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狭路相逢
自时亦专心研究宋阳明留下的藏书后,时间就来到了二月。
这天,锦州左宁府,洛水码头。
时亦和时父时母,孟子凌等人一一告别,就同范哲宇,木星辰,宋元,唐非等人一同上了船。
而岸上的时父此时却狠狠皱眉:“时润远?”
时母:“什么?”
时父伸手一指:“你看那个是不是时润远?”
景朝科举制度严格,所参加的学子需提前将自己的家世、年龄、籍贯、参加科举考试的次数等如实写明,呈交礼部。
且参加省试时要五人相保,如果发现有人弄虚作假、违反科举中的规定,这五人就要连坐,取消考试资格。
在时亦相熟的人当中,此次过了州试有资格参加省试的,只有宋元,木星辰,范哲宇几人,在出发前经范哲宇介绍,认识了唐非,才得以五人凑做一保,共同前往京都。
由左宁前往京都,途径江陵、兴元两府,路程长达七天,由范哲宇带队,他曾经参加过省试,对路途熟悉,一路上众人的吃穿住行都是他在忙碌。
因此五人上了船,时亦就端起茶盏对范哲宇道:“此次去京都,多亏范师兄安排了,亦以茶代酒,敬范师兄一盏。”
范哲宇笑道:“小师弟不必客气,答应师傅要在路上要好生照顾你和宋元两人,岂能只是嘴上说说。”
时亦笑了笑,拿着茶盏喝了一口。
“宋师弟怎么样了?”
几人上了船后,宋元就晕船晕的厉害,无法,只能上了船就回房间躺着了。
“现在没什么大碍,武祥在里面看着,我也是被他轰出来的,一会就回去看他。”
范哲宇点点头,“这次我们共同参加省试,结做一保,有事还是得互相帮衬。你与宋元最为熟悉,此次就麻烦你费心照顾了。”
“这是当然。”时亦笑着点头。
与众几闲谈了三两句,因担心宋元身体,不一会时亦就起身告辞。
船上空间狭窄,除去船客的房间之外,其他的地方都尽量做的偏小,仅仅能通过三人并行而已。
时亦沿着来时的路返回,一转角,却在通道口看见正向这边走来的时润远。
船上通道十分狭隘,时亦与时润远两人碰面时,根本避无可避。
时润远挑眉,眼神轻佻道:“哦?这不是我刚刚州试夺魁的时亦堂弟么?”
话音刚落,他身边几人都甚是惊奇:“这就是你说的最擅长作弊的“抄袭案首”?”
又一人上下打量着时亦道:“果真如你所言,甚是狂傲,见到兄长竟不知先行见礼。”
时润远身边几人对时亦也不了解,只是听说了十四岁的案首都颇为不服,后来州试放榜,科举舞弊的流言横行,再加上时润远的三言两语,他们就都对时亦靠作弊获得案首信以为真了。
时亦皱眉,冷声道:“你这话什么意思?”科举舞弊之事可大可小,轻者革去功名,重者流放下狱都有可能。
“呵呵,什么意思?”对面一个尖嘴猴腮的青年面露嫌弃的道:“润远都已经告诉我们了,你自小便擅长偷奸耍滑,弄虚作假,你的启蒙恩师木秀才从小便看出你的本性,后来更是将你赶出书院,这么多年,都不曾与你有什么联系了吧?”
他们几个人接二连三的道:“这次案首恐怕也是剽窃得来的,没被通判抓到也是走运,劝你还是低调一些好。”
“还有润远说你从小善妒,家里仅有的读书名额本来是给润远的,若不是你哭闹威胁怎么会气死了爷奶?”
“时润远是这么给你们说的?”时亦气笑了,州试刚刚放榜时,因为时润远的关系,他是许多年未曾与木秀才联系了。
可现在木秀才正在他建的学堂待着呢。
至于爷奶,他看着时润远有些不屑的笑了笑,若说穿越之初还能对时润远有些防备和担心,但是现在在看时润远做的事,只觉得如阴沟里的老鼠,上不得台面。
听到时亦的反问,时润远也有些心虚,若是州试前,时亦确实与木秀才不再来往,但是现在学堂建了起来,只怕两个人的关系在极速升温,于是他摆摆手道:“我们走吧,和这样的小人站在一起,也失了我们的身份。”
“是是,我们快走吧,免得沾染了晦气。”
时亦却是眼神冷了下来站在了几人面前:“骂了我就想走?”
他出口凌厉道:“你们说我州试抄袭,是看到了还是抓到了,还是通判裁决了?捕风捉影,聚众造谣,你们这样的品行我若告到通判那里去,你们还能参加省试?”
对面几人相互看了看,露出几分忌惮。
时亦:“自己学问不精,不思己过,反而造谣生事,不愧是碧落书院的学风,在下佩服。”
“你说什么!”一人气恼道,“你一个十五岁小儿,也敢和我们讲学问?”
时亦哼笑一声:“我是通判亲评的案首,敢问你又是几名?”
见那人被臊的不回话,时亦又看着时润远问道:“有些事,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说我气死爷奶,那你可敢跟我在他们坟前起誓?”
时亦看着时润远的眼睛,按照他的猜想,他爷奶的死和时润远肯定脱不了关系,还有他父亲的腿,想到这,时亦的眼神又冷了几分,总有一天他会找到时润远行凶的证据,亲手毁掉他飞黄腾达的白日梦。
“还有你说我不被木秀才所喜,现如今自己可敢再进人家大门一步?自己自导自演一出品行高洁的大戏,败露了也不怕别人笑话!”
时亦一翻连珠蛋的问话,让对面几人脸上都流露出不同的错愕。他们也没想到自己几人的话,会是这样破绽百出。按他们的想法,时亦只是一个靠作弊过了州试,言行猥琐的小人而已。
“你怎么说话呢!”时润远的一个友人冲出来道:“他是你堂兄,你这么和他讲话?真是罔顾礼法。”
时亦抬头看了一眼那人:“那他背后说我作弊抄袭,不尊师长,不敬爷奶,这些可都是毁人功名的大罪,他这样做就是友爱兄弟了?”
那人的面色便了数次,半晌不语,时润远身边的人开始犹疑了起来。
“莫非时润远所说都是假的?他只是不愿承认自己不如堂弟?”
他们皱眉,时亦却不愿再和他们纠缠,领着石头从几人中间穿过:“静坐常思己过,闲谈莫论他非,劝你们好自为之。”
时亦面无表情的走过,这句话却不知怎么惹恼了其中一人,那人年龄虚长时亦十一二岁,举着拳头就要朝时亦砸来。
石头连忙去挡,只是拳头没有落下,却是被一双大手拦住。
“武祥?”时亦转身看去:“你怎么出来了,宋元呢?”
“少爷睡着了,公子这边遇到什么事了?”
时亦对武祥摇了摇头:“无事”。
然后看向出手那人:“还想聚众斗殴?莫不是想我现在就将你们造谣生事的事情告到通判那去?”
那人被武祥抓着,疼的呲牙咧嘴,时亦向武祥看了一眼,武祥才嗤笑一声把人放开。
那人揉着手腕,色厉内荏道:“通判哪有时间管你这小事!”
时亦静静的看着那人:“通判不行,知州呢?我让师兄帮忙递句话,应该不难吧?”
左宁府学子人尽皆知,左宁府知州之子范哲宇在青桐书院任教。而几人也知道,范哲宇与时亦交情匪浅。
“或者让我师傅递句话?再不济把事情闹大,科举舞弊这个名头,够不够让通判重视?”
看着那人被说的的脸色越来越差,时亦冷笑一声:“最后再告诫一次,好自为之,不会再有下次。”
说完看着那些人纷纷避到两侧,才带着石头武祥转身回了房间。
石头有些愤愤不平:“那几人太过分了,少爷为何不真的告他们一状,看他们还敢嚣张。”
时亦摇摇头:“话是那么说,但搜集证据也并非容易,临近省试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石头:“唉,不能给他们一个教训,真是不痛快。”
时亦笑了笑,刚刚和时润远待在一起的人,没有一个是他有印象的,想来也都是书中没有名姓的人物,这次省试十有八九是要落榜。对于这样的人,又何需花费心力应付呢,时亦站起身,转头又去了宋元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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