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六章：煎熬（2）
若汐再一次抽离自己的手，看着他嘲讽道，“你也知道那是曾经，曾经的意思你该懂得就是过去式，意味着结束。”
“可是我还爱着你！”他打断她的话，嘶哑地吼道。
“那又怎样？”她应声反问，声音平静得不带一丝情绪，“那是你的事，与我何干？”
琰帝瞳孔骤然收缩，不该是这样的。
曾经的她不会这样出言伤他的心，交往那么久，她总会顾及他，她有着多变的性格，但不论是古灵精怪、温柔娴淑还是妖媚热烈，她都会放他在心上呵护着，他作为皇子的矜持被她褪得干干净净，他因她的笑而笑，因她的温柔而温柔，亦因她的热烈而热烈。
可是现在她对他说：你的事，与我何干！
他觉得五腹六脏都被灼烧，被一只手牵拉拖拽着痛得他无法呼吸，那种濒死的绝望呼啸而来，包裹着他，将他拖向痛苦的深渊。
“若汐，原谅我当初不该背弃你，这是我此生做过的最后悔的一件事，我很……”
身为皇帝的骄傲迫使他说不出自己曾经挨过的那些难受煎熬，“给我一个机会，我们重新来过，好吗？”
最后那带着颤音的“好吗”已有了乞求。
若汐站起来，离开他气息包围的地方，在窗前看不停向后飞掠的景色，轻声而果决说道：“不好。”
琰帝看着平静的若汐，有种此生永失的无力感，他不甘心，她曾经那么那么的爱他。
他低声问：“你恨我？”
若汐从窗外收回目光，摇头：“我没那么多精力去恨一个人，我只是将你遗忘了而已。”
失望和痛苦再一次攥住了他，他坐了起来，仰头掩饰自己红了的双眼，他不想让她看见自己的狼狈和软弱。
努力靠呼吸平息乱了的心，他从怀中掏出一张褪色的绢帕打开，里面一张印花素签，他放在她手边，说：“你敢说你已经忘了我？这是你离京后，我在你书房找到的，上面的日期正是我迎娶齐奇格的前一天，作何解释？”
若汐拿过那张纸打开，猝然入目的是她自己写的蝇头小楷，那是一首现代诗，在自己曾经生活的那个社会，全世界人民都知道的那首诗《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琰帝看着那几句“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不能说爱你，而是想你痛彻心扉，却只能深埋心底，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不能说我想你，而是彼此相爱，却不能在一起”终于湿了眼睛，倾身向前，从身后默默将她搂入怀中，低声说：“对不起，对不起……”
一遍又一遍。
若汐在他怀中笑了起来，他僵直身子，狐疑地拉开距离扳正她的身子凝目看她。
她的唇角弯起来，是他熟悉的嘲笑，他似乎预感到她想说什么，甚至抬了抬手想要去捂住她的嘴，但最终却什么也没做，眼睁睁看着她对自己说：“陛下，你想多了，那首诗是我知道小斌对我的心意后，为他而作。”
她撒谎了，这首诗确实是当初她在他迎亲前一天，被痛苦折磨得心疼难止时随手写下的。
可是，眼前再见这首诗，她脑中一一闪现的全都是关于小斌的一切。
那个被自己顺手救下的少年漆黑幽深的双眸盛满情意对她说“我心悦你”，而自己拍拍他的肩回答“小斌，你对我的感情是依赖不是爱”，从此之后少年再没说过这话，他站在她身边默默地爱、默默地守护、默默地付出他的一切，他对她的爱无望而凄绝，但他从来没有想到要她回报。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你听不到我对你倾诉我爱你
而是我永远都没有机会对你倾诉
世界是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
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不知道我爱你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你不知道我爱你
而是爱到痴迷，却不能说出我爱你
……
那是小斌的爱和执着。
若汐的眼泪，就那样流了下来，她的小斌曾经爱得痛苦而绝望，可她却在不自知中轻慢他深切的感情。
此时，若他已识破那个假女人的身份，又该在焦急中痛彻心扉了吧。
对不起，小斌，是我的错，我们本不该相遇。
她的话彻底激怒了他，恨意烧红了他的眼睛，他突然伸手捏住她的脸迫使她看着他，狠狠说道：“没经过我的允许，你竟然敢忘了我？”
说完，强硬地捧着她的脸俯身欲吻住那曾让自己魂牵梦萦的粉嫩樱唇。
若汐挣扎着迅速从头上拔出雕花簪子，尖利的簪尾对着自己的颈部大动脉，冷冷说道：“你知道我是一名大夫，我有很多种方法自杀，拿开你的手。”
琰帝大惊，用无法置信的目光死死盯看着若汐，颤声说道：“你竟然要拒绝我？你曾经那么喜欢我的怀抱我的亲吻，你现在竟然拒绝我？！”
若汐脸上的不屑是那么明显，“我再重复一遍：曾经的意思就是过去式，是结束！”
说话间手中的簪尖往前送，尖利的簪尖立即刺破皮肤，鲜红的血流出来触目惊心，琰帝立即抖着声音，说：“别、别伤害自己，我放手。”
顾钰琰松开手的同时反手就将尖利的簪子夺了过来，扔在座椅上，怒火中带着痛苦，问：“我们之间，一定要这样吗？”
她不想再与他有一点点的纠缠，平静问道：“你能下车去吗？我想一个人呆会儿，你知道我不会骑马。”
她说得客气而疏离。
普天之下，或许只有若汐一个人敢对他提出这个要求。
琰帝的脸瞬间苍白起来，不是因为她的无礼，而是她那句直白的“我想一个人呆会儿”，她变相的告诉他，她不想和他呆在一个车厢内。
不过几年，她竟然讨厌他至此。
他哑了声音，仿佛是自言自语：“你真的这么讨厌我？”
他哑了声音，仿佛是自言自语：“你真的这么讨厌我？”
她平淡如常，“不存在讨厌不讨厌，我只是不习惯和小斌以外的任何男人在这么近距离里呆在一起。难道你不知道人与人之间存在一个安全距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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