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祠堂受刑

只见言欣欣掏出的簪子莹白剔透，上面的小狐狸俏皮可爱、惟妙惟肖。

        银狐琉璃簪？望湘楼那个伙计真是太蠢了，这都能被发现。

        言渺渺眨巴了下双眼，不解地问道：“这是簪子呀，二姐这是突然大发好心，要送五妹簪子了？”神情要多无辜有多无辜。

        “五妹别和我装了，这簪子五妹怕是还戴过。”言欣欣面带不屑，把簪子扔到了面前的桌子上：“五妹真是好大的胆子，偷东西偷到二姐头上了，上次因为打碎我的簪子，受到的教训不够吗？”

        “二姐说的什么话，我怎么可能偷二姐东西呢，我这几天就没去过二姐院子，难不成这簪子飞到我手里了？”言渺渺淡定的说道，丝毫没被她的狠话吓到。

        这妞子还真是嘴硬，要不是今天她的眼线告诉她言渺渺又出府去了，她偷偷跟到她去的望湘楼，还真没想到在那里的柜台伙计手里看到了她的簪子。当真是给了她个“惊喜”。

        “五妹。你也别嘴硬，谁知道你是不是半夜三更或是趁人不在的时候偷的？”言欣欣其实也想不通，她怎么会偷到手，她问了遍院内的婢女，小厮，都说这段时间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来过。

        “你定是眼红二姐的首饰，趁二姐院内的人不注意偷走的，真是本性就贱，干出偷鸡摸狗的事来了。”言月月在一旁附和道。

        “呵。”言渺渺冷笑一声，眼里露出几分狠厉，“你这是说二姐院里的护卫不严，看管不当了？像我这么柔弱的女子都能进去，哪天进去什么流氓盗贼也不知吧？”

        “五妹也别牙尖嘴利了，等到了宗祠里自然就会招了。”言欣欣把簪子重新放到了怀里。

        言渺渺还想说什么，便看到锦儿带着两个小厮走了过来“五小姐，二姨太请你到祠堂去。”

        宗祠可以说是言渺渺长这么大去过最多的地方，每当她犯了什么错，甚至有些是莫须有的罪名，都会被拉到祠堂受惩罚。

        言渺渺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原主从前在宗祠受的场景出现在了她的脑海之中，她趴在那里没有一丝尊严的哭喊道：“姨娘，我错了，姨娘。”或是“姨娘，我真的没有，我是冤枉的。”一声又一声，一遍又一遍歇斯底里的哀求，凄凉悲惨，怕是不相关的人听了也会动容心疼。

        然而他们只是更加幸灾乐祸，横眉冷对的看着她，没有人同情可怜她。仿佛在他们的眼中，她只是一个跳梁小丑。

        祠堂是原主心中的恶魔，是每次噩梦中的地狱，是梦醒时仍会恐惧的地方。

        言渺渺睁开了眼睛，那一声声凄厉的喊声仍回荡在她的脑海中，久久没有散去。

        “好。”她镇定的说道，镇定的语气之下却多了一丝惊慌。这是原主的心魔，亦影响到了她。

        祠堂的大门早早便敞开了，里面已等了一群人，他们知道，怕又是五小姐犯了什么事。

        言渺渺走进了祠堂，身后的言欣欣在经过她的身旁时，低语道：“还有更大的“惊喜”给五妹准备的呢。”说完，得意的向陈氏旁边走去。

        言渺渺环顾了一圈祠堂，有二姨娘，有三姨娘，还有府里一些说的上话的婆子下人。

        还是从前的那些人呐。言渺渺嘴角露出了嘲讽的笑容，只见她不卑不亢的站在那里，气度从容。

        一个小厮向陈氏回禀道：“五姨太称病，不能来了。

        陈氏穿着一身淡紫色的百褶如意裙，身披碧霞云纹衫，头上插着一支朝阳舞凤挂珠钗，脸上涂抹着艳丽的妆容，整个人看上去雍容华贵，庄重大方。

        “知道了，下去吧。”她摆了摆手，五房多年疾病缠身，再加上她性子不争不抢，这种情况她通常不会来，众人都习惯了。

        陈氏面带愠怒地说道：“言渺渺，祠堂里众祖先面前，你还不跪下。”声音带着一丝威严。

        言渺渺依然从容的站在那里，眼中没有惧意，声线沉稳“不知渺渺犯了何罪，二姨太这么大动干戈。”

        怪不得欣欣昨天和她说这妞子变了，果不其然是变化很大。

        “你偷了你二姐的簪子，还敢说自己没错？”

        言渺渺笑了，笑声中满是讽刺“二姨太讲什么话也得需要证据吧，平白无故给渺渺按了偷窃的罪名，众祖先面前便是冤枉言府的嫡女？”

        陈氏还没有说话，一旁的三房刘氏便恶声恶语道：“嫡女又怎样，嫡女就可以犯了错不受惩罚了？言渺渺，你母亲去世的早，是你二姨娘把你养大的，如今到拿你嫡女的身份压你二姨娘了？”

        言渺渺真的很想笑，这刘氏和她女儿一个样，当妈的舔，当女儿的也舔，不愧是母女俩！

        陈氏拿出言欣欣给她的发簪，得意洋洋地说道：“这便是证据，来人，先打她五十大板。让她长长记性。”

        两个小厮上来拉言渺渺，言渺渺奋力挣脱开。在挣脱的过程她的发型被弄凌乱，带了一分凄美和无助。

        她看着这满堂的人，眼里露出几丝凶狠，大声道：“我在言府的待遇，想必各位看在眼里，心知肚明，而你们身为言府的人，却从来没有为言家嫡女说过一句话，我虽有嫡女的身份，却…”言渺渺把目光转向了言欣欣接着说道：“和她，一个庶女的待遇天差地别，你们可还有良心？你们当着众祖先的牌位，可还认我这个名正言顺的嫡女？”

        言欣欣本是幸灾乐祸的看好戏，却在听到言渺渺的话语后，心里出现一丝慌张，竟让她有一种鸠占鹊巢的感觉。

        言渺渺这些话说的慷慨激昂，义愤填膺。满堂一时鸦雀无声。

        然而面前这些不论是在言家伺候多年的老婆子，还是为言家效力的管家仆从，都静默无言，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替她说话。

        可能在刚开始还会有人对言渺渺的遭遇打抱不平，而如今多少年过去了，大家已是习以为常，而那些为渺渺说话的人不是被遣送出府，就是莫名暴毙而亡。他们哪里还敢为言渺渺出头，何况言渺渺只是顶着嫡女的名头，一个不受宠还蠢笨懦弱的嫡女，怎么比得上姨娘是如今当家掌事，受尽父母恩宠的言欣欣呢？

        一滴泪顺着言渺渺的脸庞落了下来，她笑出了声，眼中尽是失望，原主的那些惨痛记忆如幻影片一幕又一幕出现在她的脑海中。

        她被仗责，浑身是血。

        她被扇耳光，脸庞红肿，嘴角带血。

        她被逼着吃下搜掉坏了的饭菜，一连几夜的腹泻、呕吐。

        她在冬天冻得瑟瑟发抖，如一只受伤的小兽蜷缩在床上，却无人问津。

        ……

        那一幕又一幕的记忆使她的眼睛发红，眼神中带了一份嗜血，她一步一步朝着陈氏走去，带着十足的压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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