作上的烦心事带到家里。强笑说：“没有呀，我很开心！”
“汉卿，你脸上已经告诉我，你还在撒谎！我知道你心里很苦，关东军成了你心头的痛。”赵一荻停了一会，突然从书房里拿起一张报纸，递给张学良说：“汉卿，你看，屯垦军第三团团关玉衡秘杀日本高级间谍中村一行四人，大快人心。这个关玉衡真了不起，为东北军出了一口恶气，杀得好！”
张学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一荻，你不知道，日本人就借这次中村事件大做文章，想制造战争借口，看来，东北离战争的日子为期不远了。”
“怕啥，打就打，东北军有几十万，蒋委长有几百万军队，还怕一个小日本。当初东北易帜，为的就是这一天。该来的还是会来。正好借这个机会，狠狠地教训一下小鬼子，为父亲报仇雪恨！”
正在这时，电话响了。张学良抓起话筒，话筒里立刻传来了蒋介石的声音：“汉卿，中村事件闹得沸沸扬扬，关东军蠢蠢欲动，日本驻上海总领事兼日本驻华公使馆参事言重光葵已向外交部提出正式抗议，看来这件事事关重大。”停了停，蒋介石说：“看来小日本还没放手，你要密切注意关东军的动向。”
“总司令，关玉衡没有错，为何要撤他的职？”张学良不忿地说：“委员长，现在日本间谍越来越嚣张，如果不严惩，后果不堪设想。我们不能在日本面前示弱！”
“汉卿，如果开战，东北军能胜关东军吗？没有取胜的把握，只能隐忍！”
张学良听了了蒋介石的话，心里很难受。
蒋介石说：“你如何处理？”
张学良思考了一会才说：“总司令，从我在沈阳帅府易帜挂改挂青天白日旗之时，我张学良已经下定决心让东北军一切听命于中央，关于这次发生的中村事件，学良一定支持总司令对关玉衡的处理意见。”停顿了好一会，张学良求情说：“委员长，看在汉卿多年来为党立下汗马功的份上，保留他的军籍如何？”
蒋介石立刻断然拒绝：“汉卿，关玉衡的事就不要再议。眼下东北中日交涉，关系到中央之大局。当前仍然以剿共为要。弟切记对日本要忍辱负重，能让则让，小不忍则乱大谋，切记切记！关玉衡一定要严肃处理，以正军纪。”
张学良听后心有不忿，自己与红军多次交往，感到**的信仰没有什么不对，红军所做的一切都是为天下老百姓做想，深受老百姓爱戴，这样军队为什么要剿灭？张学良感到矛盾之极。
张学良沉默良久，才说：“总司令，自九月十五日本林久治郎提交抗议以来，我一直隐忍退让，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但是，日本**步步紧逼，只想扩大事态，想借中村事件动用武力，占我山河。”
蒋介石说：“如果关东军借中村事件在东北寻畔，我命令你都不能抵抗！绝不能逞一时之愤，置民族安危于不顾。攘外必先安内，**才是我们的心腹大患！”稍停，蒋介石更加严厉地说，“汉卿，关玉衡我已经处理了，你就别管，不毙了他已经是对他最大的宽容。至于关东军要追杀他，我们管不着。”
张学良听了蒋介石的话不禁惊呆了，原来蒋介石是个冷酷无情的人，为了个人的权利，在外侮面前，失去人民族大义。他感到自己变成了蒋介石的帮凶。他觉得在自己头上，有一张黑网在罩着自己，他渐渐地迷失了自己。他感到自己变了，再也不是从前血性有民族大义的张学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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