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章：疫病（2）
钰琰一口回绝：“不行，按照村民的意思，你现在被我们看管起来，不能自由出入。否则激起众怒就是大麻烦。”
“可我不去隔离区看看就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儿呀。”
钰琰沉默了一会儿，瞥见她委屈的小脸，商量道：“要不你要见谁，我去叫来，你隔门问话，可以吗？”
若汐叹口气：“好吧。”
钰琰出去留下她，锁了门，出去吩咐带人过来。
若汐后退一步慢慢坐下来，心中有种怪异的不舒服感，自己也说不清楚是什么。
若小斌在身边，她不会被关押看守起来，他总是无条件相信她，也不允许别人这样对她。
可钰琰明知道她不可能有害人之心，可为平息众怒就将她关押起来，连她想要出去查明病因被拒绝了。
她能理解他关押自己的行为，但她不能理解他毫不通融的态度。
或许是自己小心眼了若汐如此想。
很快禁尉军带了几个人过来，若汐隔着窗子也看清楚了每个人眼中的恨意，从发现汤药无效后，她就一直冥思苦想的寻找原因，根本没注意周围人们变味的目光，直到此时才后知后觉自己惹了众怒，想要询问的话，反倒犹豫起来。
有人越过其他几人在禁尉军前停住了，恭恭敬敬行过一礼，“小姐，你来救我们了？”
若汐伸出头，“孙飞？你没事？对了，我刚才在传染区没看见你们，就猜到你们没事。”
若汐趴在窗前，问：“庄子上的人都没事？”
“吴大爷和杨二他们都染上了病，他们应该在另外一个房间里。”
若汐点头，“你喝药的碗呢？”
“大夫们都收了，说是要消毒。”
若汐搓了把脸迫使自己冷静，大锅里剩余的药汁她都检查过，没问题。如果碗也消毒后使用，那也不该有问题，可事实是有人喝了药再次染病。
若汐撑着头找了个凳子坐了下来，或许是禁尉军手中的刀，也或许是孙飞的态度，带来的其他几个人没有刚才那么明显的敌意。
孙飞见若汐没再理他，对着若汐又行了一礼，“小姐，我还要带人挑水熬药，我先去了。”
若汐顺口说道：“不是隔离你们了吗？怎么还要你带人去挑水？”
旁边钰琰回答：“煮饭熬药用水量太大，河边有点远，我吩咐一部分水从就近的庄子里运过来。”
若汐听得这话“嗯”了一声突然两眼放光，激动地跳起来隔窗问站在外面的钰琰：“你是说这些熬药的水不是来自同一个地方？”
“应该不是，我没亲眼看着。”
孙飞抢着说：“不是，我看着呢，这边几口锅里用的水是从我们庄子上打的井水，旁边几口是从隔壁庄子上运来的水，那边十几口锅全用的是河里的水。”
“你喝的药是用什么水熬的？”
“我喝的药是从咱们自己庄子上运来的水熬的，井水打上来要慢很多，所以先从河里挑回来的水都用来熬那边病人的药了。”
若汐呆了一下说道：“井水是地下水，被污染的可能性更大，怎么反倒是河水？流动的河水即便是被污染也会很快流干净。这没道理呀！”
“井水和河水各给我端一碗来。”
一个时辰后，龙首领在太医们一片怀疑的目光中吩咐全部用井水熬药，药方不变。
第二次的药端给病人喝下去，四个小时后陆陆续续有病人开始退烧，昏迷病人也不再烦躁，传染区的病情得到控制。
钰琰这才放出被关押的若汐带着她走进传染区，刚才闹事的几个村民迟疑上前，被警惕的禁尉军挡住，他们隔着禁尉军看着若汐吭哧了半天没说出话来，直接跪了下来叩着头说：“谢女大夫救命之恩。”
若汐自嘲：“你们不打杀了我就阿弥陀佛了，不敢当你们的谢。”
钰琰冷厉的眼光扫过跪着的那些村民，他们无知愚蠢却又懂得感恩，这个时候他拿他们毫无办法。转过头对身边陈力吩咐：“那个在非常时期煽动村民闹事打人的太医叫什么？”
“姜太医。”
“立即将他关押起来，回去后下到狱中好好审审。再去查查这个姓姜的背景，无意说出的话倒罢了，若是受了某些人的指示而有意为之，我也不能太客气！”
他的女人被一个毫不相干的太医算计了去，看起来就没那么简单。
这边若汐找到吴太医商量：“河水有问题，可是一般来说，流动的河水被污染的几率很小，除非……”
若汐和吴太医都从对方的表情中看到相同的答案，“除非污染源一直都在。”
若汐快步走到龙首领面前：“大人，立即派人向河水上游去寻找，一定要找到污染源，否则我们这边的治疗都是治标不治本的做法。”
“什么是污染源？”
若汐张张口没答出来，这问题还真不好回答，“算了，我和你们同去。”
吴太医拦住若汐说：“林小姐，你从来到这儿就不眠不休的研究汤药配方，又盯着等治疗效果，这点小事就交给下官去做吧。”
迎上龙禁尉首领赞许的目光，吴太医更觉自己这个决定是对的。
若汐还想推辞，龙首领已经客气向吴太医做了个请的手势。
刚才关押若汐虽然情非得已，但终究愧疚，能让她多休息会儿也算是弥补他的歉疚。
入夜时分，龙首领带着吴太医和禁尉军回来，看见若汐，吴太医就高兴说道：“找到了，是一个外乡人，估计路过郝家村时遇上地震被飞来的山石砸倒，死在了河里，地震后没人进山，无人发现尸体。沿路有些动物尸体，大人都已经命人妥善处理了。”
若汐也高兴点头，“那我明天再配出消毒药水，每天在上游撒于河中，两天后我再检验水质，水质没清干净前，告诉村民不能饮用河水。”
“是，首领大人早已吩咐下去了。”
若汐不动声色看向钰琰，面无表情的人伸手示意：“去休息一下吧。”
柔和的声音在凉夜中荡起别样的情愫，若汐悄悄红了脸，听话的回房休息去了。
没料到这一放松下来，从地震开始就一直紧绷的身体再也不愿意配合着装得若无其事，当晚就开始发烧，又因若汐独居一屋，整整一晚上无人发现她生病。
若汐烧得神志不清之际，看见小斌走来，冰凉的手落于她额头，俯身对她低语：“若汐，我不在你身边，照顾好自己，别让我担心。”
第二日晚，若汐终于从昏睡中醒过来，还没睁眼就感觉到手被人紧紧攥着，闻着木樨香，她虚弱地笑：“吓到你了？”
钰琰俊朗的脸还藏在那张人皮面具下看不出表情，复杂的眼神中有心疼、懊恼，“我不该带你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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