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客死他乡

一周后。

        是冷亦琛拆线的日子。

        冷老爷子看着眼睛渐渐有神的冷亦琛，心中压了近三年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他扫视了一下房间的人，因为没有看到白伊然而不由皱眉。

        丈夫复明了，妻子怎么可以不在。

        “伊然呢？怎么连着几天都没看到她？”

        听到伊然二字，冷芸僵了一下，低下头沉默不语。

        坐在病床上的冷亦琛同样冷着脸，没回话。

        冷老爷子见状，杵着拐杖不由怒道：“都不说话是什么意思？哑巴了！”

        冷芸怕老爷子发火，立刻将话接了过来：“爷爷，亦琛好不容易才复明，你问白伊然干什么？”

        “胡闹！她和亦琛可是夫妻！丈夫出院，她怎么能不来？”冷老爷子眼中带着些许怒火，对这夫妻俩实在是头疼不已，“小陈！去找一下少夫人。”

        半个小时后，陈助理匆忙赶回来，面有难色。

        “老爷，少夫人她……”

        之后的话他无法说完，而是将手中的一张单子递给了冷老爷子。

        冷芸见状，微微不悦。

        冷老爷子不明白的接过，读着上面的字：“白伊然病危通知单，患者肌萎缩侧索硬化晚期，俗称渐冻症，因眼部捐赠手术引起呼吸功能衰竭……”

        剩下的字他已经读不出来，手中的病危通知书也直接掉落在地。

        一旁的冷芸满是震惊，她只是以为白伊然将眼角膜给了冷亦琛而已，没想到……

        而这时刚恢复清明的冷亦琛心蓦然一紧：“她人在哪？”

        陈助理脸色发白地看着几人，一字一句地说：“瑞士……”

        冷老爷子惊呼：“她生这么重的病跑这么远做什么！”

        助理舔了舔干涸的唇角：“安乐死。”

        冷亦琛一把将手上的针头扯掉，直接冲出了病房，任凭身后的人如何呼喊都没有停留。

        瑞士，此时正飘着鹅毛大雪。

        白伊然强撑着一口气，忍着疼痛，躺在病床上。

        虽然看不见，但她心脏总是不安的跳动着。

        这天夜里，特别的冷，她感觉到所有的仪器从身上移开，慌忙摸索白母的身影。

        “妈……妈你在哪儿？”

        白母将她的手小心地握住：“妈在这儿呢，伊然不怕。很快，很快你就不痛了。”

        白伊然当场明白了白母话语里的含义，她强忍着大脑的剧烈疼痛，重重地呼吸着：“妈，我不想死……我想陪着你……”

        如今，她妈就只有自己这么一个亲人了，她不能丢下她一个人。

        白母将她额间的碎发抚至耳后，喉咙像是被堵了一根鱼刺一样上下不得：“囡囡乖乖去吧，妈有方姨陪着……”

        眼泪顺着白伊然的眼角滑落，她费力地张口：“妈，我不想死……求求你，我真的不想死……”

        白母眼神空洞地禁锢住努力挣扎着的白伊然，看着那针筒离她的手臂越来越近，她轻轻将白伊然的头偏过去，抱在怀里。

        即使知道她看不见，也不愿她直面。

        “很快就不疼了……不疼了……”

        白母自言自语地说着。

        “妈。求呃啊……”随着冰凉的药水进入，白伊然的挣扎越来越小。

        与此同时。

        病房的门忽然被人一脚踹开。

        “白伊然！”

        冷亦琛话音刚落，就看到白伊然攥着白母的手慢慢垂了下去，再无一丝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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